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1)

“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肯记住,别老那么冲动,半夜三更的,路上有危险。”

嘉培猛地转过头来看他,讽刺的笑着说:“那你也要我说多少次才肯记住,不要玩游戏玩到半夜,这样对身体不好。”

东方南一把甩开了刚才还握着她的手,严词厉语地说:“再怎么身体不好也比你半夜出去的好。我也有朋友要交际的,我从来就没阻拦过你交朋友,你怎么就……”

“我也没阻拦你交朋友啊,你白天玩魔兽,我哪次说过你?”

“你明知道有些临时活动是不定时的。”

“原来在你的眼里,游戏比健康还重要,算我白操心了。你继续,我就不妨碍了,再见。”说完,拉着还没来得及拿回家的行李箱就往门外走了。

东方南看到她走,也急了,怕她有危险,于是也跟着跑了出去。然而一路上两人都在斗气,谁都不肯多说一句话,坐在计程车上,连车内的暖气也温暖不了脸上的寒冰。

东方南一直送到嘉培进了家门才离开,然后站在楼下抽了一夜的烟。嘉培回到家后,趴在床上,搂着馒头,流了一夜的眼泪。

第 23 章

自从这一次冷战之后,两人都开始小心翼翼地相处起来。后来,为表决心,东方南把电脑卖了,算是彻底地和魔兽做了个告别。但凡有什么资料要查,都是跑到学校的机房去了。嘉培看着他卖电脑,心里也不是滋味,以前总是念叨着,不许玩游戏玩到半夜不睡,可是等到他真的去做之后,心里不但没有松了口气,反而更加的沉重起来。尤其是看着他为了查一份资料,总是不嫌麻烦地往机房跑,就更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坏事。于是,她对东方南说:“阿南,要不,我们把电脑买回来吧。”

东方南抱着她,摇着头说不:“不了,这样很好啊,学校机房很方便的,我们研究生院里有专门的机房,学校的局域网里有很多资料在外面都查不到的。”

嘉培听了,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虽然她知道这是东方南安慰自己的说话,但是当初是自己逼着他戒游戏的,即使现在把电脑买回来,即使她允许他玩游戏,他又肯么?谁愿意整天提心吊胆地去玩一个本应轻松快乐的游戏。那个心里的结已经打了起来,可是却找不到解的方法了。

后来有一次,嘉培到学生会去找他,那是他们刚刚散会,几个相熟的人见了她都笑意盈盈地打了个招呼,其中一个更是开起了玩笑来:“东方夫人真是了不起啊,这个风流不羁的东方朔都被你管的贴贴服服的,连我们这帮兄弟都舍得了。”

嘉培认得他,和东方南是一个游戏公会的,她想,自己的铁腕想必在他的兄弟之中造成了不少的不快,否则,他不会这么下自己的面子的。当然了,少了一个主力去攻城略地,谁都会有怨言的。后来,还是东方南为她解了围,他一手揽过她的腰说:“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我当然是舍衣服而留手足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东方南无意中提到了自己的那个号卖给了别人,得了一千多的人民币。嘉培听了,心底是大吃一惊的,她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虚拟的东西居然能卖钱,而且还是价格不菲的钱。

“现在是市场经济社会,有什么不能卖钱的。我这号这么牛,说出去谁不知道啊,我还卖少了呢,当时急着脱手,要是再多找几个买家,估计能卖到两千。”

“是吗?”嘉培淡淡地说,心底是更加的不舒服了,这么高段数的一个号,一定花了不少心血在里面吧,而且肯定用出了感情了的,而自己却间接地逼着他放弃了这个号,会不会太残忍?

东方南看到嘉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她又不乐意自己提到魔兽了,于是马上赔不是,然后转了个话题。嘉培看着他这幅样子,连自己都替他觉得累。

这期间若梅找过她几次,有闯祸了要她善后的,有纯粹找她玩乐的,她都拒绝了。有一次,若梅和姒凝,曹媛打麻将,三缺一,是姒凝打的电话找她,结果她一听说若梅在就马上拒绝了。她想,既然阿南都可以为我戒了心爱的魔兽了,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为他远离一个损友?

直到若杏在家过完春节后来北京玩,嘉培才又和若梅重新见了面。当时四人坐在全聚德的烤鸭店里,吃北京烤鸭吃得正欢,忽地嘉培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东方南。东方南在电话里问她:“老婆,晚上过不过来吃饭啊?”

“不了,不过了。”

“嗯,在干嘛呢?逛街?”

嘉培看了若梅一眼,然后示意正大声聊天的几人压低音量,才说:“在家呢。”

“在家?”那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质疑。

嘉培叹了口气,刚才几人的说话声肯定是被东方南听到了,于是又编了个借口说:“嗯,姒凝她们来我家玩呢。所以有点吵。”

“哦,那没事了,我要做策划书了,回见。”

挂了电话,一边噤若寒蝉的几人终于又开始谈笑风生了。

“对了”若梅忽然说:“那个,杨安的姐夫的爸爸升职了。最近仕途是春风得意啊。而且深得大BOSS的赏识,接近核心啊。”

“是吗?”嘉培看着她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笑了笑,然后低头喝茶,像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的新闻。忽地,她想,今天晚上还是过去吧。这个寒假他都没有回家,留在这里和导师做一个策划,整天就往图书馆和网吧跑,学校的机房关了,真是不方便,今天估计他又要在网吧呆一整天了。

“我说,你那所谓的未来姐夫啥时候结婚啊?”

“不知道”若梅耸了耸肩:“杨安他姐姐总是说自己还小,不急。”

嘉培低着头玩弄着中指的银戒指,白银的戒指,她竟不知道裸露在皮肤外的那一面,是如此冰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关于婚姻的念头开始淡了下来了呢?这个春节东方南到家里一起过,本来她以为,他和母亲会提到结婚的事,可是到最后竟什么也没提,而她自己居然也不觉得奇怪和焦急。

“对了,他姐姐前几天生日,他姐夫送了一个十多万的包包给她,天,十多万,而且还是要定制的那种,没有现货可拿。据说至少要等半年。”

“有钱人就他妈的喜欢买罪受。”曹媛狠狠地说。

嘉培忽然想起了那颗钻石坠子,她人生中最珍贵的礼物。虽然说珍贵,可是也没有多戴,因为太过招摇,所以早早地就束之高阁了,而现在,若不是若梅无意中提起,恐怕她都记不起来了。

后来,四人告别之际,若杏偷偷地问她:“嘉培,你要老实告诉我,若梅是不是在你和东方南之间造成了麻烦?”

她听了,定定的愣住了,她以为自己瞒过所有人,却忘了,若杏是一个多么心细如尘的人,眼明心清的。她尴尬地笑笑,有种被揭穿的窘态,可是,即使如此,谎言还是要继续下去,当是给双方面子:“哪里呢,就是最近年关了,公司挺忙的,你看今天我不是抽空来见你们了吗?”

若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释然似的说道:“那就好了,不过若梅这孩子也该是时候独立了,我看这样挺好的,也可以让她知道什么是责任。”

晚上在东方南的小屋子里匆匆吃过晚饭后,东方南又准备往网吧赶了,嘉培看了看窗外的鹅毛大雪,想起天气预报上说,今天的温度是最近几年来少见的低温,心底就一阵痛惜,于是对他说:“阿南,这么冷,还是别去了。”

“不行。”东方南一边往身上加衣服,一边说:“明天就要定下来了,今天晚上是最后的修改,改好了明天交给导师看,然后就打印出来交给客户了。”

“要不,你到我家去吧。”

“我这U盘啊,插了那么多台机,肯定一堆病毒的,我怕到时你的电脑还没来得及开启就已经死机了。而且晚上我要和导师通电话的,我怕吵到你妈妈。”

就在此时,东方南的手机响了,嘉培递过去给他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上次在学生会里遇到的那个和东方南一个工会的男生。东方南接了过去之后,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一副谨慎的样子对嘉培说:“老婆,我晚上真的是出去做正经事的,你别想太多。好了,我走了,晚上注意保暖,还有安全,若梅要是找你的话,不管什么事都好,记得不要一时冲动就往外冲,要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嘉培点了点头,东方南挥挥手就走了。她看着那个穿得像粽子一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眉头的郁结越纠越深了。

结果,那一次的策划书还是没能按时交到客户手里,也不知道是东方南太乌鸦嘴还是说事情实在太凑巧了,东方南的U盘里有病毒,一插进导师的电脑里就马上发作了,不但报废了U盘本身,还把导师的那台电脑里的所有文件都删除了。一个多月的心血就这样付之流水了。导师不但赔了一台电脑,还赔了一笔不菲的毁约金。虽然导师没有责骂东方南,只说自己的杀毒软件不够先进,可是东方南的自责仍旧不能减免。那一段时间,他的脸色都没有好过,连带着嘉培也心里不舒服,直觉得造成这件事的元凶就是自己。

偏偏就在那段时间里,若梅生日,请了嘉培她们几人去吃饭,嘉培本来想拒绝,结果想起了若杏问自己的,若梅是否造成了两人的困扰的说话,就神使鬼差的答应了。再加上那时东方南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团低气压,嘉培想,自己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结果吃完饭后一行人又去泡吧,泡着泡着就错过了时间,等到嘉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多了,她想起自己白天说好了到他家的,于是就急急忙忙的告别了各人,往东方南处赶了。半路上看了看手机,7个未接来电,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放衣服的兜兜里,调成振动,这样自己就不会听不见了。

回到家里,东方南的脸色当然不会好过,阴啧啧地问,去哪里了?

嘉培想都没想就说:“朋友生日,去吃饭了。”也不算撒谎。

“是若梅吧。”东方南淡淡地说,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今天她打了电话给我,向我请示过的,真是好笑,她生日邀请你吃饭,请示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