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随意嗯了一声,似乎不想提起,只问道:“温先生,你这是?”
温尔雅见他行色匆匆,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便不再寒暄,直接拿出那块衣角递给白泽,白泽一看便道:“五色织?温先生哪里来的?”
“白兄可认得出主人?”
“嘶!”白泽不知牵动了哪里的伤口,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这鹤羽五色织,虽然昂贵但并不算罕有,因为能遮断五色山的云雾湿气,所以我族上流子弟都喜欢做成外衣来穿,温先生若问主人,白某就算说一天,恐怕也说不完!”
温尔雅倒也不恼,淡淡笑道:“那,只论在生仙阁的这些人呢?”
白泽也察觉到了什么,目光一沉,却没有问出口,只是看着温尔雅的眼睛,道:“那就只有我一人。”
温尔雅与李照临对视了一眼。
白泽,会是天诛?
怎么可能!
两人皆觉得荒唐,温尔雅朝白泽微微一笑,“打扰了。”
“还有一件事。”李照临示意温尔雅先别走,“我的一个朋友,被五色山的云雾伤了眼睛,不知白泽大人您可有治疗的方法?”
白泽觉得奇怪,小童子这种事来问他?直接问自己家先生不好么?
他看向温尔雅,温尔雅便朝他礼貌颔首,道:“希望白兄不吝赐教。”
白泽瞬间被噎了一下,温尔雅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认真作答,“嗯,五色山中的五色泉,还有拓霞山山顶的琉璃金光,都可以驱散云雾。至于具体怎么治,还要问问你家先生才是。”
李照临怔了一下,的确,这种事应该先问过温尔雅才对。
他下意识看向温尔雅,见他脸上并没有不悦,仍带着淡淡微笑,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温尔雅将男人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却也只能无奈作罢。
一旁,白泽眼神飘忽,时不时望向远处,蠢蠢欲动的想送客,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温尔雅见状,直接道了告辞。
刚离开云深驿,李照临便忍不住好奇询问:“白泽怎会受这么重的伤?”
“哦,这个是”温尔雅抿了抿唇,似乎在忍笑,“昨日,灵兽族一名小弟子夜不归宿,白泽去万象林寻找,却不巧撞见了……撞见了鸿鹄夫人赤身在泉水中沐浴。两人打了起来,白泽自觉亏心,没有还手,所以就被打成了这副模样。”
李照临扑哧一声,轻笑出声,“这,的确该打!”在他看来,白泽风流之名在外,谁知他是巧合还是故意?
温尔雅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似乎是来到生仙阁之后,他第一次见李照临笑的如此轻松。
温尔雅握住李照临的手捏了捏,感叹道:“你觉不觉得,这两人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李照临愣了一下,似乎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鸿鹄夫人似乎,比白泽的母亲还要年长些。”
温尔雅笑了笑,握紧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那又如何,你不是也比我年长一些。”
白日下昆仑
李照临任他牵着,只垂下眼眸,轻咳了一声,“我想去拓霞山一趟。”
温尔雅将他冰凉的指尖包裹在掌心,“我以为,你和白玉邪已经翻了脸。”
“我想帮他治好眼睛。”李照临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解释,只是道:“尔雅,我对昆仑境很熟悉,五色泉和琉璃光都不是问题,我拿到之后,尽量在半天之内赶回来。”
温尔雅嗯了一声,算作应允。群ⅡⅢ"绫溜九_ⅡⅢ九溜
“不过”温尔雅淡淡笑道,“我给白玉邪的丹方,便是用五色泉做的药引。”
可白玉邪的眼睛,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李照临心里疑惑,但出于礼貌,没有问出口。
温尔雅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笑着继续道:“五色泉入药,药性温和,但需要长年累月的服用才有效果。”
“那何不试试用琉璃光?”以白玉邪的性子,未必能忍受日复一日的服药。
“拓霞山顶的琉璃光则相反,起效很快,但所带来的痛楚却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李照临便笑了,“放心,此人是不怕痛的。有一次,他被人暗算,毒素深入肺经,为了替他清理,我几乎刨开了他整个胸膛。”
“是么?”温尔雅顿了顿,笑容淡了。
李照临的神情反而轻松了许多,“那就用琉璃金光试一试,我这就去取,你等我回来。”
温尔雅没有松手,淡淡道:“要我陪你么?”
李照临见他有些紧张自己,眉眼盈盈一笑,故意道:“神医大人只要喝喝茶,赏赏月就好,跑腿的事,自然是小童来干。”说着,李照临看了一眼日头,“最快今晚午时,最慢明日正午,你等我回来。”
被心爱的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妥协。
温尔雅缓缓松开手,温柔的看着他,“好。”
离开风蚀城,向南三十方外,山脉丛林渐多,期间道路蜿蜒坎坷,树木高大茂密,白雾连绵不断,遮天蔽日。
不过一个时辰,李照临已到了拓霞山。
他曾为了说合兽翼两族重新交好,在昆仑境流连过数月。临行前,骨道人嘱咐过他一句话:三十三山神仙道,龙蟠鳌踞麒麟走,一山一洞天,是为昆仑境。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李照临仍然不知道昆仑境是否真有三十三座山,每座山中是否都住着一头仙兽,但一入山,他便收了风势,不敢以凡人之资,惊动山中生灵。
论巍然高耸,拓霞山不如五色山,但论险峻陡立,拓霞山便要胜出不少,饶是李照临这九界数一数二的好身法,也费了不少力才到了山顶。
他擦了擦鼻尖的细汗,一抬头,便见到了入画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