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引线预留出来的时间只够他们游出冲击范围。除去倒三角眼被鱼群纠缠住的时间后,黑瞎子只勉强游过了冲击的最中心区域。
在被中层的水浪掀翻撞向水潭边缘的一刹那,黑瞎子又在心里给解雨臣加重了一重惩罚。
等从这里出去,要是能让你三天之内下得了床,我不光再不做dom,还反过来跪你脚边叫你主人。
预想中和水潭石壁的撞击没有发生。黑瞎子被一双手拉着住,紧接着是一个几乎快没有温度的胸膛贴上来。
虽然苏醒但还依旧虚弱的解雨臣将黑瞎子抱住,另一只手将对方的头按在胸口。自己则作为肉垫,被惯性带着夹在了石壁和黑瞎子之间。
整个过程也不过只有两秒的时间。过于迅速也过于突然,黑瞎子直到解雨臣一脸疼痛难忍的捂着胸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逞能,罪加一等。
三天改五天。
不过看起来,解雨臣体质不错,刚刚反应挺快。同样是吸了半天的氧气,又和毒雾隔绝,毒性退得比那个倒三角眼还要快一些。
黑瞎子这才突然想起那个还在被鱼群围住啃食身上水草的倒三角眼。
被纠缠得一身狼狈,氧气罐也因为被用来给火药提供氧气而碎尸万段。倒三角眼勉强脱身,准备浮上水面换气。于是,黑瞎子忍着身上的剧痛,从背上把自己的氧气罐取下来,过去塞给了倒三角眼。
这一转身,解雨臣才注意到,黑瞎子的后背因为刚刚的爆炸冲击,被碎石击中而变得伤痕累累。
战损夫夫?别人家的战损怎么看怎么帅,轮到自己,怎么看怎么狼狈。解雨臣咬着氧气轻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冷幽默的。
洞口成功被扩开,解雨臣也苏醒过来,剩下的路程就变得轻松容易了不少。
匆匆忙忙穿过水潭的另一边,三人才发现别有洞天。
不过暂时还顾不上这些,在确认了这一边的空气中没有毒气之后,三人爬上岸开始休整。
换下了湿淋淋一身衣裳的倒三角眼自觉地挪到一边待着。甬道里看见红斑蛇的时候,就因为自己鲁莽害得花儿爷中毒;刚刚好不容易遇见个自己会操作的水下爆破,又整得黑爷受伤。
折腾了一圈,就剩自己完好无损。
倒三角眼更是没脸再跟着花儿爷了。要不是有重要的任务要做,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掉头回去。
待着另一边的两个人对倒三角眼的心思毫无所知。各自收拾干爽之后,又开始互相帮忙处理伤口。
黑瞎子盘腿坐在地上,半弓着后背,任凭解雨臣用酒精给自己冲洗伤口。
后面的人怕弄疼他,手上动作又轻又缓。只是又因为身体虚弱体力不支,捏着棉签的手一直在不由自主地哆嗦。
静了片刻,黑瞎子突然偏过头:“欸,你说咱俩这样,像不像俩猩猩给对方逮虱子?”
背后的手顿了一下,立刻又将棉签狠狠按在伤口上:“你才猩猩。”
语气狠,但气力却极弱。黑瞎子笑起来:“下手那么轻,我还当你怕虱子跑了呢。”
带血的面前随手扔在塑料袋里,解雨臣翻了个白眼:“不知好歹。”
既然黑瞎子都这么说了,解雨臣自己也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于是手下动作麻利了起来,三两下处理完,缠上了纱布。
仰着头系好最后一粒扣子,黑瞎子拍拍自己的大腿:“过来,躺这里。”
解雨臣正盯着黑瞎子上下轻轻滑动的喉结发愣,突然听见命令的语调,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从跪坐换了俯趴,解雨臣下意识用学到的最标准的姿势挪到黑瞎子的腿边。直到胯间传来了一阵剧痛后,才又重新回过神来。
黑瞎子却没有任何要调笑的样子,只是将手搭在了解雨臣的肩上往下按了按:“躺下睡会儿。”
顺从的枕着黑瞎子的腿,闭上了双眼。解雨臣对自己开始有了些气恼:一个星期的工夫,自己真的就变成这样了?自觉遵守各种规矩,那是因为先前自己想要反攻略黑瞎子。可……因为这个硬了又算是怎么回事?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梳理着解雨臣半干的头发,黑瞎子懒洋洋开口:“眼珠一直乱转,想什么呢?不好好休息。”
“今天……”解雨臣双眼微张,眼中的黑瞎子朦朦胧胧,“最后一天了。”
黑瞎子点点头:“是,凌晨一过,你就是自由身了。”
并没有询问甚至引导他继续签订合约的话,解雨臣感觉有点烦躁:“那我们也就?”
黑瞎子笑起来:“胡想什么?男朋友是男朋友,sub是sub。”
心中松了一口气,解雨臣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但心里依旧感觉十分不安。可这种不安,他又不明白究竟从何而来。
但黑瞎子明白。
没有了命令,没有了掌控,没有了可以全身心依靠的主人。
已经开始尝试着交付身心,但又被中止。这段契约结束后,解雨臣又要重新一个人孤零零立于天地间,做所有人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神”。
所以黑瞎子并不催促。
解雨臣一定会在某一天,开口请求自己再次签订契约。
那个时候签下的,一定是终身契约。
Chapter 2变故突生 章节编号:66662
有黑瞎子在,解雨臣睡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觉。
解雨臣的身上盖着一件黑瞎子的外套。只眯着盹了十分钟养神的黑瞎子闲得无聊,一会儿撩撩解雨臣的碎发,一会儿又扽扽人家的衣角。
不过即便是这样解雨臣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只是不耐烦地晃了晃,试图摆脱这个扰人睡梦的东西。
黑瞎子悬着手腕在半空中笑嘻嘻地等了几秒,这次准备勾住人家的手。
在家里的时候,解雨臣压根就不知道:在仅有的几回同床共枕里,虽然他嫌弃枕着黑瞎子的胳膊睡觉硌得慌,每次总是迷迷糊糊地扔开;但却喜欢攥着黑瞎子的手,一攥就是一整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