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临整个人僵在原地,原本举着腰带的手,鬼使神差的,猛地藏回了身后。
乔清声瞧了梁扬一眼,“什么事?”手臂旁若无人的伸到李照临背后,取过了自己的腰带。
梁扬目睹了眼前的一切,神情有些不自然,低着头回禀:“李照临现身天诛台,打伤了无觉大师,弟子和小师叔、温先生还有几位掌事一路追他到这里,不知……师尊是否见过他?”
乔清声淡淡地嗯了一声。
站在他面前的李照临“本尊”,听到那一声“嗯”,瞬间冷汗遍生。
“此人为千变鬼所幻化,我破了他的变术,已经结果了他。”
乔清声此言一出,众人皆有些意外,不由看向被打伤的无觉大师。
无觉念了声佛号,捻动念珠的动作停了下来,“贫僧不觉得一缕鬼魂,能破贫僧的护身功。”
言下之意,是在质疑乔清声说谎。日更+肉群\九[二_四壹\午<妻六&午.四!
梁扬皱起眉头,神情紧绷的看向乔清声。白泽、倾霞、施莫哀、无觉四人的目光也聚集在乔清声身上。唯有鸿鹄夫人的眼睛随意瞟向一侧,嘴边衔着一抹淡淡嘲讽,似笑非笑。
突然,展云起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一旁,鸿鹄夫人忽然笑道:“大师是佛门弟子,应视众生平等,一草一木一缕魂,皆有向道之心,大师怎能妄自尊大,小瞧他人?”
“南无月光如来。”无觉捻动着手中的念珠,沉声道:“方才,是贫僧妄语了。”
鸿鹄没有理睬无觉,只是朝乔清声点了点头,淡淡一笑:“乔掌门,打扰了,鸿鹄告辞。”
旁边的白泽发出了一声冷哼。
李照临默默看向鸿鹄离去的身影,有些惊讶她竟然会帮乔清声解围。
仔细回忆,当年与他并肩作战的八人,似乎只有鸿鹄不记恨他,还默许了金鸽把重伤濒死的他送去长生林。
无觉的声音,又从一旁传来:“希望乔掌门不要忘记,李照临当年还欠我等一个交代。如果抓到了此人,需交于我等一并处置!”
乔清声抬眼,目光一一扫过眼前四人,神情淡漠,“尔等此番擅闯我藏经楼,是来参加掷象会?还是来向我要一个交代?”
倾霞眼中满是尴尬,面皮薄粉,低声道了一句:“叨扰。”便转身走了。
施莫哀捻着嘴皮两侧的王八须,在乔清声和无觉之间反复看了几眼,心下了然,也拱手向乔清声赔了声不是,颠着步子下楼去了。
施莫哀一走,屋子里的外人,便只剩下无觉、白泽,与温尔雅和药童打扮的李照临。
乔清声不再理睬,径自朝楼上走去,梁扬见状,屈身拱手道:“各位,既然真相大白,在下送各位回驿站休息吧。”
“乔掌门留步!”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泽,突然一唤。
“方才打扰了乔掌门与童子的好事,白泽还没有向你赔礼道歉。”
李照临循声望去,对上了白泽好事的目光。他下意识看向乔清声,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离去的白色背影。
那人……就这么走了?
白泽投过来的目光,让李照临觉得应该解释些什么,但动了动唇,却一时找不到好的借口。
手掌突然被缓缓握了起来,温尔雅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旁,眼中带着他熟悉的淡淡笑意,“白泽大人误会了,温某听闻乔掌门大成出关,特命小童送来日前偶得的一条阴阳清心挂,当做贺礼。”
白泽脸色一灰,“温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见鸿鹄方才为乔清声开脱,才心生不爽,一时逞个口舌之快,没想到乔清声竟是理也未理,反倒得罪了温尔雅。
“各位,还有什么要询问么?”温尔雅的笑容似乎淡了一些,目光依次望过眼前的梁扬、无觉和白泽。
无觉念了句佛号,“温先生,梁首座,贫僧与白泽使者告辞了。”
梁扬跨步上前,道:“我送两位。”
白泽经过温尔雅身边时,低声道了一句:“失礼了。”
温尔雅未看他,只是点了一下头,直到那些人的脚步声消失,才轻叹了一声,“走吧。”
回驿站的路上,温尔雅一直握着男人的手腕,不曾松开。李照临竟也罕见的,就那么安静的让他牵着,没有尝试过挣脱。
两人谁也不说话,一直沉默着,走到了沙溪驿前的临水小拱桥。
温尔雅停下了脚步,语气淡淡:“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解释的么?”
李照临能察觉到温尔雅一直在克制,顿了顿,道:“等你不生气了,我就解释。”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拿出了柳鼠藤,准备从头说起。
但温尔雅似乎不想给他太多时间,拽着他的手腕往怀里一扯,手臂顺势环他的后腰上,“既然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又去见他?”因为压抑了一路才突然爆发,温尔雅的嗓音有些沙哑,掺杂着几分连李照临都分辨不清的情绪。
“我是去追千变鬼。”
李照临下意识觉得危险,想挣开这个拥抱,却被温尔雅扣着手腕欺身压了下来。
李照临的后背撞在了身后的一棵梧桐树干上,温尔雅有些急切地吻住了他的唇,双手伸进了男人的衣服里,大力揉捏着腰侧的软肉,“阿临,想要你……”
远处,隐约有人朝这边走来,“别!”李照临慌乱得很,不由用了全力去推拒,下手也失了分寸。
“嘶!”温尔雅吸了一口冷气,下巴被柳鼠藤的刺划开一道一指长的血痕,几颗小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尔雅,对不起!”李照临又慌了,却是与方才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慌乱,他丢开手中的柳鼠藤,伸手去碰温尔雅的伤口,又惹来温尔雅一声短促轻呼:“痛。”
李照临一直盯着那道血痕,心里反复回忆着柳鼠藤除了刺人比较痛之外,是否会造成更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