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哪有在走窗，他又不是小偷。

确认外面没有人再把窗帘拉下，她才有空定下心仔细端详，这人还是一身白色的贴身服，不知什麽材质作出的，经过炮火轰击竟然只是有些擦灰，紧紧的勒着他骨相突出的身板。

是错觉吗？他好像没以前瘦了，虽然手脚仍然细长，似是澎化了些，看他胸口更是明显，突出个A杯(？)的厚度。

再上是他的脖颈，病态的白和淡淡的血管，再往上就克拉克的蓝眼睛抓到，他的身形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硬是要对着她的脸，可他半句话都不说，只用那片海蓝盯着她，满满怯懦和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你刚刚好像说听到我的声音。」夜茗突感到口乾舌燥，她有作啥伤天害理之事，需要这般看她，她才刚从昏迷中清醒没多久，又不是故意要抛弃他的。

「对不起……Luna……可是我好高兴，妳还要我。」克拉克颤抖着用手去碰她的，是温热的，她没有躲，不再是只能远远的望着她，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们对话、微笑。

当初见到她在眼前昏迷的时候，克拉克的心情是混乱的，女孩定是被他这个可怕的怪物吓昏的，他杀了和她一样的人类，就只是眼前一热的事。

想像她也和那些人体一样被分离焦黑，他一边庆幸又害怕，她要是醒来时一定朝他尖叫着滚开，他接受不了从那漂亮的黑色眸中看到厌恶，这比那些火炮还轻易的伤害到他。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飘到了很高的地方，高到脚底的星球变成一个散发微光的蓝色球体，周身是无尽的黑色。

这裡好像叫作太空，他知道太空是没有空气，人类无法存活，可他却半点不觉得难受，甚至身体轻盈还温暖，因为另一边的光源能直接照到他的身上。

他转身面对叫太阳的大火球，抵抗住往其飞去的欲望，只站着原地感受自已体内的空虚被填满，他从未有过如此力量，再也不是那麽的无力，得靠别人才能行走。

现在的他，应该能将女孩抱在怀裡，为她挡住一切的危险。

想到她就忍不住飞回了地球，他除了满身的力量还有了其他的能力，例如他看得很远，站在高空也能看清地面上的蚂蚁，耳朵很吵，四面八方各种声音占满他的脑袋。

再花了些时间适调这些异能，终于能撇开这混乱的世界，精准的抓到女孩的声音，除此之外离她很近的男声，透眼看去是几个大大小小的男性，有他看过的几人，和几个孩子。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她看起来精神还好，穿着原来的衣服，正对着男孩笑，他心中冒出股酸意，她的温柔只该对着他，不，她对那些男孩也没什麽不同。

一想到自已与别人相同，他就很想飞到女孩的面前，抢过她，让她只看着他不就好了，黑暗的心情盖过看到她的喜悦。

看着他，用痛恨的眼神吗？克拉克的心抽抽的疼，那不如不让她张眼，抱着她就好。

有另一个声音出现阻止了他的漫想，他不该让她伤心，让她难过，他明明许多次在心中祈愿过她的幸福，像在书上看到的，让她得到她想要得一切。

傻傻的呆看着他们，顺便听了一耳朵两派人马要在欧洲打起来的事情，看着这些人随意给女孩一点物资又抛下了她离开。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身上没有了温暖的光，还是充满力量，看着她一人露出忧鬱的眼神，克拉克忍不住飘到离那栋房子不过十几米的空中。

好在他在女孩的喃喃自语中听到了他的名字，确认了她还是在乎他的，这才出现在窗前。

夜茗从没想过自已只是关心了一下几个未成年少年，不去集中地反加入了反叛军的问题，并且十分普通的对他们孤儿的身分表达了遗憾，就惹得天外的克拉克心灵交错。

还差点被黑化的克拉克绑走。

总之他看起来还挺好，有克拉克在她心裡的包伏也减少了一半，虽然之后又得开始担心克拉克与她的安排，当下就抛下这些烦恼吧。

「我作了点食物，有点多，你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点？」惊觉克拉克不再受到控制的事实，她忽然不知道该用什麽身份和他对话，思考了半刻呐呐的问。

「嗯…我想吃luna作的食物。」其实只要是她说的话，他就会遵从，只要不是让他离开或是讨厌他的话。

「只是些很简单的餐点……这些是我老家那边常吃的，不过你用汤匙也能吃。」看他就呆呆的站在原地，夜茗拉着他来到桌边，给他按坐在一个椅子上，接着自已坐在对面。

跟人吃饭，面对面聊天气氛会比较轻松吧？因为他如同过去一般的乖顺，夜茗寻回主动权，给他的碗各夹了一些菜，他全都吃了，还直说好吃，让夜茗感到一些成就感。

「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麽？你打算之后要怎样吗？」饭终有吃完的一天，话也要说开的，夜茗在给他盛汤时不经意的问了出口。

「……我飞到了宇宙，看见了地球，蓝蓝亮亮的很美丽。」他本想说可以带着她去看的，不过人类不能承受太空的环境？看着她的脸，他还是能带她去看书上说的各种地方，「我没有要去哪裡，妳去哪就去哪……不行吗？」

「呃…你的心意我很高兴。」克拉克这种状态就是传说中的雏鸟情节吧，这让人感觉很温暖，现实却是残酷的，人类需要各种生存物资，克拉克也是吃东西的，就算这间房是无主的，他们还是需要钱搞到食物。

她现在没身份证没手机没钱，唯一能靠的就只有钢骨留的一些资讯，养得起两个人吗？

「luna不要和我在一起？」他读懂她眼裡的困扰，「因为我是怪物？杀了人？」

「别别……你又不是故意的，也就反击那些攻击。」怎麽办克拉克难过得像是要哭了，虽然杀人真的……以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很难接受，但那是为了自保，她不想苛责克拉克这般纯白的存在。

他何错之有，婴儿时就被关在实验室，真要说也是军方的错吧？

「你现在不也能控制得很好，不要再犯就好了。」她语气轻柔的安慰，把话直说出来，「就是我之后大概要到收容地，你…」克拉克的身份怕是又会被抓。

「算了，我们等钢骨回来吧。」她叹了口气，把问题都丢到脑后，钢骨那个人貌似很有管道，人也很负责的样子，就拜託他好了。

所以这也代表……她要和克拉克孤男寡女住在这房子一二週？安下心的夜茗查觉新的危机，为什麽之前两人长时间待在实验室中都没那麽大的异感？身份的改变差异这麽大的吗？夜茗的心中漫起慌乱。

「咳咳…我们先逛逛房子，看晚上你要睡的房间，我的话应该就醒来的那张。」说实话她也对这间屋子不怎麽熟。

「我不能和妳一起睡吗？」克拉克并不在乎睡得舒服与否，可以和妹子一起过夜？这是在实验室中没有过的兰笙柠檬体验，一直以来晚上她就离开了。

「你说什麽？！克拉克，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我们…是不能睡在一起的！」夜茗惊愕转身，对的，克拉克没有上过学他没有过社会教育(以前并不需要)，她得温柔讲清楚。

「总之，你晚上就睡这间房了，而且以你的身高这床比较适合。」她拉着他指着一张双人床，这间该是主卧了，房宽敞床也大。

「这麽大的床，Luna也一起睡，我……在陌生的地方，害怕。」敏锐的看清女孩脸上漂过的一抹红晕，从强硬又转变柔和的态度，克拉克天生的判断换上了个委屈的表情。

对着克拉克纯洁的蓝眼睛，她唾弃自已，怎能用那种肮髒的心态想他，发生了这麽多事，克拉克该有多害怕无助，他就只能靠她了。

「……只有今天一天而已喔，你长大了该一个人睡觉。」她不由得心软，他在外那麽久，遇到了许多的第一次，像第一次睡床之类的。

虽然这样不太好，像在偷东西，她还是摸上卧房的衣柜，并顺利的在上面发现几套男人和女人的睡衣，「你去洗澡再换上这身衣服，会比较好睡。」她把男睡衣替给他，就当这是洗过的吧。

顺从的接过衣服，入手有种柔顺的手感，克拉克盯了另一套小了些但同花色的衣服，这代表该是两个一高一矮的人穿的？

他好想看着穿着和他同样衣服的她，一定很可爱。

「顺便我把怎麽用洗浴教你好了。」夜茗怕他又说出不好回答的问题，主动拉他到主卧浴室，这不是个好主意，看到暗示性极强的按摩浴缸的夜茗愣住了。

操作看起来好複杂，要不就简单的淋浴就好，她和克拉克挤进帘间，被大浴缸占了大半空间又站了两个人，显得很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