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临吓了一跳,只当白麟在狭侮自己,顿时有些生气,用力将人推开,不悦道:“白兄之意,我不明白,但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别再做这样的事。”
白麟怔了一下,似乎被伤到了,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了半晌,才喃喃委屈道:“为什么他们都能亲,唯独我不行?”
痴语论真心
“胡言乱语,什么叫他们都能”李照临突然语塞,蓦的想起刚刚在龙池那一幕……怪不得白麟如此反常,原来,被他看到了。
该,怎么解释?
是无心之失?还是,是脑袋空白时的意乱情迷?
又或者,是误会?
但他明明就知道,误会这两个字,有多伤人。
“好了好了,我可没有要逼你解释的意思,何必皱这么深的眉。”白麟伸出食指点了点李照临了眉心,狡黠一笑,道:“我虽然比不上那两个臭小子,一个叫你大哥,一个叫你师哥。也没有姓温的神棍认识你早,但好歹也陪了你这么久,总该得到些甜头才是。”叩叩群2.3|灵<六】9二3!9|六;
白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放低声音,继续道:“放心,不用怕他们吃醋,我会很小心,绝不会被人发现,怎么样,我可以当你的情人了吗,李仙长?”
白麟说得有模有样,还微微鞠了一个躬,却没注意到李照临的神情,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白兄,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值得你如此浪费时间?”
白麟笑道:“你怎么知道”
李照临打断道:“不急,你听我把话说完。白兄,你喜欢游戏人间,但我只想择一处终老。你生性自由放浪,不论正邪,只管痛快,但我的经历和信念,却与你恰好相反,若你同我在一起,怕是要天天被我训斥。”
白麟虽然迟疑了一瞬,仍笑道:“放心,我既然喜欢你,肯定随便你训。”
李照临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你说的喜欢,不过是一刹那的你情我愿,但我……”
李照临的突然迟疑,急坏了白麟,连连追问:“接着说呀,你怎么了?”
李照临的胸膛起伏的有些快,他微微咳几声,才继续道:“你不明白,一个人,一旦有了好感,就想要待在对方身边。久处一室,便想要靠的更近些,想要……肌肤之亲。再久一些,便要渴望他身上的那一颗真心……如果得不到,会相当痛苦。”
白麟此一生,从未有人跟他说过真心二字,故而一时听得云里雾里,“你是想说,你们生仙阁的人,都没有心?”他挠了挠下巴,有些纠结道:“那我不要你的真心,这总行了吧。”
李照临没想到白麟会这么答,不由轻笑叹道:“你果然与我不同。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能陪伴你多久。”
李照临认定白麟是灵兽化身,相比之下,人的寿命太短暂,才有此感叹。谁知却吓了白麟一跳,一把扯过他的腕子,急道:“什么意思?你难道有什么不治之症?!”
李照临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要解释,却又不小心牵扯到了受伤的心肺口,一下子止不住咳,整个人抚着胸口弯下身来,抖得厉害。
白麟下意识想要为他注灵,却被李照临伸手拦下,忍着咳道:“别,罗刹海的内息太过霸道,我的身体承受不住,你这一帮,怕是会要我的命。”
白麟不敢再动,只扶着他倚着一棵树坐下,静静调息。
但过了好一阵子,李照临传来的呼吸声依旧急促不稳,白麟耐不住性子,附身将人扶起来,道:“走,回去找那个姓温的神棍神医,温神医,行了吧。”被李照临不悦的瞥了一眼,白麟被迫改了口。
李照临轻轻挡回了白麟的手,“不必麻烦,我伤的是心肺,不是腿脚。”
白麟想要坚持,但男人已经走了出去,伸出的手却只堪堪碰到袖口。白麟蜷了蜷落空的手掌,突然觉得李照临似乎变得客气了许多,但一时又不知道为何,干脆继续我行我素,快步追上去,一把将那人的胳膊箍在臂弯中。
李照临蹙眉看他,“白兄,我刚刚的话,你到底听没听?”
白麟一昂下巴,“听了。”一个深呼吸,“但没听懂。”
李照临突然觉得身体血液一起往头顶冲,胸口又气又胀,伤势怕是要急速恶化。
“阿嗔。”白麟有些不好意思,小动作扣了扣男人的手心,赔笑道:“别气,下次你再说一遍,我拿纸笔记下来。”
心有铁锁链
“阿嗔。”白麟有些不好意思,小动作扣了扣男人的手心,赔笑道:“别气,下次你再说一遍,我拿纸笔记下来。”
李照临望着白麟稳了稳心神,暗道,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白麟这样的人,明明感情外露浪荡至极,但某一时刻,心性又似初生般单纯无知。
“我的意思是,你我并不适合”李照临轻咳几声,小心斟酌着用词。他平生没什么感情经历,此时突然要跟一个大男人直白心意,实在太过尴尬,不免唇齿粘连,声音发涩,连脸颊也跟着烫了起来,“你该去找个……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的人……”
白麟听完这话,怔了一下,没什么言语动作,脸上也无甚表情,只有眼睛扑簌簌的眨了几下。
李照临抽回被白麟抱住的手臂,白麟也没有再黏上来,他知道,白麟听懂了。
李照临心里记挂着祝灵熠和展云起,便朝白麟微微点头,示意告辞。
他转身往回走,片刻,身后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但白麟没有追上来,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他往回走。
李照临没有回头,但不知为何,他却从白麟的脚步声里听出了悻悻的灰头丧气感。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祝家堡,就有老管家来报,祝灵熠刚刚昏倒了,被一群人送到了卧房休息。李照临便快步跟着管家去祝灵熠的卧房探看。
没走几步,他便发现管家带的路,竟是他之前休息之所。心里不免诧异,祝灵熠本是祝家堡唯一的继承人,以前竟住在堡中如此偏僻的地方,只有一件单房,房内布置极尽简单冷清,房外连院落都没有,出门便是石板路。
不过此时,房子里外热闹的很,外面站了许多祝家堡的下人,神情或焦急或好奇。
李照临和老管家推门而入,就看到了屏风前面的展云起。
明明一旁有木椅木凳,但他偏偏就要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到李照临进来时,眼睛瞬间一亮,“师兄。”
屏风后面的里屋,露出温尔雅的一角身影,应该是在陪伴祝灵熠。老管家侧身去了里屋,李照临犹豫了一下,走到展云起身前,摸了摸他之前被白麟打伤的肩膀,问道:“伤的重么?随身有没有带伤药?”
展云起顺势抬手抚上师兄的手背,温声道:“不重,有药。”
李照临心头突地一跳,倏地抽回手来,“那就好。”
展云起手掌落空,他看了一眼师兄,徐徐放下手臂,但没有再说什么。
李照临能看出展云起眼中的意外和失落,但之前和白麟的对话,似乎在他心里印上了一个名叫“规矩”的印记,从此以后,不管是对白麟还是对其他人,再不可有让他们产生任何误会的言行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