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挫败也不可能。

白虎打消了用完就丢的心态，十分慎重：“你作为一个鬼，没有命魂，还能活着，相比也是因为忘川钥匙的缘故。”

青柳皱眉，疑问太多了：“前辈，在下的命魂是怎么回事？”

“三魂七魄，三魂为天魂、地魂、命魂，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为智，也是集合阴阳的根基，如果一个人出生没有命魂，这人就是个傻子，如果一只兽开了智，就会成为妖。”

“而一个鬼……”白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青柳，“鬼没有肉身，失去命魂的鬼相当于再死一遍，连轮回都入不了，残魂只能进入畜生道，或者消散天地间。”

青柳被白虎看的心惊肉跳，“但我还活着，能清醒，所以我不是鬼，只是一个前生为人，今生为妖的倒霉蛋而已。”

称呼不知不觉由‘在下’变成了‘我’。白虎也没计较这点小问题，反而说道：“鬼修的方法你也体验过了，适不适合，你自己知道。”

理由强大，噎的青柳无言以对。他望了一眼白虎认真的神色，已经没有那种对待一个小喽啰的轻描淡写，不好的预感使他头皮紧绷。

真相也许不是他想听的。

白虎认真说道：“不知道你死前经历了什么，但目前确实是由‘忘川钥匙’顶替了你的命魂，使你能继续清醒的活着。”

青柳心跳加快，体内疼痛在某种不好的预感中，化作针尖，刺像未知的真相，连脑门都隐隐作痛。

“前辈，我想知道，什么样的死亡能使命魂消失？”

“正常死亡不会，只有魂魄受到巨大冲击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在这个世界，受到冲击的灵魂，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只有变成残魂消散的结果。”

白虎望着飘在半空的画卷，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怀念，失败，颓废，又升起某种希冀，看向了青柳。

受到巨大冲击？

青柳勉强笑道：“我是意外死亡，旅游的脚滑，脑袋磕到河边石头，再次睁眼，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一颗树。”

按理来说，他没有当幽魂的经历，所以是妖。

白虎点点头：“柳树阴气重，最适合鬼藏身，如果你作为人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那么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痛苦，而这次的痛苦，让你再死了一次。”

白色的火焰跳动在脑海，整个身体仿佛被烈焰所包围，火焰贪婪吞噬，痛意如利刃，深深地钻进灵魂深处，无情地燃烧，无法求救。

青柳沉默。

白虎注视青柳额头渗出的汗珠，慢吞吞道：“想起来了？”

青柳垂下眼，他一直告诫着自己，实力弱小，人妖对立，怨不得人，不要去想着让余晖死，别让自己陷入复仇的深渊中，他有秘宝，还有无限未来，只要余晖受到惩罚，由他亲手制作的惩罚，出气了就好。

即使后面因为云生翡，青柳知道自己嫉恨余晖，也清醒的告诉自己，别因为杀掉余晖赔上自己，毁掉一个人有各种方式，无非就是慢点，结果还可以获得一个贴心的大美人，有一起双修的美好未来。

青柳用这个理由，压制住想要立刻残害余晖的心情，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连身体调教好的云生翡也坚决舍掉，如果实力无法提升，什么都得不到。

他给自己画了一个饼，有被抢过来后，身心属于他的美人；有精神被毁，再无心气的仇人；有实力大增，遨游天地的他。

青柳声音干涩：“前辈，您说过，没有命魂，无法进入轮回，那没有命魂，还能突破到元婴么？”

白虎摇摇头：“命魂是元婴之本，没有命魂，你最多能走香火神道，但现在忘川钥匙在你这里……”

什么未来都没有了。

青柳麻木：“忘川钥匙是什么。”

“哎……”白虎叹息一声，“说来话长，这处小世界曾经被外来势力入侵，打断了地府连接，而我……”

“是接到求救，下届驱逐入侵者的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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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脑瓜子嗡嗡地离开虎妖山洞，听着虎千重暴躁的咆哮，思绪一团乱麻，隐蔽在柳树中离开。

“忘川钥匙是连接忘川河的关键，而通过忘川河只有走上黄泉路，打开了黄泉路，这个世界运转才会正常。”

原来世界无‘鬼’是人为的，青柳回到自己的住处，分析从白虎处得知的所有信息。

小世界原本正常运行，妖鬼只存在传说，偶尔有破界的，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千百年前，有其他空间的势力意外破界，当做试炼场所，切断地府联系，人死不得进入黄泉，灵魂被拆分进入草木鸟兽，化作妖类。

“吃人，炼妖，衍生出各种势力强大的怪物，然后交给试炼者来驱除，成为被期待的救世者。”白虎不屑地嗤鼻，“这类人妄图通过所谓信仰之力，进入仙界，可不管是妖仙还是神仙，凡为仙者，首重修心。”

“他们是披着肉身的厉鬼，最适合的反而是规则森严的地府，却断开了地府的连接路。”

“妖界容不得，仙界更容不下，受苦的只有这方小世界，人无法轮回，鬼比不过更恶的人，小世界成为入侵者的玩具，拿来给他们的战士作为试炼战场，民不聊生。”

“后来是有此世界的人，历经艰难，突破重重阻碍，破碎虚空，进入仙界，才知道此处发生的事情。”

“但这个时候，此地界已经无人知道神鬼事，只知道‘救世者’。”

青柳握着画卷，看着里面栩栩如生的山水河流，曾经他和云生翡的世外桃源，都是因为忘川自带的功效，使‘灵魂忘记生前事’才能由作为主人的他，困住元婴期的灵魂，而不是因为树身所炼制的红线。

“呵呵……”青柳低笑出声，手指抚摸过画面庭院，低声呢喃，“原来我死了啊……”

成为柳树妖的时候，他没有觉得死了，‘穿越’概念深入人心，他不过是换一种身体继续活着。

夺舍青牛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自己死了，已经接触到修炼世界，修仙变化多端，只要不害人，没有跟青牛的因果关系，他有无数的机会。

被破坏修仙道路，怒而成妖，他也没有觉得自己死了，妖就妖吧，妖仙，妖神，也不是不可以一方逍遥。

可他现在连鬼都不是！

手指颤抖，青柳一下子握紧画卷边缘，握紧他的‘命魂’。

他现在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不人不鬼，只能算做一个有记忆的物灵！

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