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雪宝点头如捣蒜,“记住了,记住了。”
树林的尽头是一段公路。公路上的雪虽然没有用机器压过,但这是下山的必经之路,早就被人踩实了。
公路没有坡度,导滑说要返回雪场,至少要走二十分钟,他们带着两个孩子,估计得半小时。
雪宝只想滑雪,不想走路。
但导滑又说,车进不来,雪场也没有接送游客的服务。
雪宝一屁股坐雪堆上,先把包里的零食拿出来消灭掉。吃饱喝足,更不想走路了。
没关系,谢忱自有办法。直接打了救援,一个人十万日元,很快,雪地摩托就来了,把他们平安送回雪场。
萧景逸笑着揶揄他:“就没有谢总解决不了的难题。”
谢忱揽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笑道:“你老公有钱,不能让你吃苦。”
雪宝躺在他俩的腿上,望着天上的白云被风吹得不断变换形态:“我特别能吃苦。”
萧景逸摸摸他的脸:“你把那个‘苦’字去掉。”
他们在日本玩了两周,雪场事情太多,等着覃毅回去处理,沈星泽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国了。
本来萧景逸他们也要回去,但雪宝还没玩够,谢忱大手一挥:“玩,想玩多久玩多久,玩到雪季结束。”
雪宝依依不舍的和沈星泽道别,转身就一头扎进雪场,愉快的玩起来。
他们离开二世谷之后,又去了喜乐乐。这里的雪道又宽又平,适合新手,对雪宝来说,没什么惊喜。
但这里每天都会下雪,道外每天都有一米多厚的粉雪,简直就是雪宝这个粉雪爱好者的天堂,怎么撒欢都不怕,摔了就原地滚两圈,一点也不疼,等着爸爸过来抱他起来。
但他技术好得很,就跟练了轻功一样,踩着雪板在雪上飘。
白天冲粉雪,晚上泡温泉,中间品尝美食,每天的日子都太享受了。
以至于,他们换了个新的雪场,看到公园的时候,雪宝甚至觉得有点惊喜。
他刚玩了一趟,呲了几个道具。下面有跳台,其中一个跳台的落地坡铺着气垫。
有个人站在助滑坡上,从背影就能看出来,那是个孩子。
旁边还站着几个人,有大有小。
雪宝也滑到他们旁边,打算凑个热闹。他把雪镜往上一推,就被人认出来了。
“Olaf?”
“嗯?”雪宝仰起头,看到那人也摘了雪镜和护脸,定睛看了半天,喊道,“爸爸,这个人好眼熟呀,我好像认识。”
萧景逸无语了:“你去年跟着人家训练了两个星期。”
去年,雪宝参加了一个雪场和日本俱乐部合作的训练营。主教练叫高桥隆司,而眼前这个人正是高桥的助教,也是雪宝那一组的执行教练。
那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雪宝也听不懂。幸好他们有导滑,也能当翻译。
导滑说:“高桥教练时常提起你,你终于来了。”
萧景逸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对,但一时间又没想清楚哪里不对。
还是雪宝反应快:“我是来玩的。”
但那助教已经兴奋的回过头去,冲着另一边,正在交谈的几个人说了句什么。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抬起头来,正是高桥隆司。
他一看到雪宝,快步走过来。低头看着雪宝,眼里明明有惊喜,却仍是一脸严肃:“Olaf,你怎么现在才来?”
雪宝懵懵的:“我先去别的地方玩儿了。”
高桥说:“我等了你一年,你一个邮件也没给我。”
这话雪宝就听不懂了,回头去看萧景逸。
萧景逸解释道:“孩子太小了,我们暂时不打算让他背井离乡训练。”
高桥说:“这个年纪不打好基础,就晚了。”
谢忱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日本人实在过于傲慢。什么叫不打好基础就晚了,敢情跟着他练才叫打好基础,不跟着他练就晚了呗。
高桥扬了扬下巴:“看看明也,他还不满七岁,就已经开始练空翻了。”
听完导滑的翻译,雪宝回头去看助滑坡上的人,原来那是他的好朋友高桥明也,难怪他觉得眼熟。
助教举起手来,示意明也可以开始了。
明也从助滑坡冲下,走线飞出台沿,身体前倾,在空中完成360°反转,双脚顺利落在气垫上,一次成功。
周围的人都高举双手欢呼起来,说着雪宝听不懂的话。
看到自己的朋友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雪宝也很为他开心,大声喊着别人也听不懂的话,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就是独属于社牛的天赋。
看到自己的孙子成功完成跳台前空翻,高桥却不像旁边的人那么激动,他很淡定的站在那里。等明也来到他面前的时候,说了几句什么。
雪宝看向导滑,对方给他们翻译:“他说,气垫上不算真正成功。要在雪道上站稳,才算是真的站住了。又说他板头抬得过高,视线也没做好引导。”
这倒是不意外,高桥一向是个很严格的小老头儿。
雪宝看着明也,明也虽然在听爷爷讲话,时不时的点头答应,但藏在雪镜后面的眼睛早就已经和他的心一起,飞到了雪宝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