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转悠回来,更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偷看了,她好像很不可思议似的,也不知道在惊讶什么。
“还有事?”
易霜努了下唇,小声嘟囔着走掉:“健个身还偷偷摸摸的。”
他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了?
也不知道她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会,他们不是才光明正大做过床上运动么。陈峯想想她刚才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能让他延续一整天的好心情。
顾明述已经答应带她出国了,今天她要办护照,麻烦的是,按照法律规定,公民必须亲自前往警局的出入境管理部门,才能办理护照。亲自跑去警察局,有被陈峯发现的危险。
她对顾明述说出顾忌,顾明述当即替她解决这桩不便。所谓的特权就是,一句话就可以绕行法律条文,直走便捷通道。办理个证件而已,小事一件,在顾明述眼里,甚至算不上动用特权。
他眼里的小事却是易霜心目中的大事,而且事关逃亡大计,是天大的事,易霜不信他能解决,顾明述就让她旁观过程,他给某人发去一条短信,那人几乎秒回没问题,她的护照问题便解决了。
顾明述让她把几种证件的复印件邮寄到警察局去就好,填材料之类的事她也不用管,会有人帮她办好,护照很快办下来,可能今晚或者明天,到时候会邮到办公室。
易霜表面上轻松不少,心里却更发愁,顾明述只帮她办完自己的护照,路致豪怎么办?他们两个可是要一起逃走的。
她默默整理即将邮寄的包裹,心乱如麻,顾明述今天很闲,正瘫坐着摆弄手机。
外面有人敲门,易霜条件反射起身去开门,对外交谈几句,急匆匆走回来,对顾明述说:“检察长在外面,好像找你有急事。”
顾明述一听,撂下手机,快步走出去。
易霜的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她满心想的都是路致豪怎么办,他的护照要是办不成,逃亡国外的计划就是个笑话,难道她要放弃这个计划,放弃这次难得的出国机会?
她站在顾明述的办公桌前,微微发怔,才几秒钟的功夫,她连偷渡都想了一遍,越想越混乱,烦躁之中的她一低头,正看到顾明述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变暗一度。
顾明述刚才出去得匆忙,放下手机就走,现在正在办公室外和检察长说话。
手机屏幕还没完全变暗,代表屏幕还没锁。易霜的心跳骤然加快。
解锁顾明述的手机,要么指纹要么密码,她见顾明述输入过两次密码,她差点惊掉下巴,变态就是变态,他的密码设置得巨长巨复杂,拇指飞速在键盘上按来按去,速度快到出现残影,他输一次密码的时间足够她打扫一次地板,易霜怀疑他的手机密码是全世界最长最难的密码,顾明述简直奇葩死了。
再过几秒,屏幕就会彻底变黑。
这样的机会,转瞬即逝,绝无仅有。
易霜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抓起顾明述的手机,划开,去翻短信记录,想不到顾明述手快,刚发出去不久的短信,他已经删除了。
喉咙猛地一咽,易霜听着外面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走动声,又快速去找通讯录,还好她刚才旁观,记得那个联系人的名字,顾明述通讯录上的联系人使用英文,偶尔还夹杂几个意味不明的字符,不像真名更像是代号,还好她记住了,她找到那个联系人,冒充顾明述,给他发去一条短信。
“我这儿还有个人,你把两个人的护照一起办了。”
易霜等他回复。五秒,十秒……每一秒都变得好漫长,易霜的额角直冒冷汗,打完字的指尖也颤抖着。
“好的。”
对方在一分钟之内给出回复。
见到这两个字,易霜火速删除对话,关掉手机,把手机摆回原位,转身,面对办公室的门。
她刚做完,顾明述就走回来。哪怕她迟一秒,都要露馅。
“我下午要请假。”易霜倚在他办公桌的桌边,强装淡定说。
顾明述走近,要摸上她的大腿,“易秘书,你最近请假很勤。”
易霜转身就走:“没办法,男朋友一定要我跟他出去吃饭。”
她心里正对刚才做的事十分恐惧,排斥他的接触,既是配合对话的行为,也是恐惧本能的发散。
顾明述“哦”了声,笑笑,没说什么。
中午下班之前,易霜把她和路致豪两人的证件一起打包邮寄。在没有安全收到两本护照以前,她的心还不能放下。
091 不输不赢
下午去饭局,易霜一直在担心护照已经邮寄到办公室,她怕顾明述会拆开看。
第二天早上,她提前半小时上班,正好撞上派送包裹的小哥,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她拆开袋子,是两本崭新的护照。
她坐到工位上,把路致豪的那本护照藏在最下层的抽屉里。易霜长长舒了一口气。每当她一筹莫展,就有意想不到的突破口出现,会不会是老天在帮她,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但求接下来也能顺利平安。
现在,易霜确知,她常去的紫京会所和盛辉KTV都姓陈,除了娱乐场、酒店饭店、赌场之类,她还知道,陈家还经营着几家公司,暗中洗钱,这几家公司据说都是陈楚之在打理。
陈楚之是个标准的纨绔,沉迷酒色,品行恶劣,仗势欺人,自从踏入陈峯的世界,易霜的三观就不断被刷新,从前她一直以为,能管理公司的必是励精图治兢兢业业的好老板,原来,连陈楚之这样的酒色之徒都能拥有好几家公司,混得风生水起,看他在陈峯面前总是低眉顺眼的,显而易见,他所仰仗的势力就是陈峯,陈家归根结底还是陈峯说了算。
被陈峯带出来参加各种饭局,易霜免不了要和陈楚之打照面,她能察觉得到,陈楚之对她蛮有成见,只是不敢表露。她也很讨厌他,彼此讨厌罢了。
去紫京会所,陈峯在隔壁房间谈事,易霜正一个人待得好好的,陈楚之忽然凑过来,问她是不是很无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看出个究竟来。
许多天了,陈楚之心里憋着一肚子的话没处诉说,他真是想不通,这女的居然能上位,他哥玩完不扔,还天天带在身边,走到哪带到哪。
易霜根本不想搭理他。
陈楚之见她正好坐在牌桌前,就提出要和她玩牌,赌博。
“给我个面子,咱们玩几局。”陈楚之说。
自从在走廊动过手,两个人有了过节之后,陈楚之对易霜的身体就彻底失去兴趣,易霜的直觉是准确的,陈楚之就是看她不顺眼,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刁难她、针对她。明面上不敢,只好在暗地里进行。
易霜一直在输钱。
一块圆形筹码代表的价值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她数不清自己输了多少钱,看一眼手边,就剩下几个筹码。
“你牌技烂到家了。”陈楚之适时贬损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