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因他一问露出惨淡的笑容,但没有回答。
陈谨极少被李寂激怒,这几个月,他都是跟猫儿逗小鸟一样逗着李寂,处于强势的人是不屑于跟弱者置气的,但此刻看着李寂强硬的态度,他脸色冷硬,恨不得当场就让李寂跪地求饶。
李寂准备把陈谨请出去,却不料陈谨忽然发疯,竟是扑上来,将他按倒在地,李寂痛呼,陈谨的膝盖重重抵在他的背部,又将他的手往后扳,他疼得眼前一黑,又惊又恐。
外头的林素琴听见动静,问了声,“怎么了吗?”
李寂最为珍惜的人就在一墙之隔外,而他被陈谨按压在地,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他鼻尖猝然发酸,不敢让林素琴知晓屋内情况,忍着痛道,“没事,不小心摔了东西。”
林素琴不疑有他,继续去忙活。
陈谨俯下身,在李寂耳边呼吸,低低地笑,“你说说,如果我当着你家人的面上了你,他们会怎么样?”
李寂浑身一僵,眼花耳鸣,他被陈谨的话吓得不断发抖,连声音都是抖的,“你敢?”
陈谨空着的手摸进他衣摆里,像蛇一般前行到他胸口,指尖捏住他的乳头,狠狠一掐,笑李寂的天真,“我有什么不敢的?”
只要他想,李家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捏死李寂,搞垮李家,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多的是有人前仆后继帮他做事。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陈谨甚至不用自己动手。
李寂剧烈喘息,他不想屈服,他绝不会再放任陈谨伤害他,更不会让陈谨动他的家人,深深的恐惧后,他重重地闭了眼,再睁开是不顾一切的狠绝,“陈谨,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大不了他一死解脱。
陈谨怔然,看李寂绷紧的侧脸,明明都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却还是不自量力地用玻璃做的棱角来跟他对抗,陈谨重新审视起李寂不得不说,这样的李寂极其有魅力,任何一个处于高位的人,都会想要将他折服。
但陈谨不想赶尽杀绝。
他要李寂明白自己不过是一只蝼蚁,撼动不了大树,不能救自己,甚至还会牵连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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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寂等陈谨下一步动作,却不曾想陈谨松开了他,反而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轻轻拍他的脸,言语带欣赏,“真够胆量。”
李寂避开他的触碰,眼睛里装载的恨意无法抹灭。
陈谨没再说什么,整了整校服,迈开长腿拉开门,到外头跟林素琴告别。
他彬彬有礼,林素琴难掩喜欢,送走了他还跟李寂夸赞陈谨的长相和礼节。
陈谨的突然离去无法让李寂心安。
他总觉得,陈谨不会善罢甘休,但愿只是陈谨自己觉得没意思,终于肯放过他。
晚上开机后,手机的未接电话和短信铺天盖地。
都是易鸣旭发来的。
最后一条信息定格在半小时前,给李寂下了最后通牒。
你要是不想我跟陈谨一样去你家,一个小时后,自己下楼。
李寂怒从心起,害怕易鸣旭真的也发了疯,抄起外套就出了门。
外头狂风大作,冷得刺骨。
李寂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看见了穿着深蓝色外套的易鸣旭。
他不知在楼下守了多久,眼睛鼻头都是红的,见到李寂后,更是红得像要滴血。
李寂漠然地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不先开口。
易鸣旭狠狠瞪着他,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抬手就要往李寂的脸上打,但李寂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他的手在半空中没能落下来。
“你他妈的……”易鸣旭说话的时候白气升腾。
李寂不为所动,“找我有事?”
易鸣旭放下手,满眼戾气,“回来。”
“回去哪儿?”
“我不准你转学。”
李寂冷眼看他,无端端地笑了下,“回去?然后继续被你们打、被你们强暴、被你们威胁,易鸣旭,我看着像傻子,还是像受虐狂?”
易鸣旭低吼道,“我他妈都跟陈谨说别再招惹你,是你自己不识好歹。”
李寂无法理解他为什么生气,反问道,“所以你是觉得,我不愿意跟陈谨,就愿意跟你吗?”
易鸣旭噎住,怔怔地看着李寂。
李寂接着道,“易鸣旭,不管是你,还是陈谨,跟你们接触的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
易鸣旭眼瞳猛地缩了一下,他被李寂的话激怒,一把将李寂抓了抵在路灯,呼吸剧烈地打在李寂的脸上。
李寂冷漠地看他发疯,事到如今,他竟变得无所顾忌起来,再惨还能惨到哪里去呢?
预料的拳头没有落下来,易鸣旭砸在了路灯栏杆上,耳边一震,李寂的心也跟着一震。
在他求易鸣旭别让陈谨带走他的时候,在KTV他乞求易鸣旭能看他一眼的时候,易鸣旭都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在易鸣旭再假惺惺地要帮他,他也已经不需要了。
李寂直视易鸣旭眼里的怒火,以及其它他看不懂的情绪,坚定道,“我绝不会回去。”
继而推开易鸣旭,决绝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