唐婉宁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愣在了那里,不解地看着他。
夏潮生这才反应过来,由于自己说的太简短,让她想歪了。他轻笑了一声,耐心地解释道:“你可以用这个绑住他的手腕,让他不要跑。”
唐婉宁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少年,又看了看夏潮生手上已经被染红一大片的围巾,摇了摇头,“让他先跟着我们吧,我的司机离这里不远,我们先去找他,送你去医院。上车之后再绑他也不迟。”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夏潮生笑了一下,不愧是大小姐,惯会命令人的。
他转头冷起脸对那少年威胁道:“你要是敢跑,大可以试试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Facile的话:铁汉柔情!!这谁遭得住!!!
第0028章 第二十八回 代价
唐婉宁知道,人已经送进了手术室,医药费也都交了,现下更要紧的是报警来抓那个少年,或者盘问他究竟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而不是像一只刻板行为的兔子在手术室外焦急地打转。
可是现在她的脑子里面除了手术再也装不下任何事情,就连身旁的司机跟她说了什么她也都像听不到似的。
等夏潮生做完手术被医生和护士推出来的时候,看唐婉宁还在原地待着,连同司机和那个双手被束在背后的少年,三个人一字排开,倒像阅兵似的,引得不少来往病患和医护人员好奇的注视。
唐婉宁让司机先带那个少年跟夏潮生一起去病房,自己则急匆匆地跟着主刀医生去了他的办公室,询问病情。方才唐婉宁砸了重金加急处理,让急诊把夏潮生直接推上了手术台缝合伤口,就连他的伤情细节都还没顾得上和医生了解。
医生姓徐,性格还真就和他的姓一样,不紧不慢,徐徐来之,仿佛看不到唐婉宁急得眼里都要冒火星了,他还在啰嗦地问一些关于病人的细枝末节,根本不讲重点。
显然,徐医生的问题唐婉宁一个都答不上来。唐婉宁不知道他具体的职业,不知道他的年纪,不知道他的病史,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才恍然发现,她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而在如此条件下,这个男人竟然在危急关头毫不犹豫地救了她。
结束了冗长且得不到任何有效答案的问题,徐医生终于接近了重点,问:“你是患者什么人?他的伤情我需要和他的家属谈谈。”
唐婉宁并没有立即回答,因为这第一个问题,她答不上来。
她顿了顿,只是说:“医生,我还需要时间去联系他的家人,先跟我说说他的伤势吧,让我心里也有个底,毕竟他是因我受伤,他的医药费我也会全权负责。
徐医生瞥了眼前这个小姑娘一眼,倒是认可她的担当。他这才终于进入正题:“患者手上的伤口较深,虽然已经清创和缝合,但是左手肌腱断裂导致手掌部分神经坏死。手部的运动功能依赖于神经的支配,也就是说他的左手以后都不能承重,不能握拳,无法用力,说是残废有点残忍,但他的左手除了手指可以活动外很难再有什么用处,你要让他和他的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唐婉宁仍不死心地问:“永久的吗?怎样都不能恢复吗?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徐医生摘下眼镜,郑重道:“对不起,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来说,没可能恢复。这不是钱的问题。”
唐婉宁神情复杂地走出医生的办公室,这才想起自己应该给家里去个电话,顾美珠在茶楼等不到自己,应该会遣小桃回家看看自己在不在,别让他们以为自己走丢了。
等她打完了电话, 走到夏潮生的病房门口,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毕竟,这场无妄之灾本该降临在自己的头上,最后却是他承受了代价。
Facile的话:宁宁虽然有大小姐的脾气和高傲,但是心底还是很善良的,也很有同理心,所以才会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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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9章 第二十九回 底层
唐婉宁去找医生之后,夏潮生被推进了一间豪华的病房。这里不同于他先前住过的任何一间病房,这里没有惨白的墙面,没有血迹斑斑的地面,没有并排紧挨着的“左邻右舍”,没有任何吵闹的声音。
这里的地面一尘不染,有采光好的大窗户,有干净素雅的沙发,有独立的卫生间,这里的条件甚至远好过他现在日常居住的单间。
他叹了口气,再一次被他和唐婉宁之间无法跨越的阶级差距而震慑。
夏潮生的目光从头顶漂亮的天花板上移开,视线落到了一旁,看见了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少年,问:“我被推进手术室之后,你为什么不走?”
少年瞥了瞥旁边唐婉宁的司机,“不是有他看着我吗?”
“他又没有枪。你只要跑了,我们不一定再找得到你。”他似乎在给少年寻找逃跑的理由。
少年反问:“你很希望我逃跑?”
夏潮生追问:“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他给人的压迫感很强,少年不敢继续和他对视,低头看着地面,“毕竟是我砍伤了你,我要看到你平安无事从手术台上出来才放心。”
夏潮生没有再继续和他废话,沉声道:“现在你想好怎么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了吗?”
迫于他的气势,少年打了个冷战,最后妥协了,指着司机道:“你让他出去,我就回答你。”
司机对这破小孩指手画脚的样子很是不屑,还没等夏潮生出声,便对少年道:“我既不是专门用来看你的,也不听命于他。”
夏潮生看着少年吃瘪的样子,不咸不淡地开口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少年负了气,盘腿直接坐在地上,把头扭到一边无声地表示自己的抗议。
就在这时,唐婉宁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条染了血的围巾就摆在衣帽架上,一进门就映入她的眼帘。
唐婉宁的心抽了一下,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小脸又皱成了一团。
夏潮生看她的样子以为是心疼围巾,道歉道:“对不起,夏小姐,弄脏了你的围巾。”
唐婉宁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这是一条围巾的事吗?”
夏潮生不解地回答:“那我赔你两条,可以吗?”
唐婉宁扯了扯嘴角,“你这个人是不是没有痛觉啊?”
明明是心疼他的伤,被她这样说出来倒像是兴师问罪了。
夏潮生笑道,“我这左臂,大抵是注定要用来帮人挡灾的。”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为陈玉麟挡枪是为了功名前途,为唐婉宁却是情之所至,别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