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他满是不赞同。
“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陛下会放过我吗?”玉晩清丽的脸上划过一丝悲伤。
“就凭他?不过一枚棋子而已。”曹否不屑一顾,把她揽在怀中,安抚道,“你放心,所有的路,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他不过一个丧家之犬,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你又何必担心他?”
“是啊,他手无实权,”她话锋一转,“可我爹爹,他可是忠于大汉,只怕皇帝让他死,他也绝无二话。”
曹否眨眨眼睛,沉思片刻,“你是说,他会利用你爹?”
玉晩点头,“我知道我爹肯定还在联系旧臣,如若他有心……”
“可是,能联系到的有实力的世家,已经都被我们讨伐了,他……”曹否猛然想到,“你是说,反我曹家是假,不过是寻个由头,借刀杀人,让我爹除掉你们。”
曹否嘲讽地笑了笑,眼中满是不屑,“也对,他这个人,最爱装模作样了,蠢到损兵折将只为除掉心腹大患,也的确是他会做的烂事情,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怎么说?”
“你知道,皇帝的第二任皇后吗?”
“你是说汝南袁氏,袁绍的本家侄女。”
“对,当时,袁家式弱,但还没有完全被打败,但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当今天子,这个利器,便偷偷联系了皇帝,准备里应外合。”
“结果,却被陛下出卖了,对吗?”
曹否点头,“没错,当今陛下见袁家大势已去,果断断臂自保。”
玉晩心中意动,如果是这样,那前世极有可能便是陛下出卖了父亲,才使得谋划失败,她心中已不再犹豫,直接说出心中的谋划。
“今天我身边的丫鬟春钥被他临幸了,倒让我有了个想法。后宫中没有什么后妃,他不过娶过几位皇后,连子嗣都没有。”
“他,哼。”曹否不屑地冷哼,“有了子嗣就是他的催命符,他哪儿肯?”
曹否眉心一展,笑着捏了捏玉晩的脸颊,“你啊,怎么想用春钥的肚子做文章?”
“怎么,不行吗?”她眼睛一眨,神情狡黠,“回头等她有了身孕,便对外说,我,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名正言顺,等孩子生下来哪里还用他?”
“那又何必真怀孕,直接抱个孩子,不就行了?”曹否问道。
玉晩哑然,嘴唇翕动,说道,“……有个孩子,我爹才会信服嘛。”
曹否只是笑笑,不再说话,含笑看着玉晩的神情,似乎已经洞悉她心中的小九九,不过刻意不再追究。
曹否叫水,二人梳洗不提,这水却是春钥春锁送来的。
第11章 | 0011 落幕
“快来人,走水啦!”伴随宫中太监宫女的呼救声,用来警戒的铜锣被宫人们敲得震天响,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汉天子刘献本就睡得轻,稍有风吹草动便有所觉,此刻他半梦半醒,摸到枕下的短刀,琥珀色的眸子才睁开,余光一瞥殿外,便见窗外隐隐火光将整个寝宫都照成一片红。
“小德子。“他声音很轻,仿佛随时可能被外界的嘈杂声随时淹没。
“奴才在。“小德子恭敬地回答,有些嘶哑的公鸭嗓,如同一有强心针,瞬间叫刘献的心安定了下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嘈杂?”
问完,他径直地坐起来,寝衣的领口微开,露出他结实的胸腹。
小德子急忙弓下身子,头低垂着,让皇帝搭着自己的手起来,“回陛下,司书阁起火了,宫人们正在扑救,想必是太过喧闹,这才吵醒了陛下。”
“司书阁?”
“正是,不过放了些书籍、内务记录,都是些纸张物品,想来一时不太好扑灭。这起火的原因,也得等火熄了之后,才好查清楚。”小德子态度恭敬,把皇帝心中所思皆说了出来。
刘献抚了抚眉心,叹了口气,“过几日更是朕的千秋宴,此刻宫中走水,指不定又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你记得请原夫人一定要在千秋宴前彻查清楚。”
“奴才晓得,“小德子跪着爬上龙榻,伸手轻轻替皇帝按摩着头部,“陛下日理万机,这些不相关的杂事累了陛下的精神便不好了。”
刘献清冷的面庞有了几分笑意,伸手摸了摸小意子的下巴,便见那人轻轻将脸凑到他手上,如同一只温顺的猫奴磨蹭着主人,小心翼翼地渴求着主人的爱抚。
“对了,皇后身边的宫女……“刘献话未说完,小德子便已听懂,“那丫头,奴才前几日派人去抓了,没想到她竟甩脱了暗卫,跑到王大人府中了,已经几日没有出来了。”
皇帝眼神一冷,“那她到底有孕了没有?“
小德子颈后汗毛竖起,“奴才问过同她一宫的宫女,她似乎初葵未至,进宫这几个月未来过月事,应当是不能受孕的体质。陛下放心,奴才已经联络了宫外杀手,陛下若觉得不放心,大可派人入王府将她斩草除根。奴才一个人不敢私自做主,还请陛下定夺。”
刘献伸手抚摸着小德子的后颈,心中盘算,为了一个不太可能存在的孩子去冒险,显然不太值得,而且千秋宴在即,此时横生枝节,反倒坏了计划。就算她真的有孕,千秋结束便是王家覆灭之时,一个宫女还能跑到哪去。
“做得很好,”他话锋一转,好似猛然间想起了被遗忘在深宫的皇后,问道,“司书阁挨着皇后住的长禧宫?”
“回陛下,正是。”小德子一时猜不透皇帝的心思,“长禧宫离司书阁很近,司书阁走水,想必皇后宫中也有影响,陛下可要去看看?”
“皇后可不要烧伤了才好。”皇帝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越发让小德子看不懂了,忙召唤其他宫人伺候皇帝穿衣。
长禧宫门外,皇后披散着长发,长裙凌乱,倚在宫门上,看着宫人们匆忙救火的身影呆愣着出神。
夜间的风大,秋天带着寒意的风,将她的长发吹起,整个人好似没有了灵魂的布偶,身边跟着的两个宫女,却都不是他想找的人。
“皇后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刘献下意识地责问。
她才回过神来,神色淡漠,微微行了一礼,“陛下万安,是臣妾失仪了。”
如玉的脸庞,被月光笼罩,好似白釉泛着盈盈的光泽,如同一株婷婷开在月夜中的玉兰花。
刘献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脆弱得仿佛一阵风来便能将她带走。
“司书阁失火,想必是皇后受惊了,”他走上前牵起她的手,触感冰凉好似一件凉玉握在手中,“手这么凉,怎么穿得这么少,赶快回宫吧。”
身旁人传来隐隐暗香,刘献不自觉地吞咽了几下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