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间里挂满唐随的作品，一张张被过了塑杂乱地贴在墙上，人们不同肤色的躯体部位相互挨挤，像极了赤/裸而大胆的情/色艺术馆。

沈白狸寻找着适当的空位，不知道自己的左臀会被展示到哪面墙上，唐随已经拍好了照片给他看：“还满意吗？”

没特意摆出好看的姿势，照片上的春光却分外撩人，火红的狐狸眯着斜长的双眼趴在白嫩的臀/尖上，尾巴蓬松而卷翘，仿佛轻轻一扫就能让小屁股怕痒地瑟缩。

沈白狸反问：“你觉得好看吗？”

唐随颔首说好看，沈白狸紧跟着接了句：“那我也满意。”

给沈白狸抹凡士林时，唐随瞄见对方转过头来欲言又止。他撕开保鲜膜把纹身图案蒙住，扶了沈白狸起身：“照片我今晚发给你。”

沈白狸的目光扫向墙壁：“我的照片会贴到哪里？”

“你希望呢？”唐随把裤子递给他。

沈白狸边穿裤子边往置物台右侧的小角落瞄：“那里吧。”

光线暗淡，是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

唐随把手机揣兜里：“那可不巧，你的纹身我要当成私密作品。”

打烊顺路送沈白狸回家，唐随让他跨车上撅着屁股坐，别碰到了纹身。

“那我怎么坐？”沈白狸半个屁股挪出坐垫外，“人家会偷拍我吗？我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因坐姿太滑稽而登上头条的人？”

“不还戴着头盔吗，人家认不出你来，放心。”唐随抓着沈白狸的两只手在自己腰上环好，“抱紧，掉下去我可不捡你。”

那双手登时把他揽得实实的，唐随开得不快，免得真把人甩下去出事儿，平平稳稳将沈白狸送回了家。

“保鲜膜三小时左右就能揭下来了，回去用清水冲洗，结痂别抠。”唐随叮嘱，“这几天记得给我发返图，方便我查看你的恢复情况。”

“啊？”沈白狸摘下头盔递过去，“返图有要求吗？”

唐随两手交叠伏在车头上坏笑：“选取光线最好的角度，图案要清晰明了，用原相机拍，别带滤镜。”

不带滤镜会让皮肤看起来不够光滑，沈白狸想考考唐随的眼力：“我发小用滤镜了吗？”

“用了，用的阿宝色。”

是刘悉被封锁在十年前的非主流风格了，沈白狸搓搓裤腿，打消了加滤镜的念头。

家里只有沈商在，沈白狸敛起一脸憋痛的表情，走到沈商面前叫哥，沈商的目光往他身上一扫，他就挺直了腰板装乖：“今晚只有我们俩吃吗？”

“你姐聚会，忘了？”沈商松了衬衫两颗纽扣，“我去做饭。”

沈白狸才记起这茬，顿然生出不好的预感，跑厨房一看，料理台上果然虾兵蟹将。

他谨记唐随的叮嘱，但不敢在沈商面前多言，他哥大学时逻辑学满分，到网上一搜“什么情况下不能吃海鲜”，推断一二就能把他今天的日程摸个门儿清。

捧起碗后沈白狸净扒米饭去了，沈商把剥了壳的虾肉往他碗里放，他就躲开，说自己嘴里长溃疡了，不吃海鲜。

晚些时候沈商出去给他买西瓜霜，沈白狸终于找到时机揭保鲜膜洗澡，完事了光着腚晃到沈缃房间找凡士林，谁料刚涂完纹身，他就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响。

沈商门一甩就跑上楼直闯他卧室，匆忙中沈白狸只来得及提好裤子，与站在门口的沈商面面相觑。

“你拿沈缃的凡士林做什么？”沈商跨进来一步。

沈白狸慌忙把盖子拧好放桌上：“我嘴唇有点干，滋润一下。”

“是吗？”沈商可疑的视线从他的嘴唇移到裤子，最后再落到床尾凳一团团的纸巾上，伸手将弟弟夹在裤腰中的衣摆扯出来抻好，“我买回来西瓜霜了，张嘴让我看看溃疡。”

说着按住沈白狸的肩膀把人推床上，沈白狸立马弹了起来，夺过沈商手里的西瓜霜：“哥我自己来就好。”

放平时沈商准得讨个究竟，今天只若有似无地瞄了弟弟的裤裆一眼，捞起桌上那罐凡士林退出房间：“行吧，我给你姐还过去。”

沈白狸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坐把凡士林都粘裤子上了，沈白狸索性脱了外裤扔到床尾，翻身趴床上抓起振动的手机解锁。

唐随：【图片】

唐随：洗完澡别忘记涂药膏。

小白狐：涂了，差点被我哥发现了。

唐随：你涂屁股不关门？

小白狐：关了没锁，锁门会让我哥起疑的。

唐随：你哥管你那么严啊。

是挺严，但沈白狸从没埋怨过，他从小爹不管妈没影的，有一次吃错东西在床上疼得直翻滚，是他哥把他抱去的医院。

这事他没跟唐随说，扯了其他话题聊了几句，唐随让他早睡，作息好纹身才能恢复得快。

临睡前沈商摸来他卧室，在床头柜放一瓶白色包装的液体，瓶身上全是英文，沈白狸看不懂。

“客户送的进口饮料吗？”沈白狸趴着问。

沈商贴着床沿坐下，隔着空调被拍拍他后背：“狸宝，哥一直拿你当小孩看，没料到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无师自通。”

沈白狸听得云里雾里：“哥，虽然你每天强迫我喝国产牛奶，但我绝对没有背着你喝不健康饮料。”

“你有没有喝我心中有数。”沈商在瓶盖上点了点，“这是水溶性润滑，比凡士林好用得多，以后别乱用产品。”

“什么东西……”沈白狸舔舔嘴唇，“往嘴上抹的吗？”

“在你哥面前不用装傻，”沈商语重心长，“咱俩一个性别，你又是我弟，你懵懵懂懂探索的哥都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