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方荀红着脸转过头，他在刑渊的手臂上掐了一把，闷声说：“刑渊不要脸。”

“对，我不要脸。”刑渊看着灯光下的孟方荀，他的睫毛好长，像一排轻薄的羽毛，他的嘴唇好红，真想用力地啄吻，好好品尝。

嘴唇上一软，舌头被吸得酥酥麻麻的，孟方荀的眼中很快就蒙了一层迷离的雾，他记不清刑渊以前吻了他多少次，有的是光明正大地亲的，有的是偷亲的。

孟方荀舒服地把下巴放在了刑渊的肩膀上，对方一直都比他高，他不用垫脚也能把下巴靠在刑渊的肩膀上，这让他感到很舒服。

“方荀，我分化成了A，我可以娶你了。”

孟方荀想起了自己的分化报告，他分化成了O，可是他一心想分化成A，不想分化成O，结果一看分化报告，他直接膈应了起来。

“我也是A。”孟方荀突然凑近刑渊的脸，他嘴里慢慢地说，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没事，我照样娶你。”

刑渊知道他们两人都有基因缺陷，他先分化为A，就等着孟方荀分化成O，因为这样，在双方父母那就好说话一点，但是现在孟方荀也分化成了A，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他照样会宠他的心上人。

“休想。”

孟方荀转身就走，刑渊连忙牵住了他的手，他压低了嗓音，说：“方荀……”

“不要赶我离开。”

“方荀。”

两个声音在时空中重叠，孟方荀抬头一看，是长得更高的刑渊，对方的五官和气质都像是沉了下来，那双眼睛不会再像以往一样露骨地看着他，更加的克制，也更加的沉稳，但是，在当孟方荀看过去的时候，对方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

“该走了。”孟方荀大步向前，刑渊像个保镖一样提着他的行李，神色间还有着浓浓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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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纹身日常①

《纹身师》

【2】纹身日常①

孟方荀终于拥有了一家属于他自己的工作室，在设计方面是他提的要求，后续的安排方面是刑渊来管的。

钱也是刑渊出的，这是他送给孟方荀回到宴都的礼物，他还表示把孟方荀以后的一日三餐也给包了。

青蓝、洋红的灯光很是鲜艳，人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色彩，孟方荀的工作室里也满是这样的色彩，墙上不仅有他自己拼的或金属或木质的模型，而且还有书和纹身工具。

孟方荀走到洗手台边，他用水冲了一下手臂，然后拿起一旁挂着的毛巾，他先是把每个指缝都给擦干，再一点一点地擦到手肘处。

他买的一次性丁腈[jīng]手套都是独立包装的，把包装纸拆开，他先把手穿在叠了一半的手套里，再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另一只手套，手握成拳就套了进去，他又扯了扯两只手套，没一会儿它们就服帖地套在了手上。

孟方荀手上的动作很娴熟，就像是要完成一台精密的手术，他以前仅仅是在戴手套上就练了好久，他的师父那时对他说，来者皆有缘，戴好手套，既是对自己负责，又是对顾客负责。

后来他一想，的确是这样，毕竟是要接触到顾客皮肤的工作，皮肤又是人体最大的器官，不仅有防御作用，而且还能锁住血液，但是有时候，血液也会成为最恐怖的污染源。

孟方荀本来也洁癖又挑剔，在卫生方面他绝不会退步，也不会允许他不喜欢的东西出现在身边。

“大哥，你想纹九龙拉棺？”孟方荀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在得到对面大哥肯定的回答后，他把纹身机放下，想着该怎么劝这位大哥。

“大哥，先不纹纹身，你先听我讲个事，我师父在边渡，我当时在他那学艺的时候，有人想在额头上纹一个，也就是开天眼。”

虽然孟方荀比较社恐，但是这也得看环境，在他工作的时候，为了分散客人对纹身的疼痛，他也会和客人聊天。

以前他社恐的时候，他的师父就会对他说，人是要在社会里生存的，一味地恐惧社交，并不能解决问题，人还没有发展到能用心灵感应交流的时代，文字、语言还是交流的首选，短视频算是个跨越时间、空间的纬度，但是这也是看着拉近了距离，其实心隔了很远的状态。

“我师父就对那个顾客讲，纹天眼就跟穿耳洞一样的道理,是在身体上开洞，但是这不太妥当，要是被还没有判断能力的青少年学了去，影响不好，毕竟是纹在脸上的东西。”

孟方荀不怕这个客人听了之后就不愿意纹身了，能来他这纹身的，就说明是有缘，他工作也不是为了赚黑心钱，只是喜欢纹身师这个职业，他肯定会在纹身前就给客人说清楚。

“还有就是纹天眼不是一般人能压得住的，如果抗不起来,会给身体和命运带来很大的伤害,甚至会危及到生命。”

孟方荀见那男子有点愣住，他就微微把头往前伸，还歪了一下头，问道：“大哥，你知道什么是九龙拉棺吗？”

“不知道。”男子摇头。

“大哥，不要猎奇嘛。”孟方荀本来想拍一拍那个男子的肩膀的，但是又觉得自己现在戴了手套，要是拍了男子的衣服，那就是污染了，所以他的手伸一半就收了回去，自然地搭在了纹身机上。

“九龙拉棺纹身是非常大的一个图案。”

孟方荀比划了一下，那个大小差不多有整个背那么宽，但是一看就是魁梧的成年男性会有的背。

男子抬了一下手，说：“我只想纹在手臂上。”

“对啊，那就不适合纹，而且这个纹身太凶了，一般人镇不住，五爪龙是短命龙不是常人的命运所能背负的，再说了，这可是九条龙，还加上了一个棺材。”

孟方荀说话的节奏不紧不慢，他还微微地笑着，试图让那个男子不会感到很害怕，虽然那个男子已经背后发凉，说话声也有点打颤了，他只是觉得这个纹身听起来很气派，结果他差点就要被它的气给波及到了。

“九龙拉棺代表着什么？我以前问过我师父这个问题，他说，九龙拉棺棺材里是玉皇大帝，由九条五爪短命龙拉着棺材，代表对一个人的执念，执念可毁天灭地，纵使埋葬整个纪元也无法埋葬这份执念。”

“一龙湖天引风雨，二龙双江虎不侵，三龙一息可破沉，四龙江海再无尊，五龙闹世人皇现，六龙天君不敢言，七龙一怒毁九山，八龙破天神不拦，九龙出世天下乱，天神不拦佛不拦，若引九龙抬青棺，需以引来万人命，不是诸侯将皇帝，谁敢言引九龙棺，这逆天纹身扛的住富贵天齐，扛不住万劫不复。”

“这……纹身好邪乎！”男子已经害怕了起来，他不是说不信科学，也不是说不迷信，要是能保命，他都会信点，他又说，“你师父真厉害，懂得挺多。”

“你要这么说，我的师父会骄傲的，不过，他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只不过一些人猎奇，什么越怪就越往身上纹，我师父不会纹那些来路不明的纹身，就当场查一下，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了。”

男子点点头，他怔怔地说：“确实，现在的人都闲，就会猎奇，什么奇怪喜欢什么，就想标榜自己的独特了，这……虽然感觉再说下去，就连我自己都骂了一遍，但是，这不就是在找存在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