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大汉严正以待,我轻松地按按手脚作了个暖身。不是我小看他们,反而因为他们十个都是真正的高手,我才更要认真地拿出我的真本事。

自从高中那次为了千栩而将人打成重伤后,我父亲就和我约定,以后和人对招都只能使用八卦拳,因为八卦拳练的不只是拳法,更重心性的修养,他觉得我性子太躁,太冲动,希望借由八卦拳让我变得沈稳一些,而且八卦拳重武德,没有严重的杀招,一招一式重气沈心稳将对手的攻击反制回去。

若非紧急状况,他不准我使用八卦拳以外的武术,就怕我再次犯下严重的错误。

而这些年我都谨遵他的要求,再也没使用过八卦拳以外的武术,即使他已经不在了。

“开始!”慕蓉婉的声音扬起,十个人朝我围了上来,虽说是不以性命拼搏的比赛,但一场恶斗仍是免不了的。

一打十这种事我不是没经验,更多人我以前都打过,但以前打的都是没多少底子的小混混,而这次个个都是经验丰富,受过训练的武术高手。

一人朝我正面攻击,另两人就算准我闪避的方向守着等我自投罗网,我擒住正面袭来人的手腕反折,脚上用力将他踢向那两人身边,同时迅速地欺身上前攻击,在各打了他们一拳一脚后,又三个人凑了过来。他们不像一般的混混只会上前硬凑攻击,自乱阵脚,他们维持着三人三角最佳攻势,只要我一击破立即有人上前递补空缺,如此合作无间,就算他们一时拿不下我,用车轮战也能将我体力耗尽。

几回对招下来,我大概了解他们攻击的模式和每一人出招时的弱点,我爸曾说我有很好的动态视力,敏捷的反应能力,在武术这一块上可称得上是天才。是不是天才我不敢自夸,但在打架这一块上,我倒是从未输过。

既然已经看出每一个人的弱点,我就不再拖拉。抱拳肘击我左边人的胸骨,膝踢正前之人的下巴,脚根一转,再顺势将右边的人飞踢出去,一口气破了他们铁三角的阵容。

他们剩下的人或许被我吓了一跳,看向我的眼神愈发认真凶狠,立即再补上三人围住我,这三人稍微难缠了一点,一个不稍我被人踢中后背,脚下一个踉跄地往前倒去,另一个人立即上前毫不客气地伸脚往我脸上招呼,我来不及闪,本能地伸手去挡,却没挡得完全,被踢了个头昏眼花。

“裴依!”我听到晨宇在场外紧张地大喊,不过比赛已经开始,除非有胜负,否则没有谁有资格喊停。

我只晕眩了一下,随即站稳了身子,嘴角有些刺痛,口中尝到了一点咸腥味。

我用姆指擦去嘴角的血,自从我听爸爸的话安份下来,不惹是非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让我受伤过了。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校外的混混给我起的外号疯狼。其实是从台语的肖查某郞改来的,也有另一个涵意是指我像狼一样,一见血就凶性大发,毫无理智。

虽然是外面那些混混因为打不过我而夸大的说词,但不可否认的是,一见血的确会让我有种天生争斗的本能被激发的感觉。

感觉肾上腺素分泌、热血上涌,全身充满更激昻的斗志。

我瞪着打我的人,脚步一蹬,向他冲去,快速地逼进他,在三招内卸下他的攻击,正要朝他的要害打去时,另一个人冲了过来,我马上改变攻击,改挟着他当支撑,跳了起来,用俗称的剪刀脚夹杀冲来人的脖子,一个扭腰,两个人都被我压在地上,因气管受到压迫而短暂昏迷。

剩下的人对我能短时间击败他们中的五人感到惊讶,其中一人更是眯起眼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没等他确认完,另外四个已经冲来将我前后左右团团包围,我必须承认被血刺激到的我,打起架来像个疯子,像是开关被打开一样,出招毫不留情,有多狠打多狠,别人碰我一下,我敬他一拳,别人推我一掌,我还他一脚,如此你来我往,我与四人打得难分难舍,纠缠不休。却在这时听到有人大叫:“我想起来了!这女人就是从前那个小女生!”

24章 (24)告白

所有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有慕晨宇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比赛的结果毫无悬念地我赢了,我就说论打架,从小到大我没输过,虽然身上挂了点彩,不过那十个人比我还惨。

慕家专属的家庭医生很快地就来为我和那十个人检伤上药,包扎伤口的熟练度像是习以为常一样。

慕蓉婉显得十分开心,那眼底放光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物一样,立即宣布要摆酒庆功。

白虎堂和黑龙堂的两个女孩虽然面露不甘,但还是秉著风度向我道贺,我后来才知道这个比赛持续了好几年,每年都有好几个挑战者,却没有一个成功过,而白虎堂和黑龙堂这两个女孩更是挑战了不止一次。

今年白虎堂和黑龙堂的老大更是联合要求慕蓉婉降低门槛,他们都觉得凭一个女生要挑战十名大汉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外面的服务生才会说夫人恐怕顶不住压力……云云。

谁知道今年杀出我这个程咬金。

“我就说一定有这样的女人吧!”慕蓉婉的眼神里满是得意,看着比慕晨宇还要开心。

混乱的大厅很快被训练有素的服务生清理干净摆上一张张酒席,我不禁惊叹这种说摆酒就摆酒的实力,究竟要多有钱才办得到?

“来,你叫何裴依是吧?”慕蓉婉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迎我到主位上。“我可以叫你小依吗?你今年几岁?武功是在哪学?学多久了?这么这么厉害……”

慕蓉婉的热情和直率让我和她几乎是一拍即合,忘我地聊了起来。白虎堂和黑龙堂的堂主,也靠过来向我热情地向我道贺,态度和一开始有着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比赛完的热血,和得胜的喜悦让我一时飘飘然,忘了原先来此的目的,直到几杯黄汤下肚后,慕晨宇才逮著空档扯着我的手要带我离开。

“这酒都还没喝够呢!怎么就要走了?”慕蓉婉不满地瞪着晨宇。

看着晨宇难得沉着脸的样子,我才猛地想起我原本来此的目的,赶紧起身说:“抱歉婉姐,这酒下次再陪你喝个够!”

一声婉姐逗得慕蓉婉笑开了颜,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约好啦,下次我找你可不能推脱!”

“那当然!”我用手握一下慕蓉婉的手,已经将她当成忘年之交般。

白虎堂和黑龙堂的人见我要走,纷纷围上来要留人,晨宇怕我被拖住走不了,拉着我的手特别强硬,我心里暗自窃喜,顺着他任他拉着,边走边和大厅中的人道别:“走啦,下次再约……”

步出大厅,晨宇还是没放手,一路拉着我走出大门,夜里带着冷意的风隐含着昙花香气扑面而来,让我因酒意而晕晕然的脑袋瞬间清醒不少,看着慕晨宇拉着我的手,不停地笑着。

慕晨宇走到门外的围墙边停下,回过头见我笑的样子,清雅的脸上难得显了怒气。

“何裴依,你到底在想什么?”即使生气,他的声音还是被教养克制着,压抑着声线,不高也不低,只是难免急促了著。

“当然是想你啊!”我看着他难得生气的样子,笑开了嘴,牵动嘴角上的伤让我忍不住皱眉嘶了一声。

“你!”慕晨宇看起来又气又无奈,最后还是按不下对我的担心,靠了过来,抬起我的下巴,仔细地看着我脸上的伤,眼中尽是对我的心疼。

我伸手将他的头往下压,对着他的唇亲了下去,趁他错愕的时候很快分了开来,调笑道:“亲亲我就不疼了!”

慕晨宇红著脸将头撇开,显然拿我无可奈何,一会才闷着声说:“你到底来这里作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捧着他的脸,强硬地将他转过来看我。“当然是为你来的。”

慕晨宇红著脸,表情不知所措,想挣脱我的手又不敢太用力,避不开我直视他的眼睛,最后只好垂下眼。

“那不是只是当下的说法吗?我是说你别把话说得那么暧昧,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我将脸靠近他,带着酒意的呼吸暖暖地吐在他脸上,逼他只能看我,他想躲、想闪,脚步忍不住后退。

我跟着逼近他,直到他退到围墙,再无退路,只能看着我,向我屈服,露出如小动物被逼急的眼神。

“何裴依,别这样,我、我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有什么好让你误会的?”我看着他,逼着他吐出真心话。

他不堪地闭上眼,不愿看我,“我会误会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