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津脑子里乱糟糟成一团,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等到下课的时候他手上突然传来一点点刺痛,姜津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又开始撕扯指甲边的倒刺。这个他戒掉好久的习惯。
他垂下眼睛,愣愣地把出血的手指含在嘴里。
逢绪出国交换的那天,姜津和戚思鸣去机场送她。戚思鸣本来想在他们两人面前装一波,刚单手把行李箱提起来,就听见腰那里“嘎嘣”一声。
他龇牙咧嘴的:“姑奶奶,你里面到底装了什么鬼东西,你不会连电饭煲都带过去了吧?!”
逢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自己麻利地把几个箱子放在小推车上:“这也不重啊,倒是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最近怎么那么虚?”
戚思鸣听了这话,像是想到了什么,难得没有反驳她,转过身“砰”的一声盖上后备箱,耳尖透红,然后推起小推车就走得飞快。
逢绪和姜津对视一眼。
分别的时候,逢绪挨个叮嘱,先是对戚思鸣:“以后少混夜店多学习,你哪怕跑跑步锻炼身体呢?别三十不到啤酒肚出来了。平时没事儿去看看妈,她最近挺想你的。”
戚思鸣对前半段不以为然:“就你哥这一八五大长腿,八块腹肌,天赋异禀随便造。”
逢绪对牛弹琴,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姜津,语气凝重:“照顾好自己。”她顿了顿,再次提醒,“提防一点身边人。”
至于这个身边人是谁,姜津心知肚明。
可是魏黎一直都对他挺好的。另外即使不太想承认,魏黎似乎在个人感情方面有点进展,自己也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
甚至现在已经被“取代”了。魏黎最好、最亲密的朋友现在也许另有其人。
可能从一开始,逢绪就有点反应过度。
姜津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自己又心事重重,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第55章 他心里一时间空落落的
送完逢绪以后, 姜津又重启了偷拍魏黎的日常活动。
吻痕这种事情又不能明问,只能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去拼凑想要的结果,于是他又把过多的病态注意力放在了魏黎的身上。
姜津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心情, 他只知道与魏黎有关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视线之外了, 让他毫不知情, 猝不及防。
他想查出那个人到底是谁,也只是因为他的好奇心太过强烈而已。
至于查出来后如何是好, 他也不知道。人家甜甜蜜蜜, 自己不能去棒打鸳鸯吧。
幸好他们现在关系熟络, 姜津可以光明正大地呆在魏黎旁边,偷拍似乎都变得更方便了。姜津约莫他的对象应该是在寒假认识的, 不然早就应该在之前的学期察觉出来,而不是等到魏黎被亲成这样之后。
姜津把魏黎的各个账号扒了一个底朝天, 但这些账号一没换情头,二没跟人扯天扯地, 有的甚至都还是默认头像。关注列表和粉丝都统统翻过一遍, 看上去没有跟任何账号建立亲密关系。
令他十分不解,按理说谈恋爱应该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即使想隐瞒, 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是也不至于连个人软件上一丁点痕迹都没有吧。
也许是隐藏的很深, 他没有搜罗出来。
总之,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
正当姜津握着手机在课上出神的时候,戚思鸣在他旁边睡大觉, 最近他上课睡觉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些。
姜津想了想, 还是把他给戳醒了,小声问他:“假如一个人, 我是说假如,他谈恋爱了,但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查出来恋爱对象是谁吗?”
毕竟戚思鸣之前跟他一起调查过魏黎,说不定从他的角度也能找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戚思鸣本来睡得正香,突然被叫醒刚想发火,听见姜津的话倒是先呆愣几秒,混沌的眼睛立马清明,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姜津只好又给他解释一遍:“就是,现在有一个人谈恋爱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但是他想保密,我怎么才能查出来恋爱对象是谁?”
戚思鸣看了他半天,然后嘟嘟囔囔:“既然他都保密了,你是怎么知道他谈恋爱的啊?你别胡思乱想……”
姜津不服气了,怎么能歪曲他看到的事实呢。他小声反驳:“他有吻痕,我亲眼看见的。”
他感觉戚思鸣的态度有些奇怪,以前他这样一个爱小道消息的人,现在不应该兴致勃勃地和他八卦吗?怎么现在也不了解就全盘否定。
戚思鸣开口:“你说的到底是谁啊?”
姜津摇摇头:“不能跟你讲,保密。”毕竟只有他看到了魏黎嘴角的咬痕,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那吻痕大概什么时候出现的?”
姜津想了一会儿,回答他:“应该是在寒假。”
戚思鸣立马拢住自己的衣领,同时拿出随身小镜子来到处看,还有点生气,悄声说话:“靠,明明早就消了啊……”
姜津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一头雾水,只当他是突然臭美,毕竟戚思鸣自信过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人家也想保密就保密啊,”戚思鸣啪的反扣上镜子,“又没碍着你什么事儿吧,说不定人家有苦衷呢,不是所有恋爱都非得公开。你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干嘛。”
“可是很奇怪啊,他之前可从来没谈过恋爱,现在连吻痕都出来了,要你你不好奇吗?”
“我靠,”戚思鸣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姜津,你不会点我呢吧?好歹咱俩还同学一场!”
他声音有点大,远在讲台上的老教授都看了他们俩一眼。
姜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当戚大少爷又在犯神经,非常无语,低下头假装翻书不理他了。
下课的时候他刚想跟踪魏黎,不料魏黎转了个身,来到教室最后一排,把专业书给他,让他帮忙带回宿舍。
姜津接过书来,装作不经意地问:“你要去哪呀?”
他在心里自己回答:“打篮球。”他对魏黎的行踪了如指掌。
果然魏黎面色如常,笑了笑:“打篮球。”
他的口罩已经被取下来了,嘴角的皮肤光洁如初,看不出来一点殷红和破皮,看得人都要怀疑是不是那天晚上因为光线不足产生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