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得飞快,祁棠也去了后台做上场准备。
她坐在椅子上,有人给她补妆。作为领舞祁棠难免有些紧张,手心一直在出汗,这时帘子被掀开来,有人惊呼:“沈妄,你来找谁?”
祁棠下意识回了头,给她补妆的女生轻轻“呀”了一声,从唇瓣擦出了一点口红。
沈妄走到她面前,祁棠有些不明所以,又莫名有些紧张,他俯低身子,靠近了她,低声说:“不用紧张,比这更严厉的场面你都经历过。”
说的也是,这里可没有随时会暴起杀人的怪谈,大家都是普通人,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说话时轻微的气流喷洒在耳畔,吹起鬓角细细的卷发。同时微凉的手指扫过了她的后颈,祁棠感到有什么细细凉凉的东西贴上了肌肤。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他确实是在安慰她。
等他离开之后,祁棠还愣愣看着她,慢半拍地摸了摸心口,才发现那是一条漂亮的粉钻项链。有人眼尖地认出,上一次这条项链出现是在金宁城的慈善晚会上,最终拍卖价格是一个亿。
虽然短暂过了几个月富家小姐的生活,但祁棠依旧不太识货,她隐隐能感受到这条项链的贵重,刚要拒绝,沈妄已经开口:“去吧。”
他淡淡地说:“认真表现,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时间到了。
祁棠被女孩们簇拥着离开后台,情不自禁回头。
沈妄还站在原地,他一直望着她。
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观众的目光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她紧张的情绪却奇异地消失了。
……
演出非常顺利。
当校舞团走下舞台,她看见沈妄的背影离开了演出厅的侧门,正要追赶上去,前方一阵喧哗,郁决被朋友们簇拥着走上前来。
“祁棠。”他脸红红的,怀中抱着洁白的绣球花,直视着她的双眼,结结巴巴道,“我、我有话跟你说。”
祁棠又朝侧门通道看了一眼,沈妄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她有些着急,但还是维持着温柔和耐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告白之前,郁决先看见了她脖颈上的项链。一条精致昂贵的粉钻项链,并不符合祁棠低调的性格,更像是某人送的表明所有权的礼物。
一股阴翳的直觉忽然袭上心口,郁决变得有些迟疑起来。但还是在朋友们的催促下将告白说出口:“我喜欢你,虽然你觉得很莫名其妙,但这份喜欢是真实的,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答应他!答应他!”
众人起哄起来,气氛好不热闹,惹得演出厅的人都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总算说出口了。
祁棠心里面有种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坠下的感觉,松了口气,然后温柔地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是因为我不够了解你吗?我们可以给彼此一个了解的机会,我不会强迫你……”他有些失望,却还是表示了争取的意愿。
“不是那些原因,你很好,但是我们不适合。”
说完之后,祁棠就从侧门匆匆离开了,众人想起哄都没有机会,只留下一片遗憾的唏嘘声。
如果说之前祁棠不了解项链的价值,被胡思茵大呼小叫地科普过之后,她现在已经懂了。
沈妄去哪了?
这条项链太贵重了,自己必须要尽快还给他才行……
她握着项链在昏暗的走廊里小跑起来,不意却撞上一堵人墙。
“在找我?”带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祁棠摸了摸额头,啊了一声:“我以为你已经走远了。”
他没说话,牵着她的手腕从走廊出去。演出厅的侧门通往七中后门,黑色迈巴赫早已在路边等待。
祁棠本来想还项链,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稀里糊涂上了车。
说是去吃饭,可沈妄先带她去换了一身衣服,在市中心的某家高档成衣店。那是一件白色公主裙,面料如凉滑的丝绸,质感十分高级,她从没来这家量过三围,但是衣服的尺寸却非常合身,没有宽一寸,也没有窄一分。
她有预感这件裙子价格不菲,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但店员笑眯眯说道:“量身定做的裙子需要提前支付全款,外面的客人已经付过了哦。”
完蛋了。
沈妄挑选的店,肯定非常非常贵。她的存款可能都不够,说不定得摊开手问便宜爹妈要钱才能凑够还款。
沈妄玩着游戏,在她出来时候打量两眼,没有多说什么:“很适合你。”
换好裙子后,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家奢华低调的餐厅。
车停后,门童立马小跑着上来泊车,但是被沈妄阻止了。
“不用,我有司机。”
“好的,先生。”
门童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如果被他看见司机的长相,吓得当场晕厥也说不定。
餐厅内悠扬的琴曲轻缓流淌,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映照着往来客人昂贵的首饰和珠宝,坐下没多久,服务生就端上来高级香槟和一捧火红的玫瑰。
祁棠抱着花有些不知所措。
沈妄今天……好奇怪呀。
就算是为了庆祝自己演出顺利结束,但又请客又送玫瑰,是不是太隆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