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说:“那得看跟谁比。跟雪宝比,确实老了。跟我比嘛,你永远年轻。”
萧景逸被他哄得心里甜丝丝的:“年前能回来吗?”
“能!”
这几年他们都是在美国过年,深山老林也体会不出什么年味,就是大早上起来,先给外公外婆打电话拜年,白天去镇上的超市买菜,回家帮着阿姨做几道硬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
晚上,再去外面放个烟花。
萧景逸给雪宝放了两天假,小家伙做作业之余,找出了加拿大那位导滑给他推荐的纪录片。
这片子很有年代感,画质非常不清晰。但雪宝仍是看得很投入。那位日本冒险家,从珠峰南坳冲下来,滑到一半的时候,脚下的两块雪板都已经脱落,人也不受控制,从陡坡上滚下来。
那坡上覆盖的根本就不是雪,而是冰。坡面上到处都是嶙峋的巨石。
冒险家终于停了下来,再往前滚一段,就是悬崖。
雪宝看得不敢呼吸,直到他停下来,才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也如获新生一般。
【作者有话说】
今天忙了点别的事情,码字的时候晚了,写得有点少,明天尽量多更点。
其实,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开个雪宝的新预收,讲讲他巅峰退役的故事。
想想还是算了,这个文还没写完(不过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结局我已经想好了)。
126 · 第 126 章
后来那位日本冒险家也讲述了这段经历:“前面就是悬崖,再往下我将万劫不复。我不清楚我成功了没有,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还活着,我只感觉到释怀和解脱,耳朵里只剩下风的声音,我也不在意我算不算第一个从珠峰上滑下来的人,但我确信,我还活着。”
萧景逸陪着雪宝看完了这部纪录片,从小家伙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这对他来说相当震撼。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费了好大的劲,顶着极寒天气攀登上珠穆朗玛峰,却也只是为了滑降那十几秒而已。
萧景逸问雪宝:“看完了,你还想去吗?”
雪宝犹豫了。
小家伙盯着电视若有所思,仿佛有心事。
萧景逸摸摸他的脑袋:“乖,咱们不做那么危险的事。”
雪宝说:“如果要死那么多人,我就不去了。”
“没错!”萧景逸很欣慰,“咱们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也要为别人的生命负责。”
自从看了那部名叫《The Man Who Skied Down Everest》的纪录片,雪宝就爱上了和滑雪有关的纪录片,过年休息这两天,每天都要找一部出来看看。
其中,他很喜欢的一部纪录片,名叫《单板滑雪永恒的魅力》。
一群人每天不用上学,不用上班,泡在大山里,各种滑雪。他们吃着泡面,八九个人挤在一间狭小的冰屋,穿着一个雪季也不会洗一次的雪服,头发又长又乱。
他们会从悬崖、屋顶、各种道具一跃而下。把每一个动作都当成一件艺术品,精心雕琢。每次失败,都会伴随着一声“fuck”,每一次成功,周围都会响起“Sick”。
为了出活儿,他们可以把一个地形跳上几十上百遍,雪板断了就换一块,肋骨断了,还有十几根,接着跳。
他们可不只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之中还有年近五旬的大叔。他励志要做单板滑雪最好的摄影师,也拍过几部反响不错的单板电影。他本可以接广告赚钱,过上更富足的生活。
但是他没有,他仍然每年混迹在一群年轻人之间,不停地赶路、搭台子、起跳落地、拍摄。尝试用新的方式,拍出更多和滑雪有关的电影。
他们每个人都多才多艺,会弹吉他、画画、说唱、街舞、DJ,他们贫穷但自由,把生活和生命都献给热爱的事情,享受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快乐。
雪宝从小就听萧景逸说:“单板滑雪的灵魂是自由。”
什么是自由,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什么是单板的社区文化,是困境时互相鼓励、互相帮助,成功时,和朋友分享快乐。
而单板比赛的本质不是和别人比,而是超越和突破自我。
雪宝站在沙发上,一边摇晃脑袋,一边模仿人家弹吉他的动作:“我也要学!”
萧景逸笑道:“你先做到唱歌不跑调。”
“我唱歌才不跑调。”
“对,你根本没在调上。”
雪宝对弹吉他这事儿也不是很执着,他又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们一样,每天都去挑战各种地形。”
萧景逸丢了个抱枕过去:“你爸拼命赚钱,就是为了不让你过这样的日子,你倒是想。”
雪宝跑到他身边坐下来:“你以前也这样吗?”
“差不多吧。”
雪宝歪着头:“和嘉朗哥哥?”
“嗯。”萧景逸笑了笑,“几个人挤在四五平的小房间里,分享一个面包、一碗泡面。”
雪宝双手托着下巴,突然问:“不知道牛牛哥哥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像这样生活。”
萧景逸让他打住:“人家牛哥以后可是骨科专家,谁要跟你到山里当野人。”
雪宝说:“那我只能自己去了。”
“你也不许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