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不语，只是更深地低下了脑袋。

大概只过了几分钟，又或者是几十分钟，雨果仍低着头但是却用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开口，“如果我说我爱您，您愿意相信吗？”

尤苏拉停止了手里翻动书本的动作，她漫不经心地朝雨果瞥了一眼，接着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当然不信。”

“为什么呢？”

“爱情本身就不值得相信。”尤苏拉轻巧地回答着，“我需要的不是爱，而是爱情这种浮名能够带来的钱财或者地位。”

夜似乎更深了，海天间一片寂寥。

像是无家可归的海燕从了海与天之间唯一的身影，因为距离而变得凄凉的鸟啼慢慢扩散变轻，而后被海水吞没。

“带这个会不会不舒服？”司丽丽蹲坐在一块长毛地毯上，手里捏着那条连在罗密欧脚腕上那条由软皮制成的足环上的铁链。金属的低温让司丽丽觉得舒服极了，她情不自禁地将那条银色的细链子一圈圈地绕在自己的手指上，金属细碎的响声听在耳朵里让人心痒痒的。

罗密欧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被圈养的食物或者说是可食用玩具，按照血族的规矩他自然是要被锁起来的。而司丽丽又强势地要求把他留在自己的屋子，折中一下就只能把罗密欧拴在她的床脚上了

链子是特制的，虽然细，但是绝对扯不断。扎在罗密欧细长的脚踝上的那个棕色的皮质足环看起来总有几分情/色的味道，但是少年伸直腿动了动，眼神清澈，神情坦然，就好像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似得。

罗密欧微微低下脑袋，他几乎感觉到自己的鼻尖就要蹭上司丽丽那柔软的头发，玫瑰的芬芳无遮无拦地窜进他的鼻子，让他觉得自己恍惚极了。他吸了口气，接着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的唇凑到了她的脸颊边，轻轻地吻了一口，就像是在亲吻一片花瓣般温柔。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司丽丽吃了一惊，她条件反射地往后头一缩，接着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司丽丽的反应似乎伤害了少年那敏感而脆弱的心灵，罗密欧那经过修饰的绿色眼睛瞬间瞪圆。

“你嫌弃我！？”他大声地质问着。

司丽丽有些懵，动作僵了僵，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问题，便放下手冲罗密欧抱歉地笑了笑，“不是嫌弃，就是有些意外。

与她对视片刻后，罗密欧突然伸出手臂捧住司丽丽的脸，接着他迅速凑上去在她的嘴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他的力道很大牙齿磕得嘴唇生生的疼。当他松开她之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着罗密欧先是青白而后粉白的脸蛋，司丽丽有些摸不着头脑。心在胸腔里扑扑地跳，这让她乱极了，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情绪好像有些吃惊但是又觉得一丝说不清楚的喜悦。她胡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开这种玩笑不太好。”想了半天，她才憋出这么一句。

罗密欧更生气了，他生气地站了起来但是没迈出几步就被链子生生地给拖了回去。

“我们有婚约的！我是你丈夫。”罗密欧只能在链子的范围内如同困兽似得来回走着。

“这只是玩笑吧！”司丽丽不服气地嘟囔，她觉得自己的气势好像越来越弱，又记起自己从来都是弱势的那一个，突然可怜起自己来。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慢慢地想着穿越过来的这几年和渺茫的未来，就觉得鼻子一阵阵地发酸。

罗密欧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神秘兮兮地往司丽丽身边凑了凑，小声问道，“你以前恋爱过吗？”

司丽丽吸了吸鼻子，小心地朝罗密欧瞥了一眼，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问，“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啊！”说着，罗密欧绿色的眼睛无辜地眨了眨，他朝司丽丽又靠近了些，就像是一只猫似得蹭了蹭她的身体。

司丽丽抿着嘴往后缩了缩，眨了眨眼睛眼泪居然跟着落了出来，她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自己妈妈一定在三十岁之前嫁祸于人，但是现在自己却没出息地被困在这里当人质。

“喂喂！”罗密欧大概是看见了司丽丽的眼泪，他急得几乎跳了起来，扯着自己的袖子手忙脚乱地去擦司丽丽的脸蛋，嘴巴里头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啊！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嘛！”

等司丽丽不再哭了，罗密欧老老实实地在她的身边坐下，背靠着背谁都看不清谁的表情。

“我在想，反正我没有谈过恋爱啊！如果你不觉得讨厌的话，你就跟我试试看嘛！”罗密欧用背脊撞了撞司丽丽，眼睛却看着自己的脚尖，“反正你现在也没有情人，闲着也是闲着嘛……”

大概过了几秒钟，司丽丽吸了吸鼻子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了一句，“好啊！”

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一群吸血鬼手里头活多久，死之前不谈一场恋爱没准真的要死不瞑目的。

Vampire 27

罗密欧的手悄悄地沿着地面伸了过来覆盖在司丽丽的手背上，皮肤接触的一瞬间她觉得就像是有电流划过了自己的身体。少年的掌心出乎意料的烫，还带着些手汗，粘粘的却让人舍不得甩开。手指微微颤抖着分开她的指缝，然后十指相扣。

“嘻嘻。”

罗密欧在司丽丽的背后像是偷到腥的猫似得偷笑起来。他的手指虽然苍白但是却很有力，他慢慢收紧，在她没有意识到之前就将她紧紧牵住。

“我现在觉得很幸福。”罗密欧使坏似得靠着司丽丽的背脊，他将重量统统压在她的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脸颊上苍白的皮肤慢慢地泛出嫣红的色泽，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真好，我要跟你一直在一起。”说着罗密欧晃了晃两个人相连的手掌，又补充了一句，“用尽我们所有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甜言蜜语居然让司丽丽觉得头脑发晕，条件反射似地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凉意沿着脊柱慢慢爬上了她的后颈。

不由自主地想要收回手，但是却被罗密欧拉了回去。虽然血族与人类的身体素质存在巨大的差距，但是司丽丽却发现自己就是无法挣开这个人的手，或者说她其实也不想放开……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罗密欧快速地回过头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接着他咬着自己的嘴唇像是回味般陶醉地半眯着眼睛冲司丽丽说道，“好甜。”说着，他又像是恶作剧般在她的嘴唇上啾了一下，然后抿唇，“滑滑的，像是一块冰凉的奶油一样好吃。”

司丽丽瞪着眼睛呆滞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精致生动还隐隐有些羞怯的脸蛋，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试图回味了那两个突然的吻的滋味，却发现口腔里只有刚才喝下的鸡血残留的味道，只是褪去了最初的腥甜开始变得有些异味。

罗密欧的手悄悄地环绕过司丽丽的脖子，托着她的脑后勺向自己靠过去。

四片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时，司丽丽能感到眼前那少年的身体几乎在瞬间僵硬起来。呼吸有些凌乱，连动作都开始变得不太自然。罗密欧起初还睁着眼睛，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头有少年特有的腼腆与深情，他试探地望进莉莉丝那双乌黑得仿佛装进了夜空的眼睛，片刻之后他觉得自己像是慢慢融化的雪一般融进了那一片纯净的黑色里头。

慢慢的闭上眼睛，他气息不稳地更加投入地辗转地吻着她，自然而然地伸出舌头却发现对方把牙关扣得死紧。"

司丽丽发现罗密欧的意图之后，立刻惊慌失措地将他推开。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后仰着退开一些距离，被司丽丽推开的罗密欧有些无措地回望着她，那副茫然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觉得自己做错事的孩子。

说实在的那副可怜的模样在司丽丽的眼睛里，居然比他小的时候更加具有杀伤力。

“抱歉……”罗密欧垂下脑袋，负气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是我太心急了。以后不会了。”

现在的情况到让司丽丽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事似得，她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才又犹豫着回头看着依旧坐在地毯上的罗密欧，“嘴巴里都是刚刚喝的鸡血的味道，估计你不会喜欢的……”说着，她逃避现实地跳到床上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接吻什么的，改天刷牙之后再说啦！”

幸福来得太快总让人觉得措手不及。

罗密欧现在觉得脑袋里头嗡嗡作响，耳边不断回荡着角落里的落地钟整点时发出的铛铛声，这个世界好像在顷刻间变得不那么真实。他望着那个躲进被子里的家伙，脸上那呆滞的表情渐渐地变成灿烂的笑容。

精致的脸庞上那真是不加掩饰的笑容就像春天时在山谷里头歌唱的知更鸟一般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幸福。

就连进来关上窗户准备让莉莉丝安寝的女佣在见到罗密欧的脸庞时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司丽丽反复想了很久，她充分分析了自己的优势项目。比如，莉莉丝的脸美艳得足够让男人心动，莉莉丝的气质放荡得足够让男人行动，莉莉丝的身材火辣得足够让男人冲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