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1)

在漫长到足以让人叹息的时光里,陆白最后选择了与卡尔一样的死去方式世界树五百年开花一次,他在第一朵馥郁香花落在脸颊上时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在进入第二个世界之前,067跟陆白都以为他能够维持清醒,但没有想到世界意志过于强大,陆白要067号为他调出了尘封已久的世界线故事大纲别枝鹊是天门宗备受宠爱的小师弟,宗门上下无一不对他赞不绝口,唯有五师弟陆白因爱慕大师兄屡次对他下手,最后惹怒了百里元知被他废除了根骨。

别枝鹊生得美貌多情,是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格外得掌门玉玄子青眼,甚至让向来目下无尘的玉玄子为他道心动摇。

而这些人都并不是正牌攻,他的正牌伴侣正是魔族至尊师无名,师无名为三界第一美人,对他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强取豪夺。

陆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大纲,对这其中的爱恨纠葛并不感兴趣,这么看来诺亚总部的确已经放弃了他,打算流放他,要不然他早该在上个世界结束就回到了诺亚了。

以陆白之前几个世界的经验来说,这份大纲对于真实的世界几乎没有任何帮助。

系统任务上的“阻止师无名黑化”几个大字已经变得血红。并像是被什么划掉了一般,不断闪屏。

陆白猜测这是因为诺亚后台操作员动了些手脚。

但这个所谓的阻止男主黑化的任务是否真实存在?从前面的几个世界来看,自己并没有成功避免男主黑化,可一般在芥子世界里男主死后他仍旧顺利登出了。

如果说上一个世界迟迟没能登出是诺亚已经放弃了他,那前面几个世界为什么自己没有成功阻止男主黑化也正常登出了?

关于诺亚的回忆隔了几百年的时光已然变得十分模糊,陆白开始努力地回想,进行任务时系统无法检测到男主的心理活动跟身体状况,却一直对于身为演绎者的自己分外关心。

这些任务究竟是在针对他,还是在针对男主?

陆白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演绎者……不,应该称其为测试员,高层让普通人进入芥子世界的目的究竟是阻止男主黑化,还是在剧情里通过不断对员工施压而进行某种测试?”

067“滴”了一声:“你的权限不够,我无法回答。”

但对于已经变相被永远流放的陆白而言,诺亚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陆白痴缠大师虽然兄与世界意志脱不了关系,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百里元知与羽鳥莲生得有几分相似。

在他尚且年幼的时候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容总会有一瞬间恍惚。

几个世界的男主虽然性格与长相截然不同,冥冥中却隐约有让他觉得熟悉的地方,可究竟是哪里熟悉,仍却回想不起来,甚至每次涉及到这部分就会颅脑剧痛。

房门“咚咚”响了两声,陆白淡淡说了一句“进来”,那低眉顺眼的小厮就与另一个店小二抬着一桶热水进来了。

一进这件客房,只见四周垂着珠帘与雪白纱幔,屏风后是一个肌肤如凝脂白玉的妙人,他浑身浸在热水中,被熏出一层淡淡的绯红,眉眼冷淡,长睫鸦黑,可惜搭在浴桶边的白皙双手上却有无数道狰狞疤痕,让人暗自叹息,真是暴殄天物。

店小二简直无法相信这神清骨秀、色若春花的少年是刚刚那个浑身衣衫褴褛的乞丐。

陆白微微掀起眼帘,露出一双寒霜带煞的乌黑眼眸,冷冷说了一句:“东西放下。”

炉鼎之身让陆白深恶痛绝,每夜里反复折腾他还不算,白日里身上还会散发出奇妙幽香,若是抵抗力低些的,总免不了要像这店小二一样痴缠。

或许别枝鹊也正是知道了炉鼎之身的麻烦才以为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因为无法忍耐而放弃抵抗。

听闻别枝鹊百里元知大婚在即,天门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喜事,广发门帖,邀尽天下豪杰共饮一杯。

其实男子相恋本不应该如此大肆宣扬,无奈别枝鹊之盛宠已到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不仅是百里元知,就连玉玄子对这门亲事也没有反对。

天门宗山脚下,伴随着几声婉转凤鸣,天空中竟爆裂出鲜红花瓣,落英缤纷,一辆雪白鸾轿驶过,纱幔飘扬,底下的修士都议论纷纷,因为牵着凤鸾轿的竟是一只通体火红,尾羽流离的凤凰。

只是体型略微小了一点,不够威严,反而显得有些精致小巧。

陆白想到了秘境里那只总是气鼓鼓的小鸟蛋,便知道是花楼兰将那枚凤凰蛋孵了出来。

身着华丽红衣的别枝鹊唇若点珠,眼若春水,因为二人都是男子他没有盖盖头,只是一层披了米珠珠帘,珠帘下的面庞正是姿色天然,占尽风流,与一旁的百里元知看起来十分登对,宛若一对佳偶。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晃眼间看错了,百里元知伸手要接别枝鹊右手时,别枝鹊正站在高高的轿辇上,红衣如火,表情有一瞬间地扭曲,却很快恢复如常,露出羞赧笑容,避开了百里元知的手,专二抓住了身旁侍女的手臂。

地上到处散落这红色喜糖,陆白捡了一颗剥开放进嘴里,尝到是熟悉的甜蜜红枣滋味。

【??作者有话说】

对于别枝鹊来说跟百里元知结婚的恶心程度和直男娶了一个gay差不多。

而且他还要装成0。

◇ 第152章 剑修(十一)

幽冥地界,天空挂着一轮鲜红血月,深雾弥漫,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穿过层层叠叠迷障一般飘扬的雪白纱幔,能够隐约窥见其中的软榻上坐了一个男人,珠帘半掩盖着他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

他的双手极漂亮,十指纤长,指节分明,白皙得像深山中湿重的雾气,每根手指上都牵着无数道莹白的、近乎透明的丝线,他指尖略微一颤,牵连着丝线的那个造型精致、栩栩如生的青衣人偶就微微鞠躬,向空气行礼,下巴一张一合,嗓音温润柔和,只是因为模样过于精巧,反而显得憨态可掬:“今日既然是你与小师弟大婚,我也不便太过打扰,只是五师弟还未曾归来,我心中多有担忧,不得不先行一步。”

若是有人此刻掀开纱幔,就能惊奇地发觉男人的手中牵着的木偶眉目清隽,口吻惟妙惟肖,与天门宗掌门三师弟卜净子生得一模一样。

但他底下的男人并不敢多看,因为深知这位尊上素日以来的性格有多么反复无常,君无邪心中暗自叫苦,自己好歹几千年前也是魔界威名赫赫率领百万雄兵的罗刹鬼将,自从遇见了师无名之后,就再也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师无名修为奇高,冥界一向以强者为尊,对于师无名的能力没人敢多加置喙,只是师无名此人性情实在非常古怪而且手腕毒辣,天天差遣下属为他鞍前马后还不算完,偶尔有做得不够尽善尽美的还会被他叫进去促膝长谈一番。

师无名教育下属的手段往往极其简单粗暴,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残忍,左不过就是打得剩下只最后一口气被拖出去,等到病体痊愈得七七八八之后又被拖进来,如此往复十来次,即便是骨头最硬最桀骜不驯的君无邪也硬生生被磨成了一个尊上喊东他绝不往西,尊上喊他站他绝对不敢坐的精英下属。

想到从手下听来传来的那位小祖宗的近况,并不如何乐观,君无邪眼皮就跳了跳,谁能想到半年前那位小祖宗会在昆山秘境莫名其妙失去了踪迹,跟着他一同前去的那些魔修都傻了眼,头一次发现一个大活人还能这么莫名其妙消失在自己面前。

说起来这事也实在是太过于凑巧,当初陆白去昆山秘境那天尊上刚好闭关修炼,临行前还特意叮嘱了君无邪要好好照顾陆白。

君无邪当时还不以为然,谁知道闯下这惊天大祸,如今尊上出关,他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那人已经到了虚无法天城,便有意隐瞒下正主受伤的消息,挑了个好消息说道:“据属下了解,小少主已在今天亥时到了虚无法天城,不知尊上是否要邀请小少主觐见。”

上头的青年沉默许久,雪白食指在罗盘上轻轻扣动几次。

正心惊胆战着,君无邪忽然听见自己那一向冷情冷性从不在意任何人死活的尊上缓了语气说道:“他的个性一向骄矜固执,若强压他来见我,只怕惹得他心中不快。”

君无邪又问:“那依照尊上的意思?”

“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