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翡茫然,摸着脖子的时候,下意识摸到了脖颈间的玉佩。

大夫人看了一眼外甥白皙的脖子上出现的指印,知道刚才的凶险,可这会儿他也过不得了,只好舔着脸道:“翡儿,这玉佩对于青牛实在重要,大舅母回头再向主持求一个玉佩给你……”

“你先将这玉佩给我,待会儿给青柳戴上。”

握住玉佩的手紧了紧,但屋内达到越发激烈,甚至是刚刚青柳的样子的确很不正常,云生翡赶紧将玉佩摘下。

“舅母莫要管我,表哥现在最重要!”

比起玉佩,现在云生翡更想知道青柳刚才是什么问题,现在看来,明显大舅母是知情的。

云生翡刚想问,就听到余婉慧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哎呀,哥哥你怎么和青柳哥哥打起来了!!”

作为女眷,余婉慧住在大夫人附近,是距离最远的一方,所以匆匆来迟。

等她看到屋内的情形时,惊讶的张大嘴,青柳一身古铜色,强健的体魄呈现在面前,结实的胸肌,劲瘦的身躯,壁垒分明的腹肌。明明自己的哥哥也不差,身若青竹,可跟魁梧挺拔如白杨树的青柳哥哥相比,倒显得像是个文弱书生。

偏偏这两人还拳脚相加,打的不可开交。

“天呀,哥哥别打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一步来探听消息的余家丫鬟凑近小姐身边说道:“半个时辰之前,青柳少爷忽然从噩梦惊醒,然后就好像认不出人似的,开始大喊大叫,还将床架给弄塌了。”

随着丫鬟的诉说,后来的几个人定睛一看,果然,青柳手里拿着的木棍,正是床架的支撑杆!

他竟然断了床架杆,拿着一个破木棍跟手持宝剑的余晚阳打的不相上下,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

云生翡张了张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跟表哥在一起睡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发现表哥会做梦,也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甚至有的时候,他还会想着让表哥做梦呢。

“冤孽呀,都是冤孽!”

大舅母气得拍腿,云生翡刚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跟玉佩又有什么关系,听着身后丫鬟们解救似的高呼。

“主持来啦!大师来啦!”

德高望重的主持,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武僧,见到屋内一片狼藉,然而正在打斗的两人,明显是青柳占了上风,却还丝毫不放手,越打越狠,棍棒之中竟然生出一股杀气。

主持眉头一皱,指挥着武僧说道:“还不快上前将他们两人分开。”

武僧们齐齐入内,已经落入下风,只能防守的余晚阳趁势脱离出来,满脸心惊,望着披头散发,犹如疯子的青柳,第一时间看了看同样惊讶的妹妹。

如果两家联姻,万一以后青柳出现这样的状况,妹妹可怎么办!?

这一瞬间,余晚阳作为哥哥的责任,否定了这项联姻。

“放肆,你们谁敢动我,昏君,你真卑鄙, 卑鄙!!!”

清流语不成句,谁也没有听懂他在喊什么,但是词汇是听懂了,所有人在听到他喊昏君的时候,齐齐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是大逆不道!

尤其青家的大哥还在朝上为官,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大夫人只想堵住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她怒指被压在地上的小儿子。

“逆子!你在胡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师你快救救他!!”

青柳的话让本来镇静的主持也是惊得眉头一跳,指挥着武僧压住他,只不过一个刚刚长成的青年,竟然要四五个成年人来合力将他压制!

身体与冰凉的地面接触,泛起一股颤栗。青柳疯了一样的挣扎,赤红的双目充满不甘和愤恨,抬头望向他们时,吓得丫鬟小姐们惊呼。

“飞飞,你骗我,你居然骗我……你跟他是一伙的……你骗我……呜呜呜……”

云生翡是又惊又慌,他想冲过去好好问问他到底骗了他什么,可是他的胳膊却被大舅母死死的抓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僧们将表哥压制在地,还拿块布堵上青柳的嘴。

就像是押着一个犯人般,对上青柳痛苦的眼神,云生翡一个激灵,脑海里迅速划过了什么。

“呜呜呜……”

青柳彻底被牵制住,双臂双腿各有个武僧压制,他无法起身,只能抬着头,发出被堵住的闷吼。

慢慢的,那双充斥痛苦和愤怒的双眸,慢慢溢出了悲伤,泪水在赤红的眼眶打转,可他看的方向却是门口众人,死死地盯着云生翡。

云生翡的心咚咚咚的跳,随着主持开始念经,脑海里迅速滑过几个模糊的画面,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

以往只在梦中出现的少将军,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以恢复记忆的方式出现。

云生翡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表哥,一模一样的容颜,一模一样的武力。

跟美梦不一样的方式,梦里他只会梦到前世的自己,跟少将军在将军府里的寻欢作乐,但不太清楚他们的相识相遇和结果。

随着大师的念经声,那段甜甜蜜蜜,却在本质上充斥着欺骗,让人不堪回首,不敢回忆的记忆,逐一浮现在脑海。

“我只有飞飞一个人。”

“我只喜欢云飞飞。”

“当然是跟你定亲用的啊。”

“正好你也姓云,我跟他们商量一下,叫云家认你为义子,或者弄个不受重视的庶子身份,这样你就可以真正的嫁给我了。”

少将军,少将军,少将军青柳……

云生翡都想起来了,他是那个本该跟沙将军定亲的云家长子,他也是勾引少将军,进入将军府卧底的花魁云飞飞,之后即使他用了伪装的书信交给皇上,可也不敌皇帝的老谋深算,少将军还是选择了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