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不知如何措辞才能表达现在的想法，甚至说她自己都想不清楚，只能凭着本能回应他的话语，极力抑制也还会溢出颤音。

“你从来都是最好的祁明川，怎么会没有用呢。”

祁明川将话语尽数收入耳底，依然无法克制自内心的恐惧，疾病的交融总是不讲道理，他的梦里循环出现被抛弃在长凳的一夜的寒冷，抢救失败的绝望，二者数次相融造就最顽固的心魔。

沈瑜见他面色有异即刻做出反应，祁明川的药物摆放被她摸得透彻，吞咽完毕等着药物生效的时间尤为漫长，祁明川端着的水杯持续不断地抖动洒出，沈瑜除了拥抱想不到更好的安抚。

明明做出错误决定的人是她，陷入绝境的却是祁明川，沈瑜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他成疾的主要因素，可就算是之一，她也难以原谅自己。沈瑜在问他，又是在问自己。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啊。”

沈瑜轻抚着祁明川脊背默然落泪，泪水滑过脸颊滴在祁明川后颈，理智随着药效逐渐回归头脑，感知到沈瑜的情绪无比内疚，祁明川的嗓音压到难以辨识，沈瑜却听得很清晰。

“对不起。”

他的道歉极其刺耳，如同利刃砸在沈瑜的心间，沈瑜很迫切想要表达她的意思，却无法说出口。

“祁明川，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啊。”

“我们生个小宝宝好不好。”

上次沈瑜借着酒劲才敢乱说的话，此刻再现是截然不同的意义，祁明川在她的怀里渐渐放下戒备，言语甚至有些听得出的笑意。

“羞不羞啊，急着当未婚妈妈吗?”

沈瑜没想到这茬，脸霎时通红埋进他颈窝想栽进去，手掌成拳敲打在他的后背，祁明川任她钻弄抚摸着沈瑜脑袋，慎重地考虑起了婚姻大事。沈瑜藏了很久，收拾好了情绪才肯起来，怎么也不愿意给祁明川看正脸。

“可是生孩子好疼好疼，我舍不得你那么疼。”

祁明川短暂地在产房轮转过，那么多年的学习他更清楚怀孕对女人的影响和后遗症，以及分娩时不可承受的剧痛，他可以不要孩子，也舍不得让沈瑜走那么一遭。

明明是心疼的话让沈瑜听着又觉得是取笑，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让继续说话，才消的脸又度泛红。

“闭嘴，你闭嘴。”

祁明川见沈瑜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恼羞成怒的模样只觉可爱，沈瑜再用力也堵不住他的笑声，还忍不住和他一起笑。

还不是考虑婚姻的时候，他在京都的根基不稳，就算有祁隆留下来的资源和家产，可终归不属于自己的能力，他想给沈瑜真正的家。

“你捂...捂捂捂...”

祁明川想到沈瑜的话灵光一闪，模模糊糊出声，沈瑜听不懂索性放手。

“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不想养一只狗狗，或者是猫猫，或者是狗狗和猫猫?”

0046 46.猫狗双全

“都想要！”

沈瑜几乎不假思索做出回答，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动物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可惜受到太多条件的限制还没能实现，只能靠平时云撸猫撸狗过过瘾，现在面临这个机会，自然而然选择了猫狗双全的最优解。

毛绒绒的动物似乎拥有与生俱来的魔力，沈瑜提及这个话题顿时双眼放光，迫不及待缠着祁明川开始给他科普起自己了解的关于猫猫狗狗的种类和知识，讲到兴起时甚至模仿起猫咪舔爪的慵懒姿态。祁明川眼含笑意看着沈瑜可爱模样，不禁垂首与沈瑜双颊相贴剐蹭她鼻尖，语气蕴含玩笑意味却充斥满宠溺温柔。

“傻乎乎的，养了你会不会就忽略我啦。”

话虽如此，阵阵莫名暖意从祁明川心底萌生，他默认了沈瑜的想法，在他们的家里，或许能同时有两只小东西可以陪着他们一起生活也不错。

沈瑜和祁明川在养宠物需要谨慎认真这一方面达成共识，既然决定要养，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祁明川自认足够科学严谨，在陪伴沈瑜查找资料了解饲养知识时对比起她的积极活跃仍是自愧不如。出于职业本能和责任感，沈瑜在查询过每项内容后会细致做好记录，并分类整理。

只是浏览的内容越多，内心的担忧也就越多，担心碰见无良商家，担心没能照顾好狗狗猫猫，担心它们会突然生病，一项项忧虑在内心重叠，终于，在去宠物店的前一天，沈瑜抱着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失眠了。

晨光熹微，提前定好的闹钟按时报点，好不容易入眠的沈瑜很快被叫醒，揉了揉惺忪睡眼揽住祁明川脖颈往他怀里缩。

祁明川顺酥痒感觉垂眸往下看，赫然看见沈瑜眼眶下覆盖颜色浓重眼圈，心疼骤起抱紧沈瑜耐心安抚，挑选的宠物店是他们共同经过层层功课筛选后的最终抉择，不需要太过担心。

挑选好的宠物店离家不算太远，驱车出行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沈瑜下了车便急切奔向店内，祁明川亦是跟随她脚步踏进宠物店。

宠物店门上挂了风铃，伴随推门而入的治愈叮铃声，暖色系的温馨装修随即映入眼帘。店内的一切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彼时店员正蹲在地上给几只小奶狗喂食，动作皆是温柔有序。

这样的画面给了祁明川和沈瑜很好的第一印象，沈瑜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大半。沈瑜想养萨摩耶，这是她早就决定好的，在她的观念里，认为中大型的毛绒绒犬类可以带给人强烈的幸福感。

恰巧店员喂养的小奶狗中就有一只小萨摩耶，看起来也乖，店员在喂食时并不抢食，只是揣着爪子等待。沈瑜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它看。小小声不断和祁明川念叨着它看起来好可爱。

热情的店员看出了沈瑜对狗狗的喜爱，主动提出让沈瑜抱抱尝试亲近一下它。沈瑜从地上抱起小狗，毛绒绒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

小萨摩耶通体被雪白绒毛覆盖，品相精致，虽然还是奶狗形态却已经看得出骨架饱满，被喂养得圆滚滚，沈瑜去摸它还未立耳耷拉着毛茸茸的耳朵，它也不生气，用爪子搭上沈瑜手臂发出嘤嘤叫声。

只是短暂的相处，沈瑜的心几乎就被这只小萨摩耶萌化。沈瑜抱着狗狗薅毛，时而戳戳它棕黑的小鼻子，高高兴兴向一旁的祁明川招手要他也抱抱，祁明川凑近去，伸手想把小狗接过来，小狗却趴在他们手掌交接处蹭蹭不肯挪开。

祁明川捏捏它的耳朵逗它，它像是有感应般朝沈瑜那侧贴贴撒娇，这一幕惹得祁明川和沈瑜同时发笑，默契对上对方的眼神共同属意于这只小萨摩耶。店员看到这个画面，感慨看到小狗和人这么有缘分，说如果他们带走会给到最优惠的价格和多附赠宠物用品。

要养的小狗就这样定了下来，沈瑜主动和小狗玩耍起来，直至它垂着眼皮看起来快要睡着，店员及时提醒小狗需要多睡觉，沈瑜依依不舍抱它在怀里亲了亲才舍得松开。

养只萨摩耶是沈瑜明确的目标，但猫猫的选择，沈瑜想留给祁明川，在沈瑜看来，宠物也是家的一部分，只有他们共同参与选择才能显得完整，祁明川原本还是想让沈瑜拿主意，却拗不过沈瑜的执着劲，和沈瑜一起来到了猫猫的区域。

祁明川对猫的种类没有特殊的要求，看着眼前种类繁多的猫咪他也拿不定主意。还在犹豫的时候，一旁奶猫喵喵叫着的小奶音吸引了祁明川的注意力。

祁明川顺声音看过去，橱窗里银点渐层色的小猫咪正抱着毛线球玩耍，又因太小四肢尚不灵活被反弹毛线球砸了一下，打了个滚后发出类似喵嗷的不满叫声。

祁明川凝视眼前的小猫有些入神，他隔着橱窗借用指腹敲击玻璃去逗它，小猫似乎受到感应，贴近玻璃蹭蹭小爪子在祁明川手指位置重叠，看起来就像是有默契的击掌，霎时戳中祁明川心底柔软处。

沈瑜觉得有趣，模仿祁明川的动作去贴贴小猫爪子，小猫眼见人多欢快扑腾起来，小奶音也叫得更欢，一连喵喵好几声。店员无奈把小猫从橱窗中抱出，小猫转眼便跳向祁明川和沈瑜那侧，被祁明川眼疾手快接入怀里。

小猫被养得很好，银白色的短绒毛梳得柔顺发亮，抱在手中有充盈的实感。祁明川还没碰它，它先喵呜喵呜往祁明川身前钻，紧粘着祁明川扒拉爪子。

祁明川抱着小猫顺毛，对它的喜欢不言而喻。沈瑜对它也很喜爱，喵喵模仿着小猫叫声吸引它，两人围着小猫逗弄，不出片刻就向店员提出带走它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