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区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水流声和搓洗衣物的声音在回荡。

玛尔塔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话,但她依然死死盯着那个小屋门口。

*今晚会有三更~

8 她曾经瞧得上的人

玛尔塔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话,但她依然死死盯着那个小屋门口。

天色已经全黑的时候,果然小屋的门口吱呀一声开了,纤细的身影马上没入营房的阴影,轻声细步地向指挥官住所遛去。

“看吧”,玛尔塔声音尖利地转头望向玛维丝太太。“这就是你说的医术?晚上偷偷摸摸去男人床上表演医术?”

玛维丝太太难得提高了声音,“够了,是谁靠上床换来的黄油你比我更清楚。”

“也许……”艾斯特打破了沉默,“我们该为她高兴。至少,她不用在这里受苦。”

“高兴?”玛尔塔冷笑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只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有那样的‘运气’。”

没有人再回应她。蒸汽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要将所有人的情绪都淹没在这无尽的劳作里。

刚刚没人发现吧,俞琬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够安静了。

一个女孩夜晚潜入年轻指挥官的私人住所,这是被谁看到都有些难解释的。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

出国前在法国人办的圣心女中读书的时候,就有新派女同学谈起了时髦的自由恋爱,也是这么偷偷摸摸的摸黑和男生下舞场。

后来到柏林,最好的朋友刘仪娴也交了男朋友,总是大晚上翻墙去男生宿舍幽会,还是自己打的掩护。

有天刘仪娴一大早才回来,神神秘秘地和她说把自己“交出去了”。在那之后,她总要在两人间的宿舍里讨论一些男女之间令人面红耳赤的话题。

“你那么漂亮,追你的人那么多,怎么不找个男朋友啊?”有着微卷头发的女孩总喜欢连珠带炮地问。 ? “前天给你送花的,财政总长的公子,还有那个什么,亨泰洋行的小开,是都瞧不上?”

她曾经瞧得上的人,有是有,可惜瞧不上她。

周瀛初,父亲访德时的随行少校副官,后来留下到军校进修。淞沪会战拉响后,他立即中断学业回国,和哥哥俞珩一样,报考了空军。

临行前,她终于鼓起勇气,给他谈了一首《致爱丽丝》,她练了一整个月。

一曲毕,他却和她说:“现在国家危亡,俞琬,你觉得弹钢琴可以救中国吗?”

不久,大使馆电话,父亲在中日长沙会战中积劳成疾。

她回去的时候,只看到半壁河山的沦陷,满目疮痍的土地,只赶上参加重庆举办的父亲公祭大会。

俞琬三岁还没琴凳高的时候就开始学琴,所有人都说她日后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钢琴家。所有人也惊异于她为何在18岁的时候,转而报考了医学院。

这倒不是什么她对周瀛初痴心绝对,她从不会喜欢明确不喜欢自己的人。

因为她太渺小,救不了中国,但或许在这个年代,治病救人确实更有意义。

*《致爱丽丝》是贝多芬音乐中最具代表性的爱情小品之一。

*抗战时新组建的中国空军大多都是富家和官宦子弟,以身殉国的包括高志航、周志开、刘粹刚、乐以琴,还有林徽因的弟弟。

9 知道怎么脱吗?

昏黄的灯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在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香烟和皮革混合的气息,只有壁炉里偶尔传来木柴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女孩站在门口,一手提着医疗箱,一手紧紧攥住裙摆,指尖微微发凉。她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卧室门。

“指挥官,我来给您换药。”

男人阖着眼慵懒地斜靠在床头,原本一丝不苟的制服领口,风纪扣解开了好几颗,露出白衬衫和小片结实的胸膛线条。

肌肉賁张的手臂随意搭在床沿,手指修长,指尖轻轻敲击着床单,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头发也微微有些凌乱,几缕深金发丝垂落在额前,为冷峻的面容增了几分柔和。

确实是个很好看的人。

男人突然睁眼。女孩仿佛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似的,瞬间目光低垂, ? ? 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都这样了,也不靠近也不碰,就这样呆站着。左一个指挥官,又一个指挥官,听着刺耳。啧,身上还挂着那件过大的女仆裙。

“给你买的新衣服也不穿?不好看?”

都是下午才送来的衣服呀,她又不是交际名媛,一天要换晨服和晚装。

“还有,今早和你说了什么?叫我什么?”

“赫尔…赫尔曼, ? 谢谢您送来的衣服,它们很好看,可今天来不及了,我明天一定穿上。还有草莓酱,我也很喜欢。”

克莱恩又回想起今早小姑娘舔舐着手指的情景,眼神变深了些,示意她过来给自己脱外套。铱103796⑧⒉1群,还有其他H闻

“知道要怎么脱吗? ? 我肩膀不方便。”

明明一大早还能拿刀叉进餐,怎么晚上就成了瘫痪在床的样子?

可是那晚他的衣服被弹片击破了,自己是直接那样处理创口的,现在如果不脱衣服的话,就根本换不了药。

况且他伤得那样深,教授说过,如果创口不定时换药,不但影响愈合,会造成敷料粘连,甚至有败血症的风险。

“我,我没给人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