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颐磨磨蹭蹭洗完,见韩逐让已经去其他房间的浴室洗漱过,靠在床头看文件,额前的黑发松散,睡衣和床头灯都让他看着比平时平易近人。
而且房间温度很低,他都怀疑,才十月初,韩逐让是不是没关冷气。
韩逐让抬起眼睛,看向穿着宽松衣服的李颐,对自己拿的长袖长裤,哪里都遮得严严实实,微蹙眉心。
李颐伸出手,手腕白皙,指了指房间里的沙发,表示自己睡那里。
韩逐让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轻笑:“有什么好介意的。抽屉你还有你买的避孕套,我要是真的想做什么,刚刚你在浴室够我进去几回了?过来。”
听着口吻不善,李颐便小跑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
全是韩逐让的气息,李颐闭眼没睡一会就又有些出汗,听到韩逐让看完东西就关灯背对着他躺下,睡姿一动不动。
被子中间塌下去一大块,就像是隔着楚河汉界。
李颐困乏地眨了几下眼睛,渐渐放松缩进被子,没多久就沉入睡眠,还做了个好梦,梦见躺在了温暖的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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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保姆惯例起夜去查看韩连意的状况,撞见在客厅喝水的韩逐让,吃惊问,韩先生怎么还没休息。
韩逐让似乎刚洗过澡,身上泛着冷水的寒意,目光漆黑:“我去看韩连意,你去休息吧。”
保姆点点头,心里觉得她的雇主虽然会耍流氓,但真的是个很好的父亲。
第29章 29
因为个人原因,李颐赶不上团队的日程,只能早起线上参加。
说起来,李颐本来是这个项目天使投的第一人,后面来了更大的老板,项目越来越成熟。他被邀请成变成了合伙人,现在也要参与流程,操心一些团队的事情。
过完预算和概念,李颐刚准备下线,被伙伴问起,回来的行程定了没有。
李颐打字说:订好了,今天下午。
Andre说:“那这次你可别再改了,光退票都花了好几万吧。”
说起这件事,李颐就看了看餐桌旁的韩逐让。
大概是被早起的闹钟吵到,李颐起床时,韩逐让也醒了。当时带着没睡好起床气的韩逐让也没继续再睡,而是也跟着起床。李颐开会时,他就坐在窗外天色还很朦胧的餐厅里喝黑咖啡看财经杂志。
这个人精力和自律有时候让人觉得他是个怪物。
“……你回来还是能赶上和投资人见面。”语音频道里,李颐听到同伴这么说,回神,心想差点忘了这回事。
原本和投资人定好的路演在十月四号,李颐因为家里长辈去世突然回国参与不了。但是赶巧的是,大佬可能还在哪里度假,延长了自己的假期,那场原本定在十月初的融资会也被推迟了。
阴差阳错,李颐没有错过这么重要的会议。
创业不认真的李颐本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被伙伴积极的情绪带动,李颐自觉自己太散漫,得把大老板的见面会放在心上。
听说对方是来自法国的金主,为了避税才眼都不眨地给他们投钱。
李颐刚想说,发一份法语的材料给自己,到时候自己也能和老板聊天介绍项目。
刚张嘴,想起自己现在说不出话,李颐只打字说:“等我吧。”还配了情绪高涨的emoji。
情绪低落地把手机放下,李颐在沙发上坐了一阵,都没注意到手机连着进了好几条消息。
韩逐让问:“出了什么事?”
李颐摇头,韩逐让说:“工作上的?把你手机给我看看。”
李颐狐疑地看着韩逐让。
韩逐让看着桌上的手机,问:“是谁一直给你发消息?”
李颐拿起手机,把新的消息划掉,在备忘录上打字:“这次去了纽约,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韩逐让说:“看你什么时候好。”并在他身边坐下,方便看李颐打字,半边胳膊搭在他身后。
“我要是一直好不了呢,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韩逐让情绪淡然都不受波动,说:“当然。”
“这次什么目的?什么条件?”
看完李颐打的字,韩逐让依旧平静说:“没有目的,没有条件。”
因为脑海中固执又恶毒的悲哀,李颐本来是准备了伤害彼此的话,却被韩逐让平淡的两句话弄得紧皱眉心,连呼吸也带出过去的阵痛。
李颐不明白。
过去他用什么留下过韩逐让?他的爱,他的身体,他的小孩。现在的李颐能给韩逐让什么呢?
李颐呆呆地望着韩逐让,一个明显又怪异的信号在对视之中产生,呼吸交织在一起,李颐吻了吻韩逐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自己已经坐上了韩逐让的大腿。
至少欲望是和心情无关的,就像以前一样,李颐只是随时做好张开双腿的准备。
韩逐让身体的反应很诚实,但还是平静地看着他,干燥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颊,就像是在探究他是否清醒。
李颐的腰被韩逐让的另一只手握得发疼,像个顽皮的孩子,带着他过去的影子歪着头笑了下,无声问:“不需要吗?”
没有什么有比性更不假思索的事,韩逐让轻而易举被引诱,在不适合的环境和气氛里吻得李颐濒临窒息。感觉到抚摸着大腿的手掌滑向了屁股,被亲着脸的李颐配合地反着身子坐过去。
韩逐让从后靠着他,一动不动期间压得人直不起腰,呼吸粗糙压抑地吻了吻他耳后,然后像昨晚那样抱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