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1)

静静抱了一阵,没等中间的夹心饼干韩连意没耐心开始哭唧唧,李颐手机响了。

李颐皱着眉,嘟囔:“是谁?我今天是烤糊了的小饼干,很着急。”

看了眼来电,李颐两手将韩连意一起抱走,走开接起来电话。

等韩逐让检查了行李,准备叫李颐出发,就看到抱着小心肝坐在沙发上的李颐面色慌张。

“怎么了?”

“我们几点的飞机?我得出门一趟。”李颐抱着韩连意站起来,惊恐地说,“我大伯刚来电话。他们来看阿晏,但是家里没人,刚刚问我人去哪里了。”

听到李晏和邵平安一起出门了,大伯他们当机立断就要报警,罪名是诱拐未成年。

李晏只是个十一岁的小男生,家族里过往和现在的教训,大伯他们这种反应似乎也说得通。

李颐连忙说自己马上就过去解释,才稍微稳住了大伯他们。

韩逐让闻言眉梢微挑,李以文他们来的还真是刚刚合适。

过去的路上,李颐也琢磨过来,喃喃说:“我怎么觉得大伯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

家里的保姆和司机,应该向国内汇报过李晏的行程,但是邵平安前脚刚带人走,他们紧跟着就过来了,时机刚好,怕不是就是想抓个“人赃并获”。

韩逐让也这么想的,表示自己一会陪他去见人,看李以文到底什么意思。

李颐摇摇头,哄人的话张口就来:“你可是我的底牌,不能轻易露面。”

把“底牌”藏在外面,李颐略微紧张地走进李晏家,见到面色不虞的大伯和大伯母,还有两个面生的人,应该是律师。

没等李颐解释什么,大伯把矛头指向了他,说:“李颐你太让人失望了。我们把李晏托付给你,你怎么能不管他?”尅涞崟阑

李颐觉得莫名其妙,撇了下嘴角,说:“他只是出门研学,身边的同学这个假期也都到处度假,邵平安只是做了你们不能做的事的。”

这戳中了某些人的痛脚,大伯厉声说:“我们在国内走不开,难道你不清楚邵平安是什么样的人吗?不然我们怎么会委托你?”

李颐说:“那都是你们的偏见。以前的事也和他无关。”

听到这话,长年为早逝的女儿长住寺庙的大伯母脸上倏地出现了波动,看向舌滑嘴硬的李颐。

她一向就不喜欢李颐,不光彩的出生、不出众的能力,但是又不够听话乖巧,痛了还是会咬人一口。上次回国又一言不发孤孤单单让人觉得有些可怜,似乎是失去他母亲的庇护后,就一直躲在国外苟延残喘。现在忽然有几分他从前张牙舞爪、话里有话的样子,让人着实不喜。

“李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也应该听过吧。相信外人还是相信我们,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吗?当初我们是看在你妈妈去世,你一个人在国外太可怜,也是你爸说不能让你一个人。我们才答应让李晏和你住在一起。现在你要和人出去住,你就嫌李晏碍事,可以把他推给一个居心叵测的外人。”

李颐敏锐地从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又看了一层新的厌恶。

大脑里左手敲右手,突然明白过来大伯他们这次忽然发作大概也和自己有关。

从保姆或者司机那里听说李颐最近和一个男的来往,又去别人家里住。

一定把大伯他们吓坏了, 这才急匆匆赶过来,既要赶走邵平安,也是不敢再把年幼的李晏托付给李颐这个男同。

一时心领神会的李颐说:“就算以后我和别人住在一起,我也不会不管阿晏。”

这下大伯和大伯母脸色都变了,一言难尽地看着李颐。

李颐本来就有些特立独行,游离在整个李家之外,他会找男朋友似乎没那么意外,但是还是让人心理不适,他故意承认的模样更激起大家长的掌控欲和说教欲。

“李颐不要因为你妈妈走了,你就自甘堕落。”

“你难道不怕别人说是她没有教好你吗?”

李颐温和的表情褪去,手掌微微攥着。

这些人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母亲,又凭什么敢提起她?

就算是母亲生前,她对李颐选择喜欢男生或者女生,都不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她只担心李颐是否会被好好珍视。

况且今天如果不是他们打岔,自己今天应该带韩逐让去祭奠母亲。李颐想走出这一步,很艰难很痛苦,但是都被打乱了。

越想越生气,李颐起身,说:“不要提我妈妈,我的事和她无关。”又看了看一旁的两个律师, “其实伯父你们不觉得是你们太荒谬了吗?把你们的责任强加到我身上,真正对他不管不顾的又是你们,你们把责任外包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不是吗?当初我来这里是我和李晏的事,和你们谁的请求都无关。你们也别想着在这里搞邵平安,这里不是国内,我认识的人比你们找的这几个都管用。”

虽然面沉如水地走出大门,但李颐越走越泄气。

他以前最多和同龄人较劲,不会这么顶撞长辈,其中原因之一还是他渴望得到家里的认同。现在不想了,就是头一回做,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李颐倒不是担心大伯他们会向谁告状,就是担心自己离开后,他们立刻报警了。

刚刚说得气势如虹,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见到就在附近等自己的韩逐让,李颐心里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原原本本把大伯他们的计划告诉了韩逐让。

“怎么办?后面我直接让律师和他们沟通吗?还是继续我去调解?”

“律师我这边来安排。先别慌,李以文他们把你叫过来之前都没报警,现在也不会。李晏回来之前,他一定会再联系你的。”

韩逐让说的都对,就是再联系自己不一定。毕竟大伯他们这次也是针对自己的,而自己也说了很不客气的话。

见李颐还是闷闷不乐,韩逐让说:“最坏的结果就是走到法院,但是他们的情况在这边的法律不占优势。别太担心,其他的事我会处理。”

李颐在车内亲了人一口,附和说:“我就知道你无所不能。韩逐让你和我在一起,会不会觉得委屈?”

看着目光一闪一闪的李颐,好像是在撒娇,但现在的李颐说不出哪里不对劲,韩逐让说:“不委屈。你们就谈了这些吗?”

李颐点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带韩逃逃去明尼苏达?”

“暂时去不了。”善解人意的李颐还关照被打乱行程的韩逐让的情绪, “你也别在意,中国人不过洋节,我妈妈不在乎这种日子。以后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