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潮中,同样复刻这幅场景的,只有被家长攥紧的小屁孩。
谢行莺撞上旁边小孩的目光,莫名羞耻,突得甩开他,大声吼道:“我又不是真的笨蛋,才不要你管!”
“谢行莺你叛逆期吗,这么喜欢叫。”
“我就要自己去买,给我!”
强硬地抢过手机,逼他解锁,谢行莺一意孤行。
独自来到小吃店,看着陌生的面孔,她搓着裙边走近,面对叽里呱啦的问话,绷着脸,佯装冷漠。
指尖戳着价目表,接连点了好几样,随后将收款码举到店员面前。
店员看着她笨拙摸样,扑哧笑出声,她各国游客都招待过,早已修炼出了应对自如的本事,通过最原始的肢体交流,顺利将食物递交给她。
拿过食物,谢行莺离开门店,望着手里热乎乎的小吃,娇矜弯起眉,她就想证明,她根本不是谢怀瑾说得那样。
她一个人,离开他,明明也可以活得很好。
突然,路边有人撞上来,年纪不大,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又迅速绕过栏杆溜走。
谢行莺身体晃了晃,被撞得踉跄,嘴里塞着鱼丸,无瑕顾及,含糊骂了几句,走回路口,凛夜俯身嗤道:“逞完能舒服了?”
她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别扭哼了声。
“给我吃口。”
见她吃得香,凛夜也饿了,高大挺拔的脊骨弯下来,举止暧昧,不在意地用她吃过的叉子。
“不给你吃,”谢行莺冲他龇牙,小猫似得护食,报复刚才骂她笨蛋的行为。
凛夜挑眉,手抽出裤兜,落在她腰上悄无声息将人箍进怀里,瘦削下颚搭她肩头,腔调慵懒,低声地笑:“小气鬼,还花着我的钱呢,就敢当街耍横。”
语气轻飘飘得,像恋人调情,呼吸均匀地扫在她颈窝上,谢行莺怕痒,撅着嘴,语气愈发刁蛮:“对呀,就耍横,我一会就把你的钱全部花光,一分不留,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那你挺有本事,”凛夜从善如流地怼了句,手在腰上乱摸,隐晦地揉捏软肉,明明使坏,还假借由头,“我手机呢。”
“哎呀,不就在外套里,”谢行莺扒拉他手,不耐烦地说着。
听见这话,身后少年的脸色蓦地变了,外套口袋里分明空无一物。
谢行莺也察觉不对,手插进兜里,摸来摸去,只掏出一把空气,五指分开,她盯着掌心茫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凛夜却已经猜出真相,生生气笑了,“谢行莺,你到底能做成什么事!”
他俩身上唯一的手机此刻下落不明。
218|215.我没输过
发现手机真的消失,谢行莺嚼碎鱼丸,心虚地视线躲闪,说着:“那......那就不要了呗,大不了回国我还你十个。”
“现在连住处都成问题了,你还想回国?”
“这么一会也能闯祸,我是不是说了,让你乖一点,别逞能,非得跟我犟,我真想”
凛夜气得捋了把银白刘海,忍不住指责,余光瞥见女孩泪花闪烁,蓦地顿住,刚想说“算了”,就听见爆发的哭声。
谢行莺本就又累又困,挨他教训,委屈得不行,一向脆亮的声儿都蔫了,绵哑细弱,可怜兮兮地发软:“呜......呜呜......不是......不是我弄丢的......我也不知道......”
明明从店里出来时,还在兜里,因为从小生长的环境,她从未思考过被偷走的可能性。
凛夜盯着腕表上的时间,如今这个点,哪都去不了,况且,以十字路口的人流量,找回手机的概率基本为零,没法追究,只得翻篇。
他冷脸杵立,少顷叹口气,用掌腹揉了揉她脸颊,揩走眼泪,无奈地对她说道:“先离开这里,别管手机了。”
“呜呜......别碰我......”谢行莺平白被骂,心里正气着,鼓嘴扭头,躲开他的手,喘息里挤出小小的哼唧,娇得不行。
分明是她做错事,却还敢摆出这副姿态。
从前在虚无空间里,凛夜想不通,冷眼旁观着她在天命之子面前作妖,无数次腹诽,低阶位面的男人就是贱。
可如今换他站在这里,心口也被哭软,只想搂着她,吻掉眼泪。
她不该在这种情境下哭。
“再哭就把你留在这里了,”凛夜俯在她耳边,用气声吓唬她。
谢行莺打了个冷颤,水灵灵的瞳珠惊圆,不敢置信,昂头瞪着他:“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凛夜混不吝笑着,低头捉住她软嫩小手,滑得像水流织成的名贵绸缎,握紧裹住,拉着她往前走。
谢行莺故意走得慢吞吞,仇视的目光恨不得化为利剑,戳死他,千疮百孔那种。
这里不愧誉为年轻人的天堂,遍地都是club,穿梭在一条巷子时,街道狭窄,两边都是灯红酒绿的招牌。
酒气从巷头飘到巷尾,还时不时撞上喝醉的酒鬼。
谢行莺又怕又嫌弃,跺跺脚,主动贴到凛夜身旁,抱着他胳膊才敢四处张望,探头时睫毛扑闪,像只小猫。
“嗝......兄弟......你老婆......还真漂亮啊哈哈......”
一个大叔从酒馆走出,手里还握着半瓶晃荡的酒,看见两人,热情地向凛夜打了个招呼,酒气熏天,说得自然是日语。
谢行莺吓了一跳,赶忙溜到后面,若她真是只猫,此刻就该窜到凛夜身上了。
她扯着他衣服,脑袋缩回去,呜咽催促着:“你快点把他解决了啊!”
凛夜单手绕后面,捏了捏她手心,作为安慰,回味对方称呼,心里窃喜,扭头朗声道:“夸你漂亮呢,别这么没礼貌,你道个谢,人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