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他爸很重视这次收购案,因为中企在美贸易环境不好,这个企业是他们预防以后反倾销调查的策略,交代韩逐让务必把这件事办妥。

双方的合同和模型都交换了多次,也谈了许久,刚刚对方几位董事会成员又出去洽谈,不知道会不会有临时变卦。

刚刚也是在韩逐让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烦突然就收到了李颐的短信。

故意对李颐撒撒气,视线再次回到谈判桌上,韩逐让都清醒了几分,看向对方时,脸上的肌肉微妙调整,刚刚还带着若有似无笑意的眼角顷刻变得睥睨,看人时带着压迫感。

经过两轮谈判后,韩逐让的团队开始加班敲定收购案细节,但因为后面期间获得CFIUS 的批准耽误了时间,这次出差的时间比预期多呆了两周左右。等一切处理好,已经是四月下旬。

在回国前,韩逐让空出一天时间去MN拜访自己的导师,和其他人的行程不一样,所以在去机场的路上,顺便对接国内工作的安排。

在聊完公事后,欧阳述收起平板,告诉了韩逐让一个关于李家的消息。

“李陟和李颐翻脸了。”

韩逐让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

“有段时间了。”

事没闹大,看到的人也不多,只是一传十十传百,而且明白人听说了也不吃惊:大李小李翻脸本就是迟早的事,就是这事后,继续和谁打交道得留心想想。

韩逐让听完一讪,这事还用想?

虽然李颐母亲是个有手腕的女人,但除了自立门户的李以明,他们母子就没被真的接纳过,而李家核心的产业在李陟一回国就交到了他手上,孰轻孰重,一直都很明了。

看了看突然告诉自己这些事的欧阳述,韩逐让问:“特意告诉我,想说什么?”

欧阳述笑了笑 ,说:“提醒你,免得你回国后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还和李颐有来往。”

韩逐让眉峰微不可查地蹙了下,说:“那也叫来往?”

从韩逐让脸上揣摩不出他的情绪。但欧阳述跟在他身边这两年,多少也了解他,明白自己刚刚有些冒犯了。

到了机场,其他车上的人陆续走进机场,韩逐让有专机等他,自己下车后就站在路边吸烟,穿着质地硬挺的黑色大衣,肩线平直宽阔,淡淡白色烟雾在逆风中流散过他骨节分明的手。

欧阳述走到他身边,说:“韩总,刚刚我没有要管你私生活的意思。”

韩逐让点了点烟灰,冷淡说:“嗯,我要的是VP,不是生活助理。”

“……知道了。”

两天后,从明尼苏达州出发的湾流机在下午四点多降落首都机场,韩逐让本来到家有点累,不过韩逐让天生精力好身体好,这也是他之前学医的原因之一。

冲了澡,之前那点倦意也没了,甚者在放松后,感觉那些多余的精力需要一场粗暴的发泄。

下半身围着条浴巾,韩逐让一边舒展着酸硬肩背肌肉一边去衣帽间换衣服。

他这个步入式衣帽间非常大,装修的时候本来是考虑未来女主人的需求,设计得很大,但现在只放韩逐让一个人的东西也不空。

从衣橱里拿了两件同色系的衣服,挂回衣架时,韩逐让想了什么似的,他在衣橱间走动观察,看到提前让航司托运回来的行李箱已经放进柜子,而行李箱里的衣服也都取出来挂好了。

才发应过来的韩逐让皱了皱眉。

前两次他就和欧阳述说过不用做这些,但这次也和前两次一样,出差回来的行李,在他回家前欧阳述都帮他弄好了。

中间有将近十年的求学生涯,韩逐让过得都比较随便,他也不需要回到事无巨细有人照顾的少爷生活。

“啧”了一声,韩逐让走出去找到手机,给欧阳述转了笔钱。

换好衣服,韩逐让才看欧阳述发来的短信:“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项目的奖金。”

“不是算在考核里,还没发吗?”

“老板另给的。”

没再管对方回了什么,韩逐让拿上车钥匙,时差都没倒,驱车去了父母家。

今晚家里有个他的接风家宴,里里外外正在做清扫,因为有客人花粉过敏,两个工人正把插满鲜花的花瓶收走,来来回回,花香扑鼻。

闲着没事,准备回房间养神的韩逐让留心问了一句:“我妈什么时候订了这么多花?”

“李二少送的。他前段时间来说,投资了个花店,叫人送了很多过来。”说到嘴甜亲善的李颐,工人都笑眯眯的,“上周,太太生日他也来了。这些也是刚送没两天,太太说扔了可惜,叫收起来。”

韩逐让一边眉毛微微扬起,给李颐打去语音。

李颐接得慢,韩逐让都要自己挂了,李颐才接起来,又装神弄鬼地不说话。

韩逐让问:“李颐?”

那头传来瓮声瓮气地回答:“干嘛?”

韩逐让莫名觉得这声音可笑,问:“生病了?”

李颐说:“没有,在哭。”

韩逐让在床边的单人椅坐下,双腿搭在床尾,然后习惯性地拿出了烟盒,说:“赔钱了?听说你投资了家花店。”

“是还没赚钱。”

韩逐让手指顶开了烟盒,咬出了一支烟点燃,问:“是店里没生意吗?送这么多到我家。”

李颐咳嗽了一声,说:“认识的阿姨都送了,宣传一下?”

韩逐让说:“我妈生日你怎么也来了?”

“我陪我爸去的。”韩逐让说这么多,李颐也都明白了他的介意,用沙哑的声音不甘示弱地说:“你做贼心虚。谁会往那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