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谢夫人去世时谢行莺不过九岁,圈里又一向传闻谢元川不待见这个女儿,全靠谢怀瑾护着,这种情况下,关系比寻常兄妹亲密也是正常。

谢元川想到自己差点被自己儿子气势唬住了,有些恼羞成怒,骂道:“你就惯着她吧,云京还有比她更不务正业的吗!”

“那你管过她吗?”谢怀瑾揉了揉谢行莺的发顶,安慰她别理,有些烦躁怼道,成功让谢元川黑了脸。

谢元川语塞,他当年一气之下说断了谢行莺的生活费,后来她就真的没找过自己要一分钱。

谢行莺撇下谢怀瑾,气呼呼朝电梯口走去,谢春秋听着这几个不省心的吵吵闹闹,额角直抽搐,沉声呵斥:“马上就开饭了,有没有点规矩。”

她嘟着嘴停下脚步,谢行莺敢和谢元川吵,却不敢忤逆谢春秋,抬头接收到庄知意友好的微笑,毫不领情的龇牙瞪回去,活像示威的小动物。

庄知意失笑,倒没生出恶感,谁会和一个将喜怒摆在脸上的熊孩子计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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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谢行莺埋头吃饭,对其他人谈论的局势股票经济政策充耳不闻。

庄知意时不时附和几句,她脾气温和,说出的观点却犀利,一针见血,一向冷酷的谢春秋都忍不住连声夸赞。

谢春秋又扭头看向谢怀瑾,见他在替谢行莺切牛排,眼里多了几分不悦,出声打断他的动作,询问他的意见。

谢怀瑾给出了和庄知意截然不同的角度,却更切实际,比起高谈阔论,再细化一下就是一份完整的方案。

谢春秋嘴角上扬,话里掩饰不住作为长辈的骄傲:“怀瑾不愧是谢家最优秀的孩子。”

谢行莺撇了撇嘴,下一秒她又听见谢春秋说:“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她噌的一下抬头,也不明白怎么话题就扯到了终身大事上,心里吃味,囫囵吞下嘴里的食物,气冲冲道:“那我也要找男朋友!”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成功让餐厅陷入沉寂,谢春秋眉头紧皱,拍了下桌子,呵斥:“你简直越发胡闹了!”

庄知意抿了抿嘴唇,好笑觑向鼓着腮帮子的娇俏女孩,谢家这位大小姐似乎格外缺心眼,余光无意间瞥见她旁边的谢怀瑾,微微愣住。

谢怀瑾搭在桌面上的手背已然攥紧,他仰头喝下红酒,克制而平淡地扫一眼谢行莺,女孩上一秒还骄矜张扬的气焰瞬间熄了下去,冲他努嘴哼了一声,大口嚼着牛排。

谢行莺一贯没规矩,自己吃饱了就推开椅子闪人,谢家其余人一副想骂又司空见惯的表情在庄知意看来自然新奇。

在谢家,竟也能养出这个性子。

谢行莺离开没一会,谢怀瑾也慢条斯理擦拭过指节,起身温声告离。

庄知意看着他上楼的背影,眼睫垂下,这对兄妹当真很有意思啊,可惜手边没有塔罗牌,不然真想占卜一番。

六楼走廊,谢行莺跺着脚走向房间,刚准备关门,一只青筋暴起的小臂扣住她的下巴。

转瞬之后,手肘抵推的门锁落定声掩住了谢行莺的惊呼。

谢怀瑾压在她身前,声音宛如被海盐搓过,有些许粗粝,质问:“男朋友?”

被他的身影隔绝了光线,谢行莺落在阴影里只慌乱了一瞬,转眼又踮着脚叫嚣,像永远学不会乖巧:“对呀,你都能交女朋友我凭什么不可以!想当我男朋友的人多得是!”

谢怀瑾怒极反笑,扣她下巴的手收紧,将她刺人的话堵在喉咙里。

谢行莺被掐疼了,又或是被他吓到,泪珠溢了出来,呜咽吼道:“放手!有本事你去找其他人......呜呜......”

她话还没说完,谢怀瑾附身亲了下去,充满了强烈的掠夺意味,呼吸急促,谢行莺柔嫩的上颚被舌尖划过,酥麻得软了身子。

他松口,指腹压在她晶亮的嘴唇上,搓了搓,行为暧昧,眼底却像泼了墨,阴沉得骇人:“别拿这种话激我,你明明知道我没办法再爱上别人。”

他用的字眼不是不想,不愿意,而是没办法。

庄家掌权人性命垂危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国内,那位偏爱私生子又人尽皆知,庄知意此刻搭上谢家,联姻夺权的意味不言而喻。

谢春秋显然也有意于此,谢怀瑾敛下眼底的阴沉,突然笑了声,掌心摸着谢行莺的脸,凉意刺骨,说出的话像是承诺,也像威胁。

“小莺,我会解决一切,你也给我全部的爱,如此才算公平。”

他高估谢行莺的反应能力了,她眨巴着眼,疑惑似乎凝出实体,悬在脑门上,完全不理解谢怀瑾在说什么。

迷迷糊糊中又被按在墙上亲,喘息缠绵,谢行莺呆滞地张开嘴,放任覆灭般的侵略,恍惚间,她听见一句不容置喙的命令:“申请已经通过了,后天我们就去丹麦。”

“什......什么......”

谢行莺想问什么申请,就被热烈的湿吻绞杀得头晕目眩,几近窒息,黏糊的话被啧啧水声揉碎,睫毛绵软濡湿,她哼唧伸手,虚虚挂着他脖子上,幼兽般求饶:“不要了......”

谢怀瑾喉结滚动,桃花眼中却一片清明,惩罚性地轻轻啃咬她唇肉,闷声道:“你已经没有说不要的机会了。”

077|77.情深不寿

一直到将近饭点,谢行莺才睡醒下楼,素面朝天,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身上还穿着没换下的睡衣。

谢行莺在一楼大厅看见正襟端坐的庄知意,瞪大了眼睛,叉腰凶声道:“你怎么又来了!”

“上午陪谢爷爷下了会棋,”庄知意微笑回她,端起茶杯小酌一口,看见谢行莺眼下的青黑,主动搭话,“谢小姐昨晚没睡好?”

谢行莺别扭地撇过下巴,没搭理她,小腿还隐隐酸痛,昨夜被谢怀瑾翻来覆去肏了大半宿,自然没睡好。

她转身想走,却看见庄知意从包里抽出一套塔罗牌,突兀问:“谢小姐对占卜感兴趣吗?”

谢行莺哼了声,毫不客气道:“不感兴趣!”

“有些人会对玄学产生忌讳恐惧的心理,可以理解,”庄知意微微颔首,没有强求。

“什么恐惧!我才不怕这种东西!”谢行莺听见这话,跳起来大声反驳,蹬蹬走到庄知意面前。

庄知意看着她睡得外翘的卷发,活像只炸毛小猫,浑不在意她的敌对情绪,铺开做工精致的塔罗牌,顾自操作。

在谢行莺说了随便什么问题后,她自作主张的选择了她最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