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她说,老将军是普鲁士容克贵族出身,有世袭伯爵爵位,但他对第三帝国快速扩张版图的计划似乎并不热衷。

或许因为这个,元首后来将他从国防军武装部队总司令上解职,两年前,她从报纸上看到了他的讣告。

她只记得见到他时,他是一位慈祥健谈的老人,有年轻美丽的夫人,他有个儿子,但从不出现,而且为数不多地谈起这个儿子,老人都气的把拐杖击得咚咚作响。

“天知道我多么希望自己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儿,而不是像赫尔曼那样成天和希姆莱那帮流氓混混们搅合在一起。”

她自然是没见过这个叫赫尔曼的年轻人的,而且照老将军的说法,就算见到他,也要离他远远的。

*那时对于很多老容克贵族出身的国防军来说,希姆莱领导的纳粹党卫军作为后起之秀,是剥夺他们资源的非正统,富有野心,行事风格野蛮,不守规矩,人员复杂,但这样一个军队却因得元首青睐而迅速扩张。

*1938年,希特勒改组了外交部和陆军部,免去亲华的外交部长和国防部长职务,由他本人总揽海陆空军的指挥权,由亲日分子里宾特洛甫继任外交部长。

*晚点三更

5 你对男人的床很感兴趣?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穿越华沙平原的晨雾,俞琬便按汉斯指示去了营房的临时厨房,事实上她几乎一夜没睡。

脑子里反复有个念头,或许该和男人坦白,自己是他已逝去父亲好友的女儿,请看在老天爷的份儿上允许他放她回去。

可她现在叫温文漪,如果承认自己是个使用假身份试图从柏林去巴黎的,家庭有着中国军界背景的女人,在那群人眼里,随随便便就能和盟军间谍嫌疑犯扯上关系。

到时候这位希姆莱亲信的党卫军上校,与其说大发善心送她回柏林,或者去巴黎,最有可能的还是把她丢给盖世太保。

她现在只希望能活着,如果可以的话,再把那份叫做“兰计划”的东西传出去。

根据汉斯给的时间表,指挥官会在6点起床,6:30是早餐时间,因为负伤,他在这几日的早餐后需要给伤口换药。7点一刻,他会准时出现在训练场视察士兵装甲驾驶训练。

午饭和晚饭,指挥官通常会在食堂和下属一起吃。下午是办公时间,包括和参谋研判作战计划,签署物资补给和人员调动报告,在此期间,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办公室。

此后他会再去坦克训练场,直到夜晚回来处理遗留文件,并留下一些私人的阅读时间。

具体下来,俞琬需要做的只是每日制作早餐,帮他换药,定时清洗和熨烫指挥官换下的冬常服,趁他出门时整理起居室。

现下,实在是份不错的工作。

当晨光熹微,女孩抬着放有黑麦面包、草莓果酱、奶酪、煮鸡蛋、黑咖啡的早餐正要敲门的时候,木门突然打开了。

“Heil ? Hitler! ? ” ? 两边的守卫伸直右臂行抬手礼,黑色军靴后跟相撞发出一声响。

男人身量很高,她平视才能看到他的肩膀,一身利落的制服被黑色武装皮带包裹。骑士铁十字勋章,二级铁十字勋带,坦克突击章,从领口到胸前极为一丝不苟 ? 丝毫看不出他昨夜还是个伤员。

抬头看,他斜戴着有猎鹰和骷髅徽标志的军帽 ? 柏林街上德国军官都喜欢这么戴。

“日安,指挥官”

只见那双被军帽压得越发深邃的湖蓝色的眼睛眨了眨,侧身让她进来。

这与其说是驻地最高军事长官的住所,倒不如说是个临时三开间。

办公室一面墙上挂着欧洲地图,几个高背木椅,作战沙盘,露出层层叠叠档案手册的文件柜。另一面墙上,挂着希特勒画像,画像下方是万字旗。

摞满了成沓文件的巨大橡木办公桌位于正中,右侧房则是个能坐二十余人的会议室。

这都是俞琬的禁止区域,她匆匆一瞥便跟着进了左侧卧室 ? 比办公室简单得多,甚至比俞琬的小屋也大不了多少。

书柜、沙发、床、衣橱,和只能容纳两人用餐的小餐桌,这便是这位帝国精英党卫军上校所有的起居区域。

倒并不是他想过元首倡导的斯巴达式生活,不过是他对任何繁复、形式化且无用东西都丝毫不感兴趣。

一切都是克制地整洁,除了床,俞琬注意到灰色被子乱乱的堆叠着,他似乎没有铺床的习惯。

“你对男人的床很感兴趣?”

6 有点色情了

“你对男人的床很感兴趣?”

女孩慌乱转头,从耳尖泛起的红晕迅速染满了整个脸颊。

不过是一句话,就脸红成这样,正在慢条斯理进餐的指挥官饶有兴味地挑挑眉。

这是俞琬第一次单独进入一个成年男人的卧室,还是在只有那个男人在场的情况下。

“没有,不是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他叠整齐。”

即使给指挥官叠被子并没有被汉斯列在责任名单上。

他确实没有铺床的习惯,但观赏这个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漂亮女人,满脸绯红勉为其难地给他做事情,应该是很有趣的事情。

“可以。”

手指白皙到近乎透明,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笨拙地沿着床边抚平床单褶皱。女孩半蹲下,露出瓷白脚踝和一截纤细小腿,她腰很细,那件松松垮垮的围裙带子足足多系了一圈才勉强贴合。

宽大的船型领口滑落,显出仿佛一只手就能掐断的微垂脖颈和一大圈泛着柔白光泽的肩 ? 显然,她过瘦了,原本给斯拉夫女人设计的女仆裙对她来说也过大了。

当她小心翼翼掀开有着好闻的柏林雪松味道的被子,抚平到床单中间的时候,仿佛触碰到什么残留温度,指尖的粉色一路传递到耳垂。

终于,她将被子平整地铺在床上,用手指仔仔细细将所有凸起的边角按压平,才敢抬头看向男人这边一眼。

然后乖巧的站起身,飞快退到远处窗边的角落。

“啧”,仿佛有谁和她说过,克莱恩是个流氓混混,要离他远远的。

男人严肃放下刀叉,朝她抬抬下颌,示意女孩过来。

然后骨节分明的食指点了两下餐盘上的草莓酱。“这东西,是汉斯告诉你放进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