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棠双手插兜靠在围栏边等待进教室，仰头闭着眼，像在心中细细默背考点。

铃声响起，少年人拿着透明文具袋进考场，甫一进教室，与站在讲台上的漂亮老师四目相对，谢老师触电般躲开视线，环在胸前的双臂不自觉收紧。

这是一个防卫的姿态。

韩棠温温和和地一笑，打招呼：“老师好。”谢老师润白干净的面庞微红起来，想逃却逃不掉，只得点点头，僵硬地牵起嘴角。

考场共三位监考，谢老师负责站在最末尾，铃声响起，安静的考场里只剩下翻阅卷子的声音，笔尖划过草稿的沙沙声。

钟声“滴答，滴答”。

谢老师在一个地方站了太久，难受地挪腾，终于移动脚步，在课桌的间隙走动起来，目光随意地扫过学生，尽量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直到，当他路过韩棠的身侧时，少年肩膀微微一动，没回头，用铅笔在桌面的草稿纸上刷刷地写：CC，放学等我。

谢老师雪白的牙齿咬紧了唇瓣，终于忍不住反击，一只拳头抵着唇畔，刻意地清清嗓子，“请同学们注意考场纪律，不要做无关考试的事情！”

众人被吸引视线，往常若是监考老师说出这样的话，便一定是看到考场里有人做小动作，只为给学生留一次面子。

漂亮老师的身侧，是清俊无辜的三好学生，年级第一，谁作弊他都不会作弊的韩棠。

考场再次回归宁静。

韩棠无辜地眨巴眼睛，仰头看着谢老师握着拳头快步走过，勾起唇角，心情愉悦。

放学时，CC果然在等他。

韩棠彬彬有礼地跟路过的老师打招呼，敲门进了办公室，其余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只剩下谢老师还坐在工位前，随着学生的靠近浑身紧绷。

“老师……”

“你还想不想学了！这样下去你的成绩一定会下滑！”谢老师睫毛颤抖着，率先发难，色厉内苒地抬头看他。

“我保证成绩不会下滑。”韩棠无辜地看着CC。

谢老师瞪圆了眸子，半晌，压低了嗓音，“你……你不能每天都这样啊！高中时间紧张，你这样下去怎么办，我得对你负责……”

韩棠笑了，“每天CC让我亲五分钟、十分钟，又有什么影响？老师明明说过我们要排解压力，劳逸结合，效率才会更高。”

“……”谢老师说不过他，哑口无言，偏过头去，露出染着绯红的软腮，颤抖的纤长睫毛。

韩棠半蹲下去，谢老师被吓得后退，带滚轮的椅子被韩棠双手按着把手直推到顶墙。

“你疯了！”谢老师不敢大声，吓得魂飞魄散，大眼睛里蓄着惊恐的水意，“会有人看到！”

韩棠歪头看他，温和却不容拒绝，“陪我去约会吧，CC，考完试了，好累啊。”

谢老师没开车，他怕被人看到学生上了他的车，又不敢与学校穿的一样，索性打车回家，韩棠无辜又听话地跟着。

一门之隔，谢老师在换衣服，韩棠一寸一寸打量谢老师的公寓，有些乱，看得出只有一人居住，空气里香香的，是CC的味道。

一张随意放在置物架上的合影吸引了他的视线，照片里，谢老师在弹钢琴，面色有些微红，微恼，而在钢琴的另一边，黑发凌乱，眉宇桀骜的男人正托腮看着镜头。

谢老师换了一身便装，他心中念着老师带学生去吃点吃的，培养师生感情也没什么奇怪……

韩棠又改了主意，透过没关的门，看到了谢老师平时直播的桌子，少年转过头来，双眼亮晶晶地看谢老师，“CC，想看你直播。”

谢老师瞠目结舌，十动然拒。

而最终却莫名其妙被赶鸭子上架，韩棠承诺会乖乖待在客厅，谢老师浑身都不自在，方才少年靠着他的耳垂，呢喃着：“现在你不是谢老师，我也不是你的学生，你是我的CC啊。”

【CC正在直播】

漂亮的人穿着卫衣，窝在电竞椅里半晌说不出话，弹幕已经开始刷屏。

【老婆开播了！】

【想死老婆了！】

【老婆今天玩逼还是玩后穴！】

谢老师心道他今天要做闲聊博主，装死博主，放空博主，可心神总是紊乱，刚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走神频频往门口的方向看。

【老婆在看什么，外面有人吗？】

有弹幕发现，立即询问，谢老师心如死灰，僵硬地转过头去，他心中怒气无处发泄，索性迁怒弹幕：“闭嘴！都不许叫老婆！”

【H】进入直播间。

【H】送出100个火箭。

【H：叫老公。】

直播间里，漂亮的网黄CC手指蜷在桌面上，他移动身体，语气纠结，有万般的不情愿，可到底颤声照做：“……谢谢老公……谢谢老公送的火箭。”

【？？？？】

【榜二泡到主播了？？？？】

夜里。

“你把我的事业都要毁了。”谢老师面如土色，韩棠抬起头看他，被逗笑了，“老师指的哪一个？”

谢老师眯着眼瞪他。

校庆日将至，韩棠的排练已经步入正轨，少年人指缝里泄出的音色婉转动听，听不出一点前些日子的笨拙生疏。

谢老师为节目尽心尽力，不停在现场调度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