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1)

韩逐让说:“李以文还真是好算计,以前不见他记得你,现在你妈妈去世了,觉得你好拿捏了,又盘算着把你留在国外帮他养孙子。”

确实是这样,但韩逐让这说出来显得李颐很窝囊。

李颐解释:“因为说起来,这事和我也有关系。”

邵平安来给李晏当家庭教师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三年前,国内正因为曲万玲和李陟抢夺经营权最手忙脚乱,大伯他们才疏忽了。

韩逐让心底冷嗤,说得像是他妈妈一个人把李家里里外外都搅得天翻地覆,这是李颐欠的债一样。

他说:“只是因为你心软,李以文故意这么说。”

李颐讪讪握住手,不解释了。之前为了让李颐过来,大伯还对他说:“你心软又老实,是比你大哥更有情义的孩子,所以大伯才信任你。”

他大伯和他爸真的不愧是两兄弟,都很会说起好听的话脸都不红。

韩逐让冷冷说:“李以文真是年纪这么大了,这么不要脸。”

虽然这句话和李颐心里想的差不多,但是也太出言不逊,李颐吃惊地看着韩逐让。

韩逐让看着李颐又尖又白的脸,总体会到了曲万玲的窝火。

以前李颐人甜如蜜,但人人都说他不好对付,是李家居心不轨的刺头。李家那些人又都知道李颐好哄好欺负,没有接纳他,反而事事利用他。当韩逐让都不敢去让李颐分神的时候,竟然有别人一直在给他安排事情,把烂摊子扔给他。

怪不得曲万玲害怕自己死后,天性温良的李颐会被李家的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不让他回国。

韩逐让问:“你打算照顾他多久?”

李颐摆手,在这里照顾李晏生活起居的一直是邵平安,只是邵平安这两天出差了。因为多变的投资商,把开会的地点改在了洛杉矶的孵化基地,开完会他就回来了。

而李晏也十一岁,平时不需要李颐为他做什么,他家里还有个保姆、管家和司机。李颐住在这里,更像是被照顾的人。

吃人嘴短,李颐也想为李晏做点什么。

上次邵平安说得很对,李颐知道哪里才更适合他,只是李颐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大伯,现在只能在中间和稀泥,起码有他在,大伯他们就不会催着让邵平安离开。

李颐现在谨遵懿旨,做手语的同时嘴唇也在轻轻张合,寻找说话的开关,像个刚学字的小孩,有一字一字的温吞顿感。韩逐让看他费劲解释完李家复杂的情况,喉结动了两次。

李颐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韩逐让虽然心不好,但脑子很好,他也想听韩逐让对这件事的高见,但是他表达完了,韩逐让半响没说话,面面相觑,诡异的沉默填满了车厢。

李颐都想下车了,韩逐让清了下喉咙,说:“现在李以文他们还是那个小孩的监护人,最好把李以文他们叫过来,让他们自己来解决。如果不行,小孩也不想回李以文那两个老家伙身边,就想办法弄走监护权。他满十二岁了吗?可以先告李以文监管失职,再让法院判定李以文缺乏监管能力,转走监护权。”

这应该是最坏的结果了,李颐表示了谢谢,不等韩逐让还要说什么,飞快打开车门跑下了车。

跑进屋里,李晏正在客厅拼模型,桌对面还放着两杯水。

一杯冰果汁,一杯热水,后者是李颐的。全家都喝冷水,只有李颐养嗓子,需要喝热水。李晏回家就让人倒上,李颐回来的时候刚好是可以喝的温度。

李晏看看脸色薄红的李颐,问:“明天还要去医院吗?”

李颐摇头。

李晏说:“你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李颐笑了下。

他这两天见了不少医生,各项检查结果是不差,他最大的问题依旧是发声。

已经是术后的第四个月,语言神经应该恢复了,但是李颐就是说不了话,检查来检查去也找不到病因。

李颐连感染科的医生都见了,依然无解。求医到这一步,其他的检查基本就是求一个心理安慰了。

医生拿着患教资料向韩逐让解释,其中提到除了做声带练习,平时也要尝试开口。然后建议他们或许考虑从精神方面寻找病因,也不排除李颐对自己的病史有所隐瞒。

这些话让李颐惴惴不安、精神紧绷,但韩逐让没有追问,只是给他定了目标,先把韩连意的名字学会。

现在李颐连打字都会开口讲话,他在手机上打字问李晏什么时候开始学滑板的,

李晏回答说就这两天想学,最近天天去练习。

李颐觉得他说的天天,可能仅仅只邵平安不在时候,毕竟邵平安是不会同意他玩这种危险的玩具,远在国内的大伯他们更不会同意。

这边街区文化有些疯狂,李晏又是个小孩子,没有靠谱的大人指引,很危险。

李颐接着问他怎么想学滑板。

李晏说:“因为Andre会。”

李颐就知道。

别看邵平安平时一副衬衣西装的古板模样,但大学时候是滑板社的,他自己租的公寓墙上还挂着好几块滑板。

李晏问:“我不可以学吗?”

小孩子都喜欢模仿大人,韩连意还会控制不灵活的手指头学李颐比手语呢。

李颐知道只要自己点头,李晏就会让他去说服邵平安,于是李颐在手机上打字,告诉李晏现在玩滑板会长不高。

李晏半信半疑,说:“真的吗?那等我长高的时候再练习。”

李颐问他要有多高。

李晏说:“和刚刚那个男人差不多高。”他看到那人下车送李颐,肩膀很宽,个子也比李颐高出一个头。

李颐想想韩逐让的身高,任重道远地拍了拍李晏的肩膀。

李晏问:“他是你的恋人吗?”

李颐表情埂住,随即想起韩逐让在车上的目光,韩逐让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刚相安无事两天,刚刚的目光又露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