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数据紊乱,是抵达了检测仪的上限;那爆表就是直接超出上限,更别说是一瞬间的。
一瞬间……谁知道池慎是认真测的还是热身。
陈相又去打电话了:“我半个小时前就跟你说的船呢?……谁说要调游轮了!就现在,无论什么船,可以尽快调到库缇里达海的都给我调过来!干什么用?出海用啊!”
挂了电话,陈相嘟囔着“又不是谁都跟池慎一样可以直接踩在海上”,回头望向曲流光:“你出来的时候,里面战况怎么样?”
曲流光微笑:“晏勾玉那儿应该有第二块水月镜碎片。”
陈相莫名其妙:“我知道啊,这个你不是刚才说过了吗?”
曲流光继续道:“我很好奇,晏勾玉的灵数真的有那么强吗?能抵得上前辈?”
陈相眉眼一冷,并指在眼前掐了个诀:“现!”
“噗”的一声,好好的人原地化成了个人偶,上面还刻着一句话:狄声出品,必属精品。
陈相缓缓捡起那个人偶,整个人都在抖。
谷问玉以为他是气的,还想着大战在即,稍稍安慰安慰我们总执监,冷静一点。
陈相激动到压抑的嗓音传来:“小狄没说他人偶做的这么好啊……那下次没什么大案子的时候,我不就可以找他要个人偶,替我上班?”
谷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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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没办法瞬间制服池慎,晏勾玉索性收了灵数,继续低眉敛目地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小池哥,你不记得了吗?本来我是跟着外公喊你小池的,后来有一次我跟你打赌输了,你问我能不能喊你哥,后来我们就这么喊过来了……”
城堡里的留声机循环播放,一卡一卡的,但悠扬的旋律依旧能听出来,这是幼年时,汤正岳常给他们唱的歌。
池慎收了屏障:“记得。”
晏勾玉唇角微扬,刚想继续说,就见池慎凭空凝出一根镀了层金光的鞭子,随后一甩:“我还记得,有个叫苏檀的女生,因为担心出门在外有危险,特意去学了柔道,却因为不敌灵数者,被抓回大山深处折磨。”
“晏勾玉,你以前也想从那里逃出来,为什么会把像苏檀一样的那么多女生都抓进去?”
晏勾玉狼狈地躲开,他拭去脸上不慎被划出的血痕,无所谓道:“只要我用水月镜碎片复活人的计划成功了,自然也会给予她们新生。”
“可她们本来不用承受……”
“那更简单,将记忆剔除不就行了?”
池慎张了张嘴,沉默半晌,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朱楼呢?像朱楼那样因为灵数膏死亡的人呢?他们没有灵魂,你能怎么救?”
这回,轮到晏勾玉沉默了。
他安静片刻,道:“大业总需要一些牺牲。”
经过这番话,池慎终于将眼前执迷不悟的晏勾玉跟幼时那个处处照拂自己的邻家哥哥彻底分离开了,他握紧鞭子,经年未治的嗓子沙哑:“可那些人本来不该经受那些苦难!”
晏勾玉姿态狼狈,他抹了口唇角的血:“我知道,池慎,我是个混账。”
“可我本来也不应该承受那些。”
池慎看着他:“但你可以去找凶手讨债。”
晏勾玉微笑:“嗯,讨了,借小池哥的手。”
想到地宫下,那些被他和曲流光尽数取了性命的男人们,池慎攥紧掌心:“难怪……难怪在开延的时候,你会以目击者的姿态来报警,直接省了我们这么多步骤。”
也难怪地宫的事情不声不响,感情鹤庆的违法勾当已经持续这么多年了。
晏勾玉靠在一扇门上,目光落在金光愈发强盛的鞭子上:“现在,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最后的结局要么是死,要么被你抓走?”
鞭子劈头盖脸击来,晏勾玉往旁边一闪,下巴向屋里微扬:“当心误伤啊……池慎。”
血腥味扑鼻而来,烟尘尽散,映入眼帘的是被绑在刑架上、满身血痕的宴迢,黄白流脓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晏勾玉的目光落在池慎的戒指上:“在沙滩上见到你跟那学生时,我就猜到,或许,我身边有人再次背叛了我。”
否则,他们怎么会这么巧地来了离江城和无孽司总署都有十万八千里远的库缇里达海,然后又出了海?
“所以,来见小池哥之前,我先小惩了一下这个叛徒。”
他的表情滴水不漏,丝毫看不出破绽。
因为注意力都在池慎身上,所以,他没看到,被绑在刑架上的“宴迢”朝池慎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曲流光含量极高的微笑。
还做了个口型:前辈。
并肩作战这么久,还同居了好几个月,池慎再看不懂他的意思就真成傻子了。
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道:“那你这次还真猜错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晏勾玉惊讶转身,看到宴迢胸口破开了个大洞,她大口大口呕着血,然后睁着眼,头一歪,没了气息。
池慎冷淡道:“虽然我跟曲流光只是刚好来旅游胜地度假,但既然宴迢是你的人,趁机杀了,还少了个祸患。”
晏勾玉可惜地看了眼刑架上那具尸体:“迢迢是我制作出来第一个有完整思想的人造灵孽,若非她第一次的背叛,我始终对她存疑……还真舍不得杀她。”
池慎拎着鞭子进屋。
显然,真打起来的话,晏勾玉打不过他。
而城堡外围被池慎的虚实界笼罩,除非通过池慎自己画的传送阵,否则晏勾玉绝对穿不过虚实界的屏障。
眼下,他要躲就只能躲到水月镜碎片里就像借由碎片做成的魔方迷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