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临以为季春雨还在说外衫,却没想到,她会提及如此隐秘的事,脸颊顿时一热。他自认为遮蔽的很好,不知季春雨如何看出他与白麟之间的私情。

“算了,你脸皮薄,我不问你。”季春雨见状,叹了口气,“但我既成了你的大嫂,还需忠告你一句,白麟也好,祝灵熠也好,他们若只是宣泄欲望,十次也好,一百次也好,你大可放心享受,但若有一人动了真心,你仍大开方便之门,便是诱着惑着对方,进入求不得、怨憎会的地狱中除非……你也肯动心、肯回应。”

李照临喉结一动,心中如震洪钟。

动心,动心……二字,便是钟声。

“照临。”季春雨知道不能急于一时,调转话题,“你,要什么时候离开罗刹海?”

李照临顿了顿,道:“最早今晚,最晚明日早晨。”

“没有船,你走得了?”

“嗯。”

季春雨抿唇,沉默了片刻,忽然握住了李照临的手腕,望着他的眼眸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遇到了莲花有危险,一定要替我保护好他。他实在,实在是太喜欢替人打抱不平了。”

李照临望着眼前绝美而又聪慧的女人,点头道:“好。”

形假意还真

白麟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与倾诉欲。手中的金叶随着拇指食指捻滚的动作,转着圈的摆动,嘴里哼着无名的小曲儿,脚步轻快生风。

李照临仍站在那棵巨凤凰树下等他,季春雨倒是不见了。

白麟放轻脚步,绕在男人身后,想要吓他一跳。但走近时,才忽然想起,李照临与他之前逗耍过的那些人不一样,有着猎犬的耳朵与鹰眼的警觉,想必早已发现了他。

但眼前的李照临,却没有任何动作,只安静得背对着他,站在那里,连细微的姿势都没有变过。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呼吸屏得很紧,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为什么假装没有发现我?”白麟从背后抱住男人的腰,好奇询问。

“我以为,你是想吓我一跳。”李照临没想到白麟识破了他,淡淡一笑,故意逗他:“抱歉,下次我会伪装得更好一些。”

“不需要,我又不是小屁孩。”白麟咬了咬唇角,情绪略有些低落。

他发现,李照临越与他相熟,就越喜欢把他当做孩子一样包容,甚至于忍耐。

但他可不想做第二个祝灵熠,或者展云起!按年纪来说,他与白玉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本该是李照临的好哥哥才对!

白麟忽然找准了定位,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的同心金叶在李照临面前晃了晃,声音也硬气了许多:“拿好,哥哥送你的。”

李照临蹙了蹙眉,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白麟递来的一对浅金树叶,打量道:“这莫非又是只有罗刹海才有的灵植?”

蹙眉,隐忍,视若无睹,男人这一连串的小表情,白麟简直太熟悉不过,分明还是把他当成孩子来对待。

“这是金光树上掉落的叶子。”白麟故意握着李照临的手,为他讲解,“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俗语:百兽迷失走,需访两物行,金光佛陀树,琅琊望月草。就是说,如果昆仑境的走兽也长夜中迷失路途,就朝着金光树或是望月草的光芒行走,一定能找到出路。”

李照临见过夜晚中的望月草,的确,不远处就是通往五色山的路。

白麟晃了晃他的手腕,示意他,“你有没有发现,这两片叶子的叶梗,是连在一起的,这叫同心叶。我原以为,降金叶的是凤凰树,没想到是金光树,害我找的好苦。只怪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鬼地方,只是听岛上的人说起”白麟虽然在抱怨,但脸上的神情却与吃苦没有丝毫关系,讲的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李照临原本一直安静得听着,直到白麟说:“喏,这一片给我,这一片归你。”然后把原本连在一起的两片金叶,扯开了。

“嗯……”李照临沉吟一声,试探道:“有没有可能,它连在一起,才叫同心叶。”

白麟的一双狐狸眼,扑扇了几下,“……这样么?”扣群欺医:领 舞罢,吧舞'久领

他不确定般的挠了挠头,沉默片刻,又觉得李照临说得有一定道理,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萎靡,将手中的金叶丢在地上,“这个不要了,我再去找”

“等等。”李照临唤住白麟,弯腰捡起了地上那片金叶。

他将两片金叶拿在手上,不知捏了个什么决,手中的叶子忽然长出了新的浅黄色的枝丫,然后,便在李照临的温柔目光中,张扬着明媚的生命力,快速抽枝发芽,枝繁叶茂的生长起来。

李照临举着两枝长满金叶的树枝,朝白麟晃了晃,笑道:“这一枝给你,这一枝,也给你。”

白麟原本看怔了,直到眼前开始的晃动着浅金色光影,还有令人意外的清甜甘涩的芳香。他下意识接了过来,随即,对上了男人温柔的浅笑。

白麟喉结一滚,心跳的有些快,喃喃道:“为什么都给我……”

“你不是想要么。”李照临淡淡笑道,语气十分自然。

他低头凝注着白麟手中仿佛两束浅金色花束的金光叶,正想赞叹一声,却忽然被白麟抱在了怀中

“留在罗刹海,好不好?”

白麟知道他不该出尔反尔,语气有些示弱,但手臂却越收越紧,“罗刹海比金盏沙漠好千万倍,你不是喜欢这里的各种灵植么?五爷是嘴硬心软的人,你留下来,我也留下来,哪管它外面洪水滔天。”

李照临没有说话。

白麟因为抱着李照临,看不到他的神情,也听不到他的回应,一时有些慌了。扶起男人的双肩,低头看他,急道:“或者,让我跟你一起走。”

“白麟。”

“我知道,你让温尔雅和祝灵熠在长生林等,就再多加我一个,好不好?”

“白麟。”李照临望着白麟的眼睛,“我们说好的。”

“但是,我很难受。”白麟哭丧着脸,将爱人的手用力按在心口,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阿嗔,我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这里,有一只手,握着我的五脏六腑来回地搅只有抱着你的时候,才能安生那么一小会儿。”

李照临沉默片刻,轻声问:“这几日,不够么?”

白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李照临的意思,整颗心仿佛被那只手死死握住,苦涩的汁液从心口处涌了出来,溢满了整个胸膛。

“不够,不够!”他低下头,吮住李照临的唇,用力的索取他口中的津液,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中和掉身体血液中的苦涩与不安。

“一千日,一万日……都不够。”白麟呢喃着,双手隔着淡白色的外衫,在男人的腰间游移,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体温,“待在我身边吧。”

李照临的呼吸终于也乱了,他双手搭在白麟的腰间,却罕见的没有把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