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呀……不过是黄粱一梦。”乔楚芯怅然道。

她从穿越过来就偏离了书中的情节。这样的改变会对未来的故事走向有什么影响,她完全不敢想象。

她为什么会穿越?穿越的契机是什么?她是否有机会回到现实里,找回自己的人生?

一道又一道复杂晦涩的问题在脑海里盘旋。

乔楚芯闭眼,神情灰败。

女郎何曾如此脆弱!秋茴见乔楚芯凄然的姿态,愣了愣,很快把一切归咎于薄情寡义的禹王身上。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从气质上却像是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呜呜呜……女郎,您就算成为了皇后,也没法消除县主心中的疙瘩呀。”秋茴心疼女郎太傻。

县主……原身的母亲?

她依稀记得,县主是乔楚芯与世子的生母,与安宁侯府里的所有人感情平淡,却不清楚个中缘由。她是被好友安利的《鸾凤天下》这本书,因为书中女配与她同名同姓,她看的时候有些尴尬,读书的时候囫囵吞枣,情节与人物只记得一个大概,时间线都有些混乱。

不待乔楚芯细问,盈袖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回来了。

“女郎,容婢子先为您收拾行囊。”

秋茴想起了那件要命的斗篷,连忙起来道:“怎能劳烦盈袖姐姐?让婢子来吧。”

盈袖瞅了秋茴一眼。“那便有劳了。”她心中讥讽秋茴小家子气,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见状,乔楚芯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困惑,待日后才梳理身边的人际关系。

大业皇朝开国至今传承了九代君主。

除却因罪被革除爵位的人家,大业皇朝如今唯有一王,两公与四侯被授予世袭罔替。此七家便是渤海王司空氏,镇国公桓氏,显国公杜氏,安宁侯乔氏,晋南侯西门氏,建国侯蓝氏,以及仁安侯关氏,讳之‘七姓’。

其中,渤海王司空氏、镇国公桓氏、安宁侯乔氏与仁安侯关氏皆是开国勋贵,传承百年,万古流芳,门庭煊赫。作为开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爵,与国同体,渤海王司空氏更是贵中至贵。

太祖皇帝便曾经说过:“唯有赵与司,可共天下。”

自此奠定了司空氏在大业皇朝中无可匹敌的地位。渤海王镇守渤海一带,上抵御高句丽,下震慑海贼倭寇,世世代代守护大业海域,掌控渤海军权,权倾朝野。

天下世家豪族,无不以渤海王司空氏为首。

同为开国勋贵,京城安宁侯府亦非同凡响。安宁侯的先祖本为隐士,太祖三顾茅庐,终出山陪同太祖南征北战。作为太祖麾下的首席军师,初任安宁侯多次献计协助太祖破阵灭敌,成事后,安宁侯封爵,子孙后辈代代出人杰,一向得君主器重。

现今安宁侯府坐落于京城东北角,占地庞大,是同一条街上最显眼一座府邸。

青瓦飞檐,朱门碧砖。画栋飞甍彰显着皇恩浩荡,尽显安宁侯府深厚的底蕴。

时近黄昏。

一辆香车缓缓行使,渐渐地停在肃穆庄严的安宁侯府大门前。

第013章 | 0013 (十二)初遇原文女主

归府后,乔楚芯第一件事便是去见侯府的女主人,原身的亲生母亲义安县主。

堂内坐着一个风姿绰绰,宛若双十年华的少妇。义安县主十五岁便嫁给安宁侯为妇,入门即怀上乔楚芯,生下女儿后,不到两个月又传出喜讯,生下世子乔楚昂。年头生女,年尾生子,无数人羡慕义安县主不到两年就在侯府里站稳了脚跟。

偏生义安县主爱折腾,整得与安宁侯貌合神离。

“你大病初愈,身子上是否还有任何不适之处?”传说中爱折腾的义安县主神情淡漠,目光落在乔楚芯的身上一顿,随即便抬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她的身边除了马嬷嬷,别无其他下人。

“已经没有大碍了……阿娘。”乔楚芯见义安县主眼中流露出一股诧异,心道坏了。

她只知道义安县主与安宁侯府上下关系不和睦,却没想就连亲生母女的关系也僵硬到一声‘阿娘’都太过亲密。

“阿娘,女儿想您了。”已然开口了,乔楚芯唯有硬着头皮接下去。她的双腿有些发软,不由得悄悄地靠在搀扶着她的秋茴身上。

“你方痊愈,从皇家别苑归来,舟车劳累,身子定然受不住。若无他事,自行下去休息便可。莫惦念着我这里。”义安县主看在眼里,淡淡说道。

“那女儿隔几日再来看望阿娘。”乔楚芯轻轻点头。“阿娘保重身体,女儿告退了。”

眼看少女娉娉婷婷地离开,义安县主握着茶盏,薄烟袅袅升起,室内陷入沉默。

“嬷嬷,楚芯似乎不太一样了。”因为心有疙瘩,义安县主对自己生养了快十五年的女儿并不亲近,但她觉得今日的女儿格外陌生。

“女郎年幼,先前还未定性。如今大病一场……难免受到影响。”马嬷嬷叹道。她曾亲眼见证乔楚芯病重昏迷不醒的画面,心中触动。那天顾郎中说,女郎若是再烧下去,恐怕日后会影响智力。幸而当日女郎的烧便退了,她见无事便先行回府报信。只是不知为何女郎后来又昏迷了三日。“县主,老奴斗胆说一句。女郎是您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与您血脉相连,您与侯爷有心结,但何故推开自己的亲生骨肉呢?女郎一直都有意与县主亲近。”

无论是之前故意惹是生非想要引起县主的注意,还是如今温婉和气的言辞态度,在马嬷嬷看来,那都深藏一个孩子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嬷嬷。侯府欺我辱我,我此生无法释怀。”被勾起往事回忆,义安县主的目光冷了冷。“我恨父王当年为权势所迷惑,任由安宁侯府羞辱我!”

她这辈子最恨的事便是嫁入安宁侯府为继室。侯府利用她高贵的血统,轻视雍郡王府日渐没落,可恨父王一心看中侯府的权势,让她堂堂赵姓皇族为臣子继室。

何为继室?那是要在先头原配的牌位面前执妾礼的。更别说前头夫人留下了个襁褓里的嫡女,继母从来都不好当。七姓当中的适龄嫡女通通避开的婚事,偏偏雍郡王府应下了。

每每想起婚礼当天,彼时还健在的老太君让她给原配的牌位磕头敬茶,以及安宁侯沉默地放任一切,义安县主便觉得心被针扎一样。

婚后种种,更是诠释安宁侯府对她的轻视。

见县主又一次陷入恨意之中,马嬷嬷心中叹了一声,只能止住规劝之意。

义安县主的观音阁与乔楚芯的月中阁之间隔着一个小花园的距离。

深冬天寒地冻,负责小花园的下人早晚便要清理一遍地上凝结的寒冰,如今还未到晚间洒扫的时辰,正是地上结冰最严重的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