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过来的书他只需要几秒就能翻完……当然是看得懂的，那些白大挂说的话他大致都懂，他只是不想表现出来，可他就喜欢听她一遍遍的读，那声音软绵绵的，很舒服。

克拉克本能觉得她跟别人不一样，之前没有人会温柔待他，和她相处有种奇妙的感觉，看到她心情很平和靠近她就会心跳加快，还……香香的？

克拉克懂的，就算他一直待在各种实验室裡，时间对他没意义但他知道那对人类很重要。

他成长是在别的实验室，白大挂们从以前到处拿针戳他餵他喝奇怪的液体(大部分味道都很烂)，用电和各种不舒服的方式试探他，从数个人围着他说着奇怪的话，直到他们有天大都离开了。

他18岁时……剩下的人是这麽说的，他被移到这儿放着，虽然会派一个人看着，那人大部分时间跟女孩一样坐在叫电脑的机器前，只有配食的时候会进来，偶尔会打他取乐。

这样开心吗？全身无力被打，说不上特别痛就是烦，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克拉克懒得反抗，没有意义。

女孩特别在哪呢？因为她是女性吗？不…也不是，在之前的研究员中也有同为女性的存在，金发的、褐发的、红发的，年轻的、中年的，可没一个像她一样给他这样的感觉。

克拉克只是呆站的，目光追着女孩进了那个看不见的门后……小一会她又出来了，还是一样提着桶子不过这次感觉桶子很沉。

因为水桶几乎被装满，就算双手提着对夜茗这种没锻鍊习惯的小弱鸡来说很吃力，蹭蹭的移到玻璃牆前放下桶子要按开关……等一下，克拉克都可以自已移到牆边了，为什麽不让他走到休整室就好？

惯性思维真要不得，反正这室裡已经没有监视器了，只要克拉克不被带到前室去……

懒得再提起一次沉重的桶，她拍拍玻璃牆：「出来!」她把指纹压到电子门锁上，玻璃门就开了。

克拉克睁大了蓝色眼睛，那句话他懂，但他真的可以吗？他露出徬徨的眼神。

门开超过1分钟会自动锁的，夜茗怕麻烦她乾脆半身探进去拉起克拉克的手，他手臂很细不过手掌很大，掌心摸起来还是温热的，也不等他反应就出力拉他，倒是很轻易的把克拉克出门。

克拉克没有挣扎，他是不会反抗她的，而且他正呆愣的感受他俩手心相握的感觉，她的手有些冰凉，可是好软……该怎麽形容呢克拉克不知道，就是跟她整个人的感觉一样。

「看吧，没什麽好怕的，这样不就出来了。」其实夜茗在拉他出来时内心也是忐忑的，不知道玻璃牆有没有检测器防克拉克，不过他们对克拉克的虚弱无力太有把握了，就真的只是把他丢在一个弃室放一个守卫看着而已。

至于克拉克的犹疑夜茗也可以理解，她以前听过大象在小的时候被绑在木桩上，长大了也不会去扯绳子，约莫是同个道理。

夜茗放开他的手，克拉克反射的拉住她，「……算了，你跟着我。」虽然已经把水运过来了，比起整备齐全有厕所和水管的休整室这桶水显得多馀了，喔，她暂时不想拉这水。

男人比她高多了却像隻怕生的小鸡般紧跟在她之后，其实他还能更高他站起时瑟缩着背，慢慢安静的两人走进这扇克拉克一直无缘得见的铁门后。

休整室很狭小，放下生活用品都有又显得更挤，克拉克带着好奇的检视着这地界，比他空旷的玻璃屋小太多了，甚至他这长手脚的人不太伸展得开，不过各异的机器也很新奇。

还有这房内的光……是白的，莫名的他感觉体内一直闷压的感受减轻了，沉重的身体有些变轻盈。

目的是更深处是厕所，这裡儿的东西克拉克也认识，因为他的空间也有这样的地方(不然他怎麽上厕所，克拉克也不想髒)，为什麽要带他来这儿。

「待在这儿。」夜茗把他推到马桶上坐着，「luna……」克拉克又开始唉了，但心狠的女孩不理他走出厕所，好在也不太久，夜茗这几天已经摸清了休整室的东西，所很快找出水管装上洗手台水龙头。

又让他站起来，现在剩一个问题……他衣服防水。

「克拉克……你…衣服能脱吗？」这衣服是整件式还贴身的包到脖子她看不出要怎麽脱……夜茗很顺手的把他转了个身，喔虽然很不明显不过有个细缝。

「咦……等……」她试着碰了下衣服就松气了般的滑落，克拉克也傻眼但他没有逃，反是夜茗有些躲避的意思，拿手遮住眼，虽然这排骨身应该没啥看头……克拉克好歹也是男性，她居然习惯他到亲手脱他衣服……

不知不觉被温水煮青蛙。

「luna……好了。」她不是想洗他吗？克拉克转身伸手拉开女孩摀脸的手看到她变红惊吓的脸，是了，他这样子太丑了吧……他比她还要瘦(只是更高)，皮贴着骨。

他也是有审美的，像他觉得姑娘就很好看，平常白袍遮住了她大体曲线 ，今天为了劳动没穿大挂就衬衫牛仔裤，曲线美好，胸前鼓鼓的让他忍不住在意。

「luna……讨厌我……」

「呃，不……还好。」还好他衣服只是光了上半身，露出皮贴骨的胸膛，病态的白，这和梦中男人两个极端让人可怜，但她见到克拉克流露的那难过眼神她直觉的就否认了。

男人裸胸而已。

「我只是不习惯……对了要洗……」空间太小，她和克拉克都站着就要占满了一人用的厕所，现在情势是她被克拉克圈在和洗手台间，他瘦但手脚长，怎麽感觉体势怪怪的。

定是空间太窄。

她忙侧身去扭水龙头，水开始从她手中的管子喷了出来，是冷水反正这空间一直恆温在25度没关係的。

「克拉克你会自已洗吧？」夜茗期待的望着他的脸，「不…我不懂。」他知道女孩是想要用水冲他身子，在之前的实验室也有被清洗过，不过以前的事她不会知道，他装笨得很自然。

他只是希望能和她多接触，这样的自已是不是过份了？

「很简单的。」这也要她教，可是都到这一步了退缩就浪费了太多时间，再过一小时左右差不多要给教授回復的时候，她想着洗澡也不该多难，克拉克又不笨该教教就会。

「自已用水…冲你的身体，还有要用肥皂，跟刚刚一样搓起泡再冲掉。」她示范着拿着水管冲上他的胸，现在他没衣不防水了皮肤还是光滑的，在狭小的环境对面站着免不了反溅到自已。

「哎……」真糟她这身布不太防水会湿……她得快点出去，「对就是这样拿好水管……」克拉克把手管接到手上，也不知是因为水管冲劲的关係他控制不住水开始乱喷，「呀!」

这下不只是沾水她连头发和脸都被喷湿了，衣服也大半渗水，「对不起……克拉克…不好……」男人垂下狗狗眼很自责的样子，「湿了…我帮妳…洗……」

男人的蓝眼睛靠得很近，莫名有种认真但纯真感。

「不是我是你要洗……」什麽状况？夜茗混乱了，等等他在脱她衣服，夜茗开始挣扎竟无果，克拉克这瘦骨怎麽力气这麽大，才吃几天肉就长肌肉了？

她不知道他就算瘦基础力也是小超常人等级，柔弱没锻鍊的研究员是敌不过的。

先是白色外罩被拉扯掉，因为反动力的关係夜茗的背撞上了水槽，痛得弯下腰，「呜呜…」

她一定被撞瘀青了。

「对不起……」克拉克惊得丢开水管，直接蹲下来抱住她，两人都湿了仍能感觉人体的温度，真神奇，为什麽互相触碰能保温呢？

克拉克直觉他喜欢这个感觉，喜欢她的温度和味道，他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克拉克……你学会了，放开我。」没人控制的水管在地上乱跳，再一会就要闹水灾了，夜茗弯下腰捡起水管，塞进克拉克的手裡，从

克拉克依依不捨的见她从他的圈制中逃走，水温再也没有那个温度，他闷闷的随便拿水在身上冲一冲就出了厕所。

只见女孩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套上白外挂坐在电脑前，克拉克有一种懊悔委屈，他都没看到她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