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衿悠慌忙停下车,厉喝:“住手!”

罗韶华挑眉,回头:“悠悠,果然是你,我就说以这小子的能耐,怎么可能想的了这么周全。”

许衿悠踱步靠近,眸底一片冰冷:“这话该是我说,你用钱收买别人、设计陷害他,难得还不许我们还手?”

她要上前拉开那两人,罗韶华用力的拽住她的左手臂:“悠悠,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认了白家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还不够,还要再认一个?”

“这怎么能算认呢,祁舟本来就是我弟弟。是,思颖宁宇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都会放在心上,何况他和我一个妈。我也不像某些人一样丧尽天良,除了仇恨,眼里什么都看不见。”许衿悠反唇相讥。

罗韶华脸上闪过不悦,可他笑了:“谁说我的眼里只有仇恨,还有你。”

许衿悠丝毫不掩饰眸中的厌恶:“让你的人放开他。”

罗韶华挥手,俩男人带着祁舟退到一边。祁舟恶狠狠的看他,声音中都是狠厉和恨意:“罗韶华,我迟早有一天会弄死你,你这个畜生!”

罗韶华充耳未闻,只是一把抱住了许衿悠:“悠悠,来我身边吧。”

许衿悠没挣扎,用力一巴掌扇过去,被男人敏捷的抓住手腕,她讥讽道:“你一直叫人跟着祁舟是吧?”

若不是如此,他怎么可能会找到这。

“女人太聪明不好,”罗韶华淡笑,叹息,“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你,天真可爱,烂漫纯良。”

许衿悠冷笑:“我却不喜欢以前的你。”

“没关系,你以前对我那样好,只要我们重新在一起,我会让你爱上我。”

“罗总,请你自重,”许衿悠用上全力退开几步,在这和他拉拉扯扯万一要是被回来的裴云骁看见那就死定了,“你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也不信你对我有多真。我要回去做饭了,再见。”

“你敢走,信不信我会让你后悔?”罗韶华收了笑容,多了森冷。

“呵,这才是你嘛,”许衿悠目光如刀:“认识你已经够让我后悔的了,别说这些没用,咱们斗智斗勇各凭本事。”

她到两个男子旁扯过祁舟,祁舟被气的失了大半理智,又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揍他。许衿悠用力把他扯回来,咬牙切齿:“别动,你再敢动一下,老子劈晕你。”

……硬碰硬?她都不敢,谁给的这小子勇气?果然是没脑子。

祁舟怒眸一瞪,怒火沸腾的,许衿悠狠狠拧了他一把,用力拽着他往里走。

“罗总,你我公务繁忙,麻烦您以后少来打扰。还有,有句话我要告诉你,常在河边走,迟早会湿鞋。”

第67章  她的脆弱

裴云骁开车回来的时候,正好和罗韶华擦车而过。罗韶华沉着脸心思都在许衿悠身上没看到他,裴二少却见了。

他眯了眯眼睛,油门倏地踩到底。

许衿悠把祁舟扯进去,如丢麻袋般的摔在地上,怒问:“刚刚从他爪牙下逃过一劫还不知收敛,你究竟要作死到什么时候?”

“他害死了我们的妈咪,还有我爸,夺走了原本属于的财产,让我这几年一直活在夹缝中,我一刀捅死他的心都有!他三番四次的让人开除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又安排人一次次的把我打进医院,上次要不是警察突然来了我这条左腿就废了,我恨不得吃他的血,把他一块块的凌迟处死……”

祁舟气的手都在抖,热血和冲动让他几乎面部全非,那叫仇恨。

许衿悠理解,她也曾这么恨过罗韶华,可是……

她攥住他的肩膀,一字一顿严肃道:“祁舟,上次不是突然,是我看出那段时间罗韶华要对你下手才专门让我的秘书跟着你,警察是她叫来的,不然那偏僻的地方巡警会碰巧到那?快四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冷静下来。罗韶华并不是莽撞之辈,他能隐忍十年虚与委蛇就足够证明他的城府。你想弄死他就不能着急,他这几年肮脏事做的多了,就算处理的再干净,也必定会留下痕迹,未雨绸缪、循序渐进才是唯一能将他连根拔起的办法。你每次都冲动报仇这是在以软击石自寻死路,他处处针对你就是想逼你失控,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许衿悠说的苦口婆心,祁舟也确实有了一瞬间的安静,她手上更用了分力,眸亮的犀利尖锐:“这么跟你说吧,他身边一直有人,你想拿刀捅死他和他同归于尽根本就不可能,反而你会被判刑关进监狱,以罗韶华的关系网,你不可能会出来,只会终身监禁。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一辈子活在痛苦无望之中,却看他站在权利的顶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祁舟身子抖的越发的厉害,他英俊的脸上有一道三厘米长的疤痕,是这几年和那些人混在一起的印证。他痛苦的捂住头,平日里那般的坚强,终是在这一刻崩溃。

许衿悠看着他无声的眼泪,心底颤动。是啊,祁舟再倔强,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他和宁宇一样大,刚刚成年。

出事的时候,他才不过十五岁。

她犹豫了下,紧紧抱住了他。

“别哭,你要把眼泪留着,留到罗韶华彻底倒台的那一天,”许衿悠平日的伪装再也做不下去,此刻的她阴冷又危险,那张美艳的脸仿佛坠入了无边地狱,没有一丝阳光,“祁舟,人再痛总会有一个极限,痛过去了,就没有什么不能忍的。”

她始终记得,她父母的命,许家的公司,宁尘和他的父亲,还有……她决定要调查的事。

裴云骁躲在门口静静看着许衿悠脸上的冷静、沉着、隐忍、狠诀,第一次他真切的看到这样的她,仿佛是难得触碰到她的世界。

这个女人身上就像是有无数层铠甲,她所有的情绪都是伪装,编制成一层网牢牢的把她的脆弱裹在最中间。她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也不想出来。

裴云骁倏然有些心疼,女孩子该是快乐洒脱的,她却扛着那么多的责任,艰难的往前走着,却倔强的不肯停下。

他垂眸。祁舟嘶哑问:“你找到证据了吗?”

许衿悠道:“还没有,不过我已经在做了。”

其实她早就在做了,也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只是不能说,祁舟心绪不稳,搞不好会坏事。

“已经在做,”祁舟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倏然将她用力推开:“我等不下去,我也总得做点什么!”

“祁舟!”

裴云骁慌忙往旁边闪,躲到暗处,眼见着那孩子狂奔出去。许衿悠无奈,大概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卧薪尝胆、十年等候天底下没几个做得到。

许衿悠疲倦的合上眼眸,不过几秒,她就又笑出来。

裴云骁的心复杂的如同五味酱,那叫一个纠结。

他突然不想现在进去,不想辛苦她再笑的那么美给自己看。于是二少做了件很蠢的事,他猫着身子悄悄的溜到旁边的花园中,无意中瞥见窗户玻璃中反射出来的自己,他一愣,这偷偷摸摸的怂货是谁?

……

靠,这是他家!他名下的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