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在风蚀城等你。”

“好。”

展云起却仍不动身,眉宇间满是欲言又止的思忖。

李照临试探问道:“怎么了?”

“师兄……”展云起垂下眼眸,“生仙阁不再是当初的生仙阁,故人也不再是旧日故人,你此番前往生仙阁,不管遇到谁,都不要信他。”

李照临点头,又见他实在纠结的很,忍不住玩笑:“若我遇到你呢,也不能信么?”

展云起抬眸,眼神格外认真,“不能。”

李照临一怔,再回神时,展云起的身影已消失在丛林深处。

李照临莫名一阵寒颤,春尽夏初时,他竟觉得冷。23、06+9‘2)3。96;

周围那股异样的熟悉气息,依旧没有消失。李照临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喂!”

那人终于忍不住,自己现身出来,快步追上去拦住李照临的去路,委屈质问:“明明知道我在,为什么不理我?”

不理他就算了,还偏偏要去理睬那条蠢狗,分明是故意气他。

李照临故作诧异:“哦,是白公子啊,久违,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其实,李照临一直知道白麟在附近,一开始还试图呼唤,让他现身。谁知白麟不为所动,他也便有些赌气似的,抱着“看这人要藏到什么时候”的心态,随他去了。故而白麟此时突然出现,他的语气自然带着些不可察觉的怨气。

白麟扯住他的衣袖缠磨,“什么白公子,我有名有姓!阿嗔,叫我白麟,不”他忽的想起李照临称呼展云起时亲密的很,又改口道:“叫我,麟。”

李照临瞬间恶寒遍生,连连道:“白麟,你正经些。”

“我都没有碰你,哪里不正经……”白麟侧着头在男人耳边呢喃,尾音故意拖得低低哑哑,很是撩人,“我要去北海休息一段时间,来跟你辞行。”

李照临半边身子一缩,躲开这人炽热的呼吸,“好,路上当心。”

白麟嘴角一撇,一模一样的说辞,真寡淡。

白麟挺直身躯,不再逗他,神情瞬间认真起来,唯独语气有些悻悻然:“李照临,我走了。”

男人愣了一下,这好像是白麟第一次喊他的姓名,心底莫名生出些许担忧。

“白麟。”他喊住他,嘱咐道:“我接下来要往东去,你若再遇到与我一模一样的人,许是精怪所变,千万当心,不要让他伤到。”

白麟本已走远了几步,又突的折返回来,一把将人抱入怀中,气狠狠道:“你又关心我做什么,怎么不关心你那师弟?”说着仍不解气,直直在那人耳垂上咬了一小口。

不嘱咐云起,当然是因为云起能读懂人心。

李照临推了几下,竟是手脚发软,挣扎不开。这种感觉太过熟悉……龙涎香!李照临不由怒喊了一声:“白麟!”

白麟第一次用这种手段,虽然觉得卑劣,但也顾不得许多了,紧紧抱着眼前人,侧头在他耳边低喃:“你同那温尔雅要去风蚀城,我顶着这张脸又不能同去。分离在即,你让我多抱一会儿…又不会少块肉。”

李照临沉默不语,白麟知道他在生气,声音不由委屈:“好,你不理人……你若能一直这样心狠,我也就彻底死心……但你又不能,对我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勾引人。”

李照临忍不住气道:“我何时对你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好好好,既然如此,从今以后,我全当不认识阁下,祝阁下早日寻得与你如胶似漆、形影相随之人!”

白麟忽然不吭声了。

李照临本是气急了才出言伤人,原本以为白麟会发怒,谁知他却静悄悄的,一时也有些后悔,试探着抬头看他,“白麟?”却不期对上了一双迷蒙着水泽的黑葡萄狐狸眼,眼中的晶莹笑意都要满溢了出来。

“阿嗔,你喜欢我,对不对?”

“又胡说什么……”李照临连忙撇开目光,似乎被这深情的视线烫到一般。

白麟低下头去吻他的唇瓣,被他躲开,便顺势吻上他的侧脸,吻上他的耳垂,“撒谎,撒谎,阿嗔,你都不敢看我。我知道的,你喜欢我。”

李照临手脚无力,在白麟连绵的碎吻下忍不住轻轻颤抖。开始他还反驳几句,白麟便故意向他脖颈更深更敏感的地方吻去,他只好闭上眼,不敢再动。

终于,白麟再次吻上了他的唇,却比任何一次都轻都柔,那甚至不算一个吻,更像是肌肤之间的亲昵厮磨。

白麟轻轻磨蹭着他的唇,低喘问道:“阿嗔,之前答应我一个要求,还作数么?”

李照临睁眼看他,却被他落吻于眼睫之上,便又闭上眼睛,“……自然作数。”

“等你从掷象会回来,陪我回一趟罗刹海。”

并不过分的要求,“好。”又调整了呼吸,“我怎么找你?”

身上的重量突然抽离,落在眼睫上的亲吻也跟着消失了,李照临睁开眼,但周围已没了白麟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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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照临: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反义词是如胶似漆形影相随,没错啊

白麟: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春风入屠苏

天上阆风巅,人间风蚀城。

正是百花生发的时节,凉风穿城而过时,带来的不只有丰沛的风灵息,还有郊外十里碧峰、千亩良顷的沁脾花香。

一年之中,也只有这个时候,向来清冷的风蚀城才会向人间流露出些许温柔。

伴着漫天金丝晚霞,白鹤将温、李二人送至地面,徐徐收翅,轻鸣一声化作一根黑羽,飘入温尔雅宽大的衣袖中。

“怎么,担心我那药童照顾不好小风澡?”温尔雅见李照临一直站在原处发怔,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