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安一边被顺从地塞进浴室里洗澡,一边攥紧了拳头嘟嘟囔囔地抱怨。
”黏黏糊糊的,又湿又冷,一点都没有电影里演出来的那么好玩,我们都被骗了!”
“是啊,真是太坏了,这群骗子!”
梁越附和道,用最快的速度让热水淋上她冰凉的身体,并在浴后即时端上冒着热气的感冒灵颗粒。
梁越像是一个引子,把她温婉外表下深藏的叛逆引了出来,她可以在被丈夫包容的那一刻忘掉自己是个成年人,抛下责任,尽情地释放本我。
花园里的灯就在此刻坏了一个,闪烁的灯光晃着了她的眼,将她从那充斥着蜜糖色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面颊一凉,她下意识地用手背蹭了一下,蹭到了一片濡湿。
真是,怎么还哭了?
这里没有外人,陈念安不需要流泪装给谁看。
怪就怪在这回忆太甜,而现实太过痛苦。
她和梁越从相遇到相爱,亲密地相处了三年,人心到底还是肉长的,是会难过、悲伤的。1103796821群,还有其他H闻
罢了罢了,那只是一团数据,没有死不死之说,亲爱的,最后为他哭一次就好了,这是一个游戏,别陷进去了。
陈念安反复默念着这信条一般的话,同时捂住了空落落的胸口,然后把脸全部埋进丈夫的西服里,深深地嗅着,泪流满面,缩在宽大藤椅里肩膀耸动着啜泣的模样可怜极了。
她在露台上坐了多久,梁铮就在不远处侧对着露台的凉亭待了多久。
烟草燃烧的微弱火光忽明忽暗,极其黯淡地擦亮了一双幽深的眼眸,一张不符合年龄的深沉面孔。
就连至亲也不知道梁铮会抽烟,还是这么烈的万宝路。
看他那架势,分明已是老烟枪了。
葬礼上的那套正装吸附了潮湿空气中的尼古丁,变得发闷发臭,当梁铮身上仅有的那包万宝路变作一地的烟灰和烟屁股后,梁铮被辛辣尼古丁压下去的情绪开始翻涌。
阴翳而疯狂想法屡次推翻理智占领意识的高地。
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今晚,他就要占有他心碎的嫂子。
否则......
否则他的嫂子就要落入他人怀中了。
他垂下钢刷似的眼睫,整个人陷入混沌的阴暗里,急促的呼吸透出他最后的垂死挣扎。
最后,那猛然收紧的下颌向这世间袒露了他坚定的决心。
04嫂子,夜深了,当心着凉;被小叔子舔穴了
04嫂子,夜深了,当心着凉;被小叔子舔穴了
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陈念安对梁越的缅怀,她摸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在泪眼朦胧中也看不清到底是谁打来了,只是下意识地按了下那跳动的绿色。
“嫂子,夜深了,当心着凉。”
暗哑压低的声音和记忆中的如出一辙,陈念安如惊弓之鸟般坐起来,透过栏杆,她看到了露台下的那一抹挺拔身影。
是梁铮。
她哭糊涂了,竟以为是梁越......
“好,谢谢小铮提醒,我这就进去。”
陈念安慌乱擦掉脸上冰凉的残泪,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哭腔。
却不知道自己起伏的声音在梁铮听来是多么的蛊人,就连宽大西装滑落时露出的瘦削肩头,因尴尬而绻缩起来的脚趾对年轻的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视觉刺激。
“我让阿娟给你端了杯热牛奶,喝完再睡吧,晚餐也没见你怎么吃,当心身体。”
“嗯。”
刚哭过心灵总是更脆弱些的,陈念安用手捂着沉闷的脑门,乖得像个小女孩,倒不像个长辈了。
陈念安喝过阿娟送过来的温牛奶,漱口后躺到床上也不过才十一点。
她怕失去了丈夫的陪伴后她会彻夜难眠,于是裹了丈夫的西服,睡在了丈夫的那一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秀丽的眉颦蹙着,忧郁萦绕着她的眉眼始终挥之不去。
十二点半,整个梁宅都陷入了沉睡,安静地在雨雾里融化,融成一滩黏糊的奶油,翌日清晨再重新堆砌成清秀典雅的英式小洋楼。
佣人今晚没有把走廊尽头的窗户关严实,偶有尖细呼啸的风声席卷而入,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徘徊。
走廊墙壁贴着素雅的墙纸,上面挂着的精心装裱的画作在慌神之间折射出诡异的微光,不知道是装裱的金属材质,还是画上栩栩如生的眼睛造成的。
画作上突然映了半个人影,一晃又消失了,接着出现在另一幅画作上。
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这梁家的二公子在走廊悄声走动着。
房子大了就有这么一点不好,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人于瞬间寒毛直竖,尤其是这种住了几代人的老房子,惊悚气氛直接拉满了。
梁夫人睡得浅,不喜佣人大晚上”嗒嗒嗒”地往主楼上走动,特意另起了一栋佣人楼,佣人们谨记于心,除了拉铃响起,谁也不会扫主人家的兴贸然前往。
西服、枕头,甚至是梁越睡过的床铺都残留着他的气息,在那满是安全感的熟悉气味的重重包裹下,沉睡着的陈念安做梦了,梦里的她幸福地窝在梁越怀里,呢喃着说着情话,全然不知她床边正立着一个人。
陈念安忘了拉窗帘,借着极其微弱的月光,梁铮看到了那张恬静的睡颜。
他的圣女、他的犊羊、他的白玉兰。
夜色中,有着宽肩窄腰的男性轮廓虔诚地跪在地上,伸出的手颤抖着,不敢触碰他大哥的女人,他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