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安傻了。
她答应与秦昭序复合,但没考虑过结婚。潜意识里,24岁谈婚论嫁为时过早。
细微逃避的表情,代表拒绝,没逃过秦昭序眼睛。
欢愉结束,温宁安在满室沉默中,呐呐道:“秦昭序,我后期排练和巡演要耗费很多时间精力,结婚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秦昭序问:“先订婚愿意吗?我想对外公布。”
“男女朋友的身份,也可以公布呀。”温宁安说,“你和别人穿过订婚礼服,我不想再和你穿。”
话音落,温宁安腰际的那股力道明显加重。
其实温宁安没想故意气秦昭序,她说的是实话。如果以后水到渠成,那就直接结婚,不需要订婚。
在此之前,最重要的事,带秦总见妈妈。
秦昭序不再提订婚结婚,将温宁安收拢在怀,她确实累极,很快睡过去。
夜灯光芒微弱,秦昭序一眨不眨凝视温宁安睡颜,心想,人就是贪心不足,得陇望蜀,她已经同意回自己身边,又想逼她敲实关系。
心急不得,再给她一点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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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文茵刑满释放那天,明市艳阳高照,温宁安和伊布见钟文茵走出铁门,奔跑着冲上前迎接。
温宁安不争气地鼻子一酸,抱住钟文茵大哭。
伊布也急躁,跳到钟文茵小腿求关注。钟文茵头大,安抚好女儿,还得安抚萨摩耶。
车旁的秦昭序,深吸一口气,余光瞥了眼车窗玻璃,他的发型、衣着完美无瑕。
“钟伯母,你好,我叫秦昭序,”秦昭序一副精英派头,“不知宁安是否向你提起过,我是她男朋友。”
温宁安吸了吸鼻子:“哦,对了,妈妈,他就是秦昭序。”
秦昭序换了辆外表稳重的迈巴赫,当司机,接钟文茵、温宁安和伊布回茗心花园。
温宁安为母亲提前采购过一批全新生活用品和衣服,钟文茵梳妆换洗出来,问温宁安:“秦先生人呢?”
秦先生。温宁安差点出笑。
“妈妈,他说去外边打电话。”
钟文茵心下有数,秦昭序是特地把空间留给她们。钟文茵与温咏广一起开公司,达官显贵三教九流,都见过不少,看人眼光精准。
方才的秦先生,举手投足间就是大富大贵出生。问及秦昭序工作单位,温宁安抱着伊布,回答西港集团。
钟文茵对西港的秦家略有耳闻,但不在一个圈子,并无交集。
女儿看不见的角落,钟文茵眉心微蹙。
秦昭序订了餐厅,晚上为钟文茵接风洗尘,整个餐厅只接待他们一桌。
钟文茵对女儿的印象,还停留在四五年前,她刚读大学,眼下突然多出一个商贾巨富男朋友,着实不习惯。
一餐饭,伊布吃得最开心,温宁安其次,钟文茵本身对食物兴趣不大。而秦昭序,一直观察钟文茵的反应,几乎没怎么动筷。
趁钟文茵去洗手间,温宁安扑在秦昭序身上,“秦总,你怎么包了整个餐厅,我妈不在意这些,以后不用搞大阵仗。”
秦昭序轻捏她的手,观察洗手间方向,很快在她手背吻一下,“我知道了。”
吃过晚饭,秦昭序开车,沿春申江畔兜风,应钟文茵的提议,一直开到温家原址。
温家别墅被法拍,早已易主,二楼温宁安的原卧室,灯亮着,不知现在住了谁。
怕母亲触景生情,温宁安提议去江边散步。
过马路,等红绿灯,钟文茵习惯性牵温宁安的手。
她入狱前最后一次见温宁安,是事发前四个月,买机票到英国探望女儿。
伦敦的红绿灯,对于路人形同虚设,平日效率磨叽的英国人,过马路急得很,管它红色绿色,逮住机会就朝前。往来车辆一般会礼让行人,但钟文茵过马路时,下意识握住温宁安的手,当她小孩子。
温宁安笑嘻嘻勾住钟文茵手臂:“妈妈,你如果不放心我,干脆留在英国陪读,把伊布也接来。”
思绪回到现在,钟文茵望着愈加成熟的女儿,还有她身后的男友,切实生出女儿长大的感概。慢慢松开手,还没收回,温宁安先一步反握住她。
秦昭序牵着伊布,稍慢半步。不禁想,若温家没有衰落,宁安该是一个怎样天真无忧的姑娘。
她有趣、热情、直白,有接收爱的能力,也擅长付出爱,如果能被她坚定选择,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秦昭序又生出结婚的念头。
晚上回家,钟文茵久违地睡到柔软床铺,温宁安抱了枕头,出现卧室门口,“妈妈,我今晚和你睡。”
钟文茵摘掉眼镜,让出一半床位。
尾随温宁安进屋的伊布,嘴里叼着它的睡毯,自说自话铺床边,同时竖起耳朵偷听母女聊天。
“妈妈,你觉得秦昭序怎么样?”
钟文茵就知道女儿憋不住,回答: “各方面优秀,但家世背景过于显赫。”
温宁安笑得不能自已,“妈,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有钱不好吗?”
钟文茵同所有母亲一样,也曾设想女儿未来会找一个怎么样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