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铠常常书看到一半便被抱到桌上,上身仍披绒带裘,下身却被扒得精光,臀靠于案缘,敞开了双腿任人顶弄侵犯。
这般姿势行事时,百里守约偏爱面对面地搂着他,头埋进他颈窝闻嗅舔吻,上身也与之紧贴着,将两人具埋入那暖厚裘披中。白绒皮毛掩了内里汁水淋漓的交合处,唯铠一双雪白长腿暴露在空气中,缠于男人腰上,其间脚趾随肢体摇晃而蜷缩攒动,不难见主人深陷欲望时的情热难捱。
倒也不总是这般淫荒无度的,百里守约若是闲时,向来会琢磨着给铠做些新奇的吃食点心他素有一手好厨艺,若用百里玄策的话说,可谓是“只要尝过都说好”,只是他身份尊贵,除极为亲近之人外,他人自也无福消受。
而某日百里守约在厨房里鼓捣一道新糕点时,瞥到身边立着的、正仔细观察他手中活计试图照猫画虎的铠,骤然忆起三年前,他为了讨对自己与朱雀楼皆不感兴趣、只一心想离开这里另谋去处的铠的欢心时,也曾潜心钻研后亲自下厨,给心爱之人摆了满满一桌饱含心意的宴席。
思及此,百里守约又偏过头,用目光去打量正紧盯着他手中动作、神情一派认真的铠,想到他虽面上常做出一副冷淡神态,吃到喜爱的东西时,眸子却总如觅到心爱之物的孩童一般蓦地亮起来,只觉心中喜爱更甚,手上也愈发有干劲了。
铠颇为困惑地睨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读不懂他顷刻间的火力全开。他艰难地试图继续依葫芦画瓢,但过了一会儿,就实在看不懂更跟不上了,便只好泄气服软,开口央百里守约做得慢一些,好让他能学得会。
许是心血来潮,这次失了忆反而对百里守约的一切都颇感兴趣的铠,在某个阳光晴好的冬日,主动提出要给百里守约做些吃的。
心上人愿主动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百里守约自然乐得接受。只是莫说铠如今记忆全失,怕是失忆前于寒星殿中时,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故而纵使他早对着从民间小铺淘来的家常烹饪书籍研究了数日,真的操作起来时,也是手忙脚乱、颠三倒四,最后把厨房搞得烟熏火燎,自己也弄得灰头土脸,才勉强做出了几道尚可入口的吃食。
那食物百里守约自是欣然接受,眉都没皱一下地照单全收不说,反倒还嚼得有滋有味的,倒是铠自己都看不下去,抢了他的象箸挟了几口,抬头有些难堪地望了他,连面上也镀了层羞恼的薄红。
百里守约觉得煞是可爱,但到底不忍他情绪低落,便主动毛遂自荐,誓要教会他烹调饮食。
京城的冬天静谧安稳,雪花于槃阳宫之上飘旋落下,在屋檐树枝积聚厚厚一层,偶时凛风吹过,便散落一地白絮,满目如新羽翻飞。
在这样的日子中,堂前却总是柔风习习,炊烟袅袅,铠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经历中,手艺终于也有了些渐至佳境的意味。
轻松闲散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便到了小年。
如今铠的厨艺虽与百里守约相比还难能望其项背,但也算得上是差强人意,况且他服务的对象左右不过那一人,而那人对他向来是处处满意的。如此这般,铠便也就放宽了心,不再与自己较劲,看百里守约春风满面地为两人的晚膳在灶间忙来忙去,只坚持揽下了制作饭后点心的任务。
用过美膳又食了香甜点心,两人刚互相拉扯着、衣衫不整地倒在床榻之上,却听得门外下人通报,说是花将军来了。
花木兰确实来了,而且除了人来了以外,还给百里守约带了一大箱沉甸甸的东西。
那箱东西当即便被送进了槃阳宫锁放机密的南书房中,藏进了某个暗柜里,而百里守约本人闲散地在厅中与花木兰小叙了一会儿家常,见已至午夜,身边陪着的铠似乎也有些困乏,便提出既然夜深,不如请花将军于槃阳宫暂居一宿,明日白天再叙。
花木兰迎上铠状似不经意间投过来的有些莫测的目光,豪爽地展颜一笑,朗声答应了。
从那天起,花木兰一直小住在槃阳宫中。
白日里她与百里守约一同关在南书房中,不知在研究商讨些什么,一坐便是坐到日暮西斜。铠猜想许是什么机密要闻,从不主动探索,偶尔去为那两人奉些茶水点心时,也并不往那桌案上展开的布满蝇头小字、绘着繁复图像的书页上看,只微垂头沉默地替两人添好茶,耳边听着他们海北天南地侃侃而谈,连关上门时,屋内还隐约传来笑语欢声。
裹了裹身上狐裘暖披,铠转身快步离开,却在那声音全然被抛在身后时,于宽敞庭院中倏然停步,抬头望向茫茫天际。有洁白雪花飘在他衣上,他抬手去接,却见那晶莹于掌心中消融殆尽后,又覆上新雪,最后徒留一手冰冷湿痕。
寒风撩动发丝,吹散一地霜白,远处隐约又传来断续人声,他闭上眼睛,黑暗中浮现某张温润如风的笑脸,竟蓦然觉得,今年的冬日,果然还是太冷、太静了……
百里守约倒并非没在记挂他,他自己走不开,又生怕铠觉得无聊,便嘱人去找了些新奇点心、别致玩意送予他,又特意在北书房添了些铠爱看的游记小说,听得门口推门送茶的动静时,更像是生怕漏了一秒似的,迫不及待地扭头去看……惹得花木兰笑他“身在南轩心在北”,“温柔乡里不思书”。
除夕晚膳后,似是要事已了,又似是终于当够了那两人间的晃眼明灯,花木兰婉拒了百里守约提出的留下来一起看跨年焰火的邀约,朝并肩而立的二人挥了挥手算作告别,便甩着自己的大马尾跨了马绝尘而去了。
百里守约目送花木兰离开,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中,才转过身,看向与他同望一处此刻正怔怔发愣的铠。微斜身子抓了他有些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掌中搓热呵暖后,于指上轻落下一吻:“阿铠,我们回去吧?”
铠偏头转向他,手指安静地蜷在他手心,那深若幽潭的眸光抖了两下,才望进百里守约温和的红眸,觑见那之中坦荡的情深。他不自在地偏躲了一瞬,微颔首,轻轻点头,回了声“嗯”。
焰火嗖地一簇簇窜上天际,于空中炸开漫天火树银花,消散在茫茫黑夜间,徒留几点星火闪动。百里守约的注意力却全然被眼前人吸引,他注视着长腿一跨主动骑到自己身上的铠,惊喜之余又有几分茫然。
晚上用膳时,铠便喝了些酒。花木兰一向能饮好饮,百里守约知她脾性,特地为她供上了自己珍藏的陈年美酒,这边厢花木兰自是与他谈天侃地,喝得酒酣耳热,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边厢安静坐着一向鲜少饮酒只吃饭菜的铠,竟也在不知不觉间饮下了小半壶醇酒。
两人送了花木兰回来后,并排坐在屋檐下等子时焰火,顺便又对夜小酌了几杯。许是借酒壮胆,铠比旁日里喝得多也喝得急了他先是闷头饮了几盏,被百里守约略有些担忧地按住酒壶后,干脆持了酒杯,站起身来踉跄几步行到百里守约座前,撩起下摆一抬长腿,就跨坐着靠向了那人怀间。 ㈨一三㈨⒅三五灵
正那时,子夜的焰火恰好齐齐鸣响于天,百里守约手掌撑了他的背把那不住往下滑的身体抱进怀里,任由铠手中尚存的半盏清酒在他前襟颈项处洒了个精光。
“阿铠……”
他微垂下头,看怀中人半掩了银眸的霜色睫羽扑扇,铠口中醇香的酒气热乎乎地喷在他颊侧,撩得他心猿意马,总想去好好品尝一番那犹带湿气的润红双瓣。
还未及他动作,怀中那人便略低了头,似是不舍得浪费方才那翻倒的美酒一般,伸出滑嫩软舌自下而上地舔过百里守约的脖颈,末了,又像是意犹未尽般,在他略微颤动的喉结处深深一吮,留下一枚暧昧的吻痕。
喉中泄出一缕闷哼,情欲几乎是在瞬间便被全部点燃,百里守约反客为主,握了铠的腰把他更紧地按坐在自己腿上,胯顶着胯,胸贴着胸,低下头用嘴找到他作乱的唇瓣给噙了,抵开后用舌尖深入其中扫荡,探索内里绵软的触感,汲取那犹带酒香的湿热津液。
不同于以往被吻得狠了时惯常的推拒,铠反而主动抬手环上身前人的颈,启唇探舌与他缠得更深了些,那盏白瓷空杯从他指尖滑下落到地上,骨碌碌地不知滚到了哪里去,已无人有暇顾及。
烟花兀自在天空中闪耀,两人在檐下尽情厮磨亲吻。许是觉得热了,铠一手仍按在那人肩背,另一手反向后探扯了自己颈间裘披的系带,厚重白裘落于地面的同时,百里守约已挑开他的前襟,顺着松垮敞开的衣物摸了进去,抚触内里光滑温热的肌理。
纠缠不休的唇舌终于舍得分开,舌尖拉出一条晶亮的银丝,很快被冬日夜间的冷风吹断,在唇边落下微凉的触感。百里守约怕他着凉,刻意聚了内力在掌上,让热烫掌心贴着他赤裸的皮肤一片片熨过去,激得铠轻呓一声却没躲,转着腰蛇一般地更往他怀里钻。他的腿半曲在两侧,脚尖堪堪着地,柔软臀肉随扭腰的动作于身下人胯间磨个不休,几下便蹭起了一个明显的硬热鼓包。
“阿铠今天怎的如此热情?”百里守约虽犹带余裕,声音却已然沙哑,甚至隐约带些颗粒感,显是身心皆因怀中人而躁动难安。
“守约,守约……”
铠并不回答于他,只哑着一把好嗓子,含了醉意轻轻唤他的名字,杀伤力不减反增。他似是等得有些躁了,主动执了那人的一只手置于胸前,挺了皎白胸膛用那一点软热红尖去研磨他的手心,另一只手攀下去利索地抽了那人裤间腰带,探进去摸他已然沁湿亵裤的肉柱前端,求欢意味显而易见。
“阿铠”
开荤后就没见过铠这般主动模样的百里守约哪里把持得住,差点被他挑逗得直接泻出来,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嘭嘭嘭地跳,响声几乎震耳欲聋。倒让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与铠的初见,那时那左胸脏器也是这般,兀自轰鸣不停,几乎要跳出喉咙,一呼一吸间无比清晰地昭告他,此生必历此情劫,纵穷途犹自不悔。
他微走神的片刻,手上的动作自然怠慢了,直到颈间倏忽一痛,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铠给咬了一口,那人叼着他的颈子磨牙,话语像是挤出唇间,因酒意含含糊糊的,倒像是在撒娇一般:“守约,你现在在想谁?”
朱雀尊上是何等伶俐敏锐的心思,听得他问话,又联想一番这几日来的种种,瞬间便明了了这人今日反常的缘由所在。他心间一片软热,整个人像是要被颈上那含了酒气的过烫气息给醉晕融化了似的,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连出口的话语也不觉间带了几分游浮:“阿铠,你这是……吃木兰的醋了?”
听得那个名字,铠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眸子湿漉漉的,他的两颊浮着不知是被酒意还是被情欲染上的晕红,嘴抗拒地抿起来,手下动作却不客气,蜷指握住百里守约在他掌心里翘得老高的肉杵,狠狠地抓了一把。
“唔……”喉间泄出一声轻吟,揶揄不成反被人捏住了命根的百里守约却半点没生出危机感,只觉得心上人这样子可爱得紧。他心中自知答案,故而不再强求回答,握了那人垂在侧边的另一只手放于自己胸前,一同安静聆听着那之下怦然跳动的心脏。
“我爱你,只爱你,”百里守约说着,只恨不能把心剜出来给他看一般,眼睛直直地望进铠淡色的瞳孔中,“我一直都在爱你,阿铠。”
他们不常说爱,床笫之间自有其他说不完的淫词艳语,说爱反倒显得遭情欲驱迫似的,而百里守约无比确定,这脱口直言的爱意与他此刻膨胀的下半身无甚干系,他对面前人的情动,从来由心而发,扎根于行。
除了情事里被做到极限时,百里守约很少看见铠哭,但此刻那浅银眸中水光流溢,竟陡然落下泪来。他忙用唇去接,却觉那泪咸苦涩然,烫得自己心尖一颤,随即便是汹涌而至的心疼。抬起手臂把他拥得更紧,轻吻不断落在怀中人眼睑颊侧,直到用体温全然蒸干了那泪痕,才顺着向下吻住他的喉结,再挑起彼此的情欲来。
最终铠攀着他的肩,被他掐了腰面对面地进入,骑乘位让那前端顶得很深,像是整个人自下而上被穿透了似的。铠却好像浑然不觉不适,双腿半撑在椅缘两侧,主动在他肉柱上起伏着吞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