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让路肆继续牵着自己,尽管那杯水车薪,可也聊胜于无。只是他太贪心,开了头的话便会得寸进尺。如果那会伤到路肆,还是不要开头的好。

但路肆似乎还没打算放过这个未成年Omega,这不满甚至波及到路柒。

他目光疏离得瘆人,略略晃了周围一圈:“路柒呢?她把你带来就不负责了?”

说着摸出手机,正要打去教育一通,对面的人还没有接,眼前漂亮脆弱的Omega先没有征兆地,身体倚着墙软了下去。

路肆眉心猝然一跳,手机来不及收回,双手先下意识接了过去,稳稳搂住顾放蹲了下来,后背在无知无觉间惊出一层薄汗:“怎么了,不舒服?”

他侧脸时,下颌无意间擦过顾放脸颊。

顾放下巴搁在他肩上,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入他怀里路肆眉眼低垂,压着躁意,目光在落至顾放瓷白脆弱的后颈时慢慢锁住。

“有点麻烦。”顾放语气涩然,才下了不能开头的决心,接着就扑到了路肆的怀里,实在是……

“我发情期,可能要来了,”顾放艰难地喘了口气,滚烫的吐息扑洒在路肆颈侧,“卫生间墙上的那个盒子,还有抑制剂……”

路肆慌忙要起身:“我去拿”

顾放的手紧紧箍住了他的腰,语气黏腻,像撒娇的孩子不让掉手里的糖逃走:“不要,我要抱抱,不要你走。”

拨号的手机一直嘟嘟地响,这时终于被人接通。

“喂,哥?”路柒的声音沾染着夜风,“怎么?”

路肆搂着顾放轻轻哄慰,实在没法,对手机道:“快来C口的卫生间,带上抑制剂。”

“什么?”路柒听清楚了,没太听明白,“抑制剂不是Omega用的么,你要什么……我上哪给你找……哦谢谢青姐……我这就来,等着。”

电话挂断。

顾放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肩上不动,双手仍箍得紧,路肆紧锁的眉渐渐松开,最终变为无奈且温柔的低哄:“放心,我不走。”

发情期前后,Omega会变得敏感脆弱,况且这里还是陌生环境,路肆自以为明白了顾放的心境,嗓音愈发轻软。

“抱抱。”顾放也觉得不好意思,可不开头的决心是有的,一旦开头,要叫他从温柔乡里□□实在难上加难。

索性脑袋埋在薄荷味的、名叫路肆的天堂里,装鸵鸟还撒娇。

“好,抱抱。”路肆脾气好得不像刚才咄咄教育小朋友的他,双臂移至不勒到顾放的位置,学他那般,紧了紧,又轻轻拍着,哄小孩儿睡觉那样。

其实路肆并不好受。

他是个Alpha,而怀里是一个诱人却不自知的Omega。

可谓亲身体验了一把柳下惠的滋味。

“哥,你的抑制剂!”

路柒气喘吁吁跑来,怔了怔。她能靠背影认出她哥,却无法第一时间辨出她哥怀里的Omega。尤其是那Omega还格外不好意思,又往她哥肩上蹭了蹭。

路肆伸手接过抑制剂,扶着怀里的人往卫生间去,路柒偏偏头,认出了那身衣服,语气讶异:“顾放?”

她正欲跟进。

路肆脚一勾猛地阖上门:“男厕所。”

路柒悻悻回身,撞上凉老板带着保安过来,凉老板似乎也瞧见了方才那一幕,语气有些复杂:“刚刚那是你哥和……”

路柒想回答同学,可又觉得微妙。

她从没见她哥对家人以外的人这么上心,乐队的好兄弟当然也算,可这种好……是不一样的,她说不上具体,只出于对她哥的了解而生出的直觉。

凉老板却多问了一句:“刚才你叫他顾放?”

“嗯?”路柒没多想,“他是叫顾放。”

凉老板的反应有些奇怪,却也没再多问,跟路柒打了招呼,回首又瞥眼卫生间的门,跟保安离开了。

顾放的发情期终究在那一针抑制剂下消退,混乱不堪、却隐秘欢喜的一夜便这么过去。

翌日清晨,十一长假的第一天,素园的小电视上放着阅兵仪式,路柒一面择多余的花枝,一面显得心不在焉,欲言又止地撇了眼来送外卖的她哥。

路肆似有所感,放下席姐点的三份外卖,斜眼向她扫去,长眉抬了抬:“有事说事。”

路柒干脆放下那一束鲜花:“哥,你和顾”

“啊啊啊啊!”

后面温室传来一串兴奋的尖叫。

楼上苏烟敷着面膜,哒哒哒踩着拖鞋下来,叉腰对温室喊了句:“席绿浓你又发什么疯?!”

席姐双手捧着一盆小巧的细叶兰花,兴奋地冲进屋,像中了举的范进:“开花啦开花啦!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伺候了好几年的寒兰终于开花啦!”

苏烟也讶然挑眉:“你那盆祖宗终于开花了?”

三人都不免好奇,浴盐读加t凑一块儿赏那株八百年一开的寒兰。

寒兰的叶片便足够漂亮,下狭上阔,修长清瘦,深绿色的纤长叶片挺拔地向上直立,而后弯下一抹清雅的弧度。

而伺候了几年才勉强赏点面子开出的两小朵花,花形更为漂亮。

淡绿色的花瓣细长,若蜻蜓展翅,袅袅停在叶间。又似两只千纸鹤,匀称而飘逸,若起风时,必能想象出它翻飞的风姿。

“寒兰是转色花,”席姐忍不住夸耀,“现在是绿色,以后会渐渐转黄,甚至再转为深红色。”

“好神奇。”路柒赞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