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着一头银色的短发,紫色的眼睛是尤金家族的标志,他正喝着茶,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可行为却十分老成。

莫蒂默仔细看了一会慈渊的身段,问女人慈渊干不干净。

“干净的干净的!”慈渊的母亲极力推销,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有的,推着慈渊往前走,谄媚地说,“咱们阿慈还是雏儿呢,少爷您看,没人碰过,您要是不放心,尽管让人检查!”

“而且呀,咱们阿慈虽然是男孩,可少爷您完全可以把他当成姑娘,他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莫蒂默没有正面回答女人的话,而是问女人要怎么卖。

下面的争抢已经女人的心思活络起来,她咽了几口唾沫,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五指打开,又虚又贪地说了个五十。

管家意外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显然,他知道下面最高的报价也才三十一,女人现在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慈渊确实长得很漂亮,可他除了漂亮也没什么优点了,根本不值五十枚金币。

莫蒂默轻笑了一声,和女人一样伸出了手,可这次,不同的时他说出来的价钱,是五百。

“五百枚金币,买断你儿子,如何?”

五百枚金币!傻子都知道要怎么选!

金币当场结清,而慈渊呢,这个可怜的男孩没察觉出任何的不对,毕竟他生下来便被灌输了要卖的思想,甚至有点高兴自己被卖了这么多钱,又有点不在状况外,不知道买断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只要留一晚就可以回去。

女人提着沉甸甸的钱袋就要走了,太重了,她甚至要用双手抱着,整个人都在使劲儿。

整个过程,她看也没看慈渊一眼。

女人走后,莫蒂默也没看慈渊,懒懒地要离开包厢,慈渊谨记自己的身份想要跟在他身边,小步还没跑过去就被管家拦住了去路。

他懵懵懂懂地抬起头,一声老爷还没喊出口,就被管家安排在了跟在莫蒂默的队伍的最末尾。

这可不是一个即将要开苞的雏妓的待遇,慈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嫌弃,下巴上被掐疼的皮肉还没恢复,一个着急就掉了眼泪,问管家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

他怕被赶出去,妈妈收了钱就不会吐出来,如果他被赶回去让妈妈又把钱拿出来,那他会被关进黑屋子里好几天,甚至可能会挨几顿抽打。

好在管家是个好人,没有故意逗弄慈渊,很快就告诉他并不是因为他不好,而是莫蒂默有洁癖。

这可不是针对慈渊,没看到在女人走后,莫蒂默连包厢都不愿意继续待了吗?

闻言,慈渊又看向银发少年,看见少年用打湿了水的帕子擦自己的手,而那只手正好是之前和妈妈谈价时,伸出来摆弄的那只。

竟是嫌脏到这个地步。

和莫蒂默回去后的事慈渊也记得很清楚,他洗了三次澡,又换上不合身但没人穿过的衣服,这才能去见莫蒂默。

莫蒂默的洁癖并不只是针对脏污的环境,还针对一些他觉得脏臭的人。

慈渊在他眼里是特别的,但也只是比别人特别一点。

慈渊生病的时候,莫蒂默就从来没看望过他,所以现在莫蒂默说什么不洗手也是干净的,慈渊一个字也不信。

他更倾向于是因为阿利斯泰尔的事,莫蒂默心情大好,这才说了几句俏皮话夸赞他。

而莫蒂默接下来的反应更让慈渊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阿利斯泰尔对莫蒂默很有利,男人竟然都说出了要什么给什么的胡话。

慈渊并没有恃宠而骄,在莫蒂默期待的目光中收敛起一点脾气,垂着眼睛说自己也没做什么,婉拒了莫蒂默想要换掉克劳德的好心。

他是真不觉得自己帮上了什么忙,因为阿利斯泰尔虽然接受了他的暗示,可那之后一次也没来见过他,估计也是悬了。

再者,这也不值得拿什么奖赏,他只是帮莫蒂默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如果后续和阿利斯泰尔有发展,那才算是奉献了自己。

他现在优渥的生活都是莫蒂默提供的,如果没有莫蒂默,很难想象他现在会在哪儿艰难讨生,又或者是做一些油腻的贵族老爷床上的情人,大着肚子,畸形的身体秘密暴露在大众视野中。

所以,帮莫蒂默办事他心甘情愿,尽管他内心已经讨厌起这无休止的应酬生活。

囿于这种复杂反复的痛苦中,而瞒着莫蒂默和达米恩来往,让他有了那么一丝的解放的快感。

他甚至有点愧于莫蒂默,这是他第一次瞒着莫蒂默,而且,换掉克劳德,他难保下一个仆人会再帮他瞒着莫蒂默。

“这可不行。”莫蒂默抿起唇,这回倒是可以放心显露出自己的不悦,“宝贝,你不能这么乖,怎么能什么都不要呢?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我换掉克劳德,那就再买几个奴隶吧,我会让管家挑选几个细心的女孩……”

莫蒂默是天生的商人。

当他喜欢什么时就会侃侃而谈,脸上流露出一点不自觉的微笑,他的手指又无意间摩挲起慈渊的腰间,将那上面勾勒的金线都游走了一遍。

莫蒂默一口气就把刚才心里想要给慈渊的都说了出来,慈渊有点心惊胆战,意识到阿利斯泰尔对莫蒂默何止是有利,那是相当有利!

他从未见莫蒂默这么愉悦过,好像做了什么值得自己高兴一辈子的事,又像是在讨好谁。

可怜的慈渊,完全没把金主的高兴和期待往自己身上想。

他只是浅浅地露出一个薄红的笑容,声音清清柔柔地说着谢谢先生。

“这没什么,慈渊,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再和管家说,就说是我的吩咐。”

莫蒂默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显得华贵而艳丽,对慈渊的感谢很受用,他微微抬起下巴,这个时候没有再露出人前的那种斯文,而是像一个情郎,在讨要自己应得的奖励。

他确实在等待奖励。

每次他送给慈渊什么时,慈渊总会在他脸上亲吻以示自己的感激。

原本应该亲吻嘴唇的,但他不喜欢,就改成了亲吻脸颊,这也算个寻常的礼仪了,可此刻慈渊坐在他腿上,让他心头有点燥热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期待起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慈渊的手原本是揽住男人的肩膀的,莫蒂默说完后手便向内收拢了,他弯着眼睛,手腕上施加了一点力气,已经形成了习惯,下一秒便朝着莫蒂默的脸颊亲去。

为了方便慈渊的亲吻,莫蒂默松开手,悠然自得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