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颐在那份不公平婚前协议上签了字,同时也收到韩逐让给的礼物。
韩逐让把自己为了拿居留卡,在法国花二百多万欧投资的房产都赠予了他。
韩逐让还说因为时间的缘故,所以法国的房子很一般。但以后意大利这边房子也是他的。
李颐知道自己应该接受,但又抵触这些补偿,勉强笑了下。
韩逐让又拿出另一份礼物,盒子里装着两个紧缠着红线的金别针,下面缀着各四个金坠子,小算盘、小状元帽、小福袋、小金勺、小如意、小元宝和刻着细巧“平安”“健康”二字的小金牌。
“我妈准备的。”
李颐没搞懂这个别致的新婚礼物,说:“谢谢阿姨。我们一人一个吗?”
韩逐让笑了笑,将其戴在他腰腹附近的衣服上,李颐的孕肚偏后,四个月了,他平时站着也看不出来,坐在来还是能看出一点隆起的弧度。
“她家那边有这个风俗,怀孕带这个别针别惊,辟邪保平安。”
说完,修长的食指拨了下圆鼓鼓的金坠子。
李颐就像是被别针定住了,手脚僵硬地坐着,只垂下视线看金别针,喃喃问:“你是怎么和你父母说的?”怎么让他爸妈如此配合他。
因为韩逐让说自己结婚的对象在法国,是个女生,画廊执行经纪,之前处理过几次韩逐让的交易。
“有照片吗?”
“没有 。”比起给父母一个交代,韩逐让此时更不想让李家和曲万玲这个时候听到消息而有所怀疑,便又对父母补充说,这件事最好忍几个月,然后低调地传播出去。
尽管韩逐让没说对方已经怀孕了,但杨书雁却从他语焉不详的几句话里猜到了,也寄过来一份礼物。
韩逐让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替李颐收下。
杨书雁在电话里说:“你这个结婚太突然了。”
韩逐让说:“嗯,不过该签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结婚又不是做买卖。你喜欢对方吗?还是因为有了孩子?”
韩逐让细想着母亲的问题,毫无疑问自己是喜欢李颐的,只是这份喜欢很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让他心底对李颐还是有几分隐隐的轻视。
那份轻视,只够韩逐让在考虑事情时忽略李颐的感受,又不足以让韩逐让干脆的分开。
从理智上来讲 ,韩逐让希望他们的小孩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有以后,都得到李颐识趣又无私的爱。
但另一方面 ,他知道这对李颐来说很残忍,也不想要真的失去李颐这个人。
所以到现在为止,第二份协议,除了他自己和律师团队,还没有人知道,这次也没有将其一起送到米兰。
他现在想到的处理方式是暂时在这段时间把李颐好好藏起来,不能让他和李家坦白,也不能让李家有所察觉,让李家成为他的依靠和后路。
韩逐让没讲话,被李颐胳膊挤了下,问: “你是不是说了我不爱听的话。”
“嗯,我说结婚对象是法国女生。”韩逐让说,“不能直接告诉他们是你,被你爸妈知道了,会把你带走。”
确实会这样。而且李颐并不想自己怀孕的事被人知道,所以不怀疑韩逐让隐瞒双方父母的安排。
而且现在李家每个人都很忙,李以明离婚了,李陟好像在准备订婚,曲万玲不仅要帮李以明料理生意,还要应付李家的其他人,每天隔着时差和李颐只有微信上的交流。
想到母亲,李颐也想起了她和自己说的话,“那他是认真的吗?他要是真的认真,就应该像你一样,说服我。”
李颐捏了捏食指的指节,问:“那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说实话?”
他以前都不会这么问韩逐让要承诺,韩逐让知道这是因为怀孕让李颐没有安全感,韩逐让抱着他的肩膀,说:“预产期出来的时候就告诉他们。”
“真的吗?你别骗我。”
“当然了。”
李颐没再问,只是靠着韩逐让,大度地想,就这样吧。
在8月14日,韩逐让陪李颐去做十七周的产检,他们的小孩健康长大,已经有甜瓜那么大。
医生说后面就慢慢会出现胎动,还有一些需要他们记录的情况。
韩逐让此时已经可以无障碍和医生沟通,而李颐还是不怎么关心,像个开小差的学生,和翻译悄悄聊最近炎热的天气。
见过他忍受生理反应呕吐、疲惫的模样,所以在回家的路上,韩逐让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
李颐实话实说:“没什么感觉。你已经很溺爱他了,我这样不是挺好的。”
韩逐让听了他的话,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如常。
李颐问:“你怎么不教训我?”
韩逐让空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怀他就够辛苦了。”
李颐年纪本来就不大,性别认知也不是个女生,很难接受自己的变化,这很正常。
李颐眨了下酸涩的眼睛,有时候希望韩逐让当一个烂人,但韩逐让又总是没那么坏 。
第二天是韩逐让二十九岁的生日,上一个生日,他在国内和人家乱来,被人下药差点失身,今年生日,他早上起来问李颐今天有没有感受到胎动。
李颐躺着不动,说:“你和我做爱,我就告诉你。“
韩逐让拿给这家伙气笑了,说:“你等着。”
他起身去卫生间,李颐趴在他后背,韩逐让浑身肌肉微僵。
李颐说:“韩逐让,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