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歆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男人，他从未把她放进眼里，她像只任主人逗趣的宠物，他看着她挣扎，却不为所动。

心底涌起莫名的寒意，姜歆打了个激灵主动退了两步，远离霍霆，而霍霆因她这个动作，脸上闪过不悦。

“大小姐，我早说了，找他没用。”床边跪着的男人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找到一个能救姜瑶的人。

人命关天，姜歆咬着牙，她妥协了，“霍先生，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霍霆逼近两步，看着她，“我要你跟在我身边，永远不许离开。”

他话说得简单，可姜歆知道，他想圈禁她，将她变成没有人权，没有尊严，只知讨好主人的金丝雀。

“大小姐！”一直担忧姜瑶的男人凌厉的视线扫过来，“主人不会同意大小姐牺牲自己的。”

“她受的是枪伤吧，你猜医院接收后不报警的概率是多少？你想好怎么应对警察吗？或者，你忍心看着她死？”霍霆步步紧逼。

姜歆赤红着眼睛瞪他，心里一阵疼痛，多绝情的男人，任由生命在眼前流逝，他却还有心和她谈判。

霍霆挑眉，淡定回看她，又加了一句，“只有我能救她。”

“霍霆，我同意了。”良久，姜歆含着沉重的叹息答应了他。

霍霆得到满意的答案，立刻叫来私人医生进行了简单的抢救，将姜瑶送入他旗下的医院。

抢救室外，姜歆愣愣地看着LED屏上猩红的字幕，霍霆看着发呆的姜歆，突然觉得两人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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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歆，这是陈妈煲的汤，你带着去医院，我让苏特助送你过去。”霍霆递上一个保温桶。

姜歆低着头接过，没看他，也没说话，跟着霍霆身后表情讪讪的苏特助坐上了车。

霍霆目送汽车离开，叹了口气，叫了另一个特助来接他。

那日他用姜瑶的生命威胁姜歆留下，虽然成功了，却是个下下策。

姜歆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她沉默地等着姜瑶抢救成功，沉默地跟着他回了他的别墅，沉默地每日往返医院等待姜瑶苏醒。

除了仿佛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她履行着自己的承诺，的确没再离开过霍霆，可这也不是霍霆真正想要的。

他知道自己这招太过卑劣，知道姜歆在生他的气，他包容着，也跟着忙前忙后想要做点弥补。

姜歆没拒绝，可也不是原谅他的样子。霍霆难得服了软，他对姜歆说，“待姜瑶醒来，任你处置。”

可姜歆只是敷衍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回了病房，陪着昏迷的姜瑶。

霍霆无奈，避免姜歆更讨厌他，他尽量减少了出现在病房的时间。

击中姜瑶的子弹直插心脏，好在有好心人捐献了自己的，和姜瑶做了换心手术，心脏匹配度很高，姜瑶康复的希望很大。

姜歆默默陪着姜瑶，在窗台放了一束她最喜欢的香水百合，她握着她的手，柔声道，“瑶瑶，你都睡了一个月了，小懒虫，是想急死姐姐吗，快点醒来啊…”

许是听见了姐姐的碎碎念，手术后昏迷一个月的姜瑶动了动手指，头一次表现出了对外界的感知。

姜歆激动地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她看着同样一直守在病房里的姜一，有些不敢相信，“姜一，瑶瑶真的醒过来了对吗？你也看到了对吗？”

姜一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出期待，可他还是冷静地说，“大小姐，还是等医生来了确定一下。”

主治医生推门的同时，躺着的姜瑶皱着眉睁开了眼睛，姜歆喜极而泣，连对着跟在主治医生身后听到消息而赶来的霍霆都有了笑脸。

霍霆心下一定，回了姜歆一个微笑，又嘱咐医生尽心照顾，只以为这是姜歆抛出的和好信号。

姜瑶醒了，器官排斥期也平安度过，各项检查结果都是良好，再过几天便能出院了。

姜瑶逐渐好转，姜歆更是天天来医院来得更勤。霍霆出现的次数极少，公司现在就是他一个人在忙，安伯煜回来过一次却失魂落魄，而且他隐隐觉得姜瑶对他产生了敌意。

“姐姐，姜一都和我说了。”姜瑶坐在小花园的长凳上休息，她看着一旁扶着她的姜歆，“霍霆对你不仁，我帮你离开他。”

姜歆摇摇头，有了认命的麻木和苦涩，“瑶瑶，不必了，去哪里都会被找到，何况你到底是救了你，我…”

姜歆摆明了要牺牲自己，姜瑶皱着眉，她刚刚换了心，情绪还不能大起大落，是以她强压着心头对霍霆的恼怒，对姜歆说道，“姐姐，听我说…”

她头一次将自己失踪四年的事娓娓道来，姜歆只是默默听着，并无吃惊的表情。

从姜瑶的枪伤便得知她必然有个不简单的身份，如今姜瑶的话只是印证了姜歆心里的猜想罢了。

“瑶瑶，可你也说自己的势力被警方瓦解了，如今你也就是个在逃的犯人，如何能与霍家相比？”姜歆对妹妹的话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致。

“狡兔三窟的道理姐姐没听过吗？何况我只是被人冤枉，我还有一点人手…”姜瑶看不得姐姐屈居霍霆的威胁下过活，她暴露自己的力量，不遗余力地劝说她。

……姜歆心动了。

以前她不觉得如何，可是霍霆的事让她明白，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那样视人命为无物的，她惹不起他，情动而不得回应的心酸苦楚尝一次便够了。

但是姜歆对姜瑶说，“瑶瑶，别再说这些了，我送你回去。”

当晚，霍霆回了别墅，正赶上姜歆在吃晚饭。

她对他笑了笑，“你回来了，要吃一点吗？”

姜歆主动和他说话，霍霆受宠若惊，叠声应了，姜歆便去厨房拿了一副新的碗筷递给他。

两人无言地吃着饭，霍霆迟疑地问道，“姜歆，今天姜瑶说的事…”

姜歆放下碗，又笑了笑，态度平和，“霍先生，你别担心，瑶瑶没有那样大的本事，何况我能跑去哪里呢？”

那笑里带了些讥讽，她也不问他从何得知姐妹两人的谈话，更让霍霆心虚，他应和着，“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姜瑶似乎并不像你所说那样普通…”

他还在试探她，姜歆在心里冷笑，可面上一片宁静，“霍先生若是不信，便自己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