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这一切,骨力裴罗检查了各个把守点。而后回到军营,去了地牢。
燕琼在这地牢关了一天了,除了被尉迟文茵下了毒浑身无力之外,尚没有其他不适。尉迟文茵倒也是闲得慌,从早到晚连吃饭都在地牢,就是为了看着燕琼。燕琼颇有无奈,“郡主没有其他正事可做吗?”
“看着你就是正事啊!”
“……”罢了,想避开这女子逃走,肯定是不可能了。
也不知道小九现在怎么样,千万不能动摇心思啊。
“你倒真是闲,眼看着就要开战,还有心思在地牢里看战俘。”
听到声音,燕琼抬起头看向前方,只见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走进来。他一双碧色的眼睛如野兽一般充满战性,将燕琼从头到脚都好生打量了一番,用不熟练的汉话说到:“我没想到燕将军文质彬彬,却是能得封狼称号,骨力裴罗实在是佩服。不知道,我这表妹可有怠慢你?”
尉迟文茵看见来人,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怯怯地说到:“五哥哥,你来了呀。”
原来这人就是骨力裴罗。
看尉迟文茵对这人似有忌惮,燕琼心里想着要如何措辞才合适。他刚要开口,外面就有人急急忙忙进来回报。
“将军!敌军有人叫阵!”
骨力裴罗微微侧了一下头,问到:“来叫阵的是何人?”
“是封狼狼首燕琼!”
“燕琼?!!”骨力裴罗心中一惊,“你确定是燕琼?!!”
那这个人是谁?!!
燕琼也是万般疑惑,可他见骨力裴罗和尉迟文茵都吃惊地看向自己,便决定将错就错,“裴罗将军,我只是一个小兵,你怕是抓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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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的时间提前了一天,没想到大凉还敢派人上前叫阵,骨力裴罗觉得大凉的秦王是个二百五,如此挑衅,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他仍是有所担心的,倒不是怕梁玉?Z这个没打过仗只会纸上谈兵的指挥,怕的是那叫阵的燕琼。于是他叫人又去阵前打探,回来的人报,说是战前挑衅的队伍领兵的是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手执泰阿剑,树的还是封狼军的旗子。
戴着面具,手执泰阿,看来是燕琼没错。
“你到底抓回来个什么玩意!”
骨力裴罗呵斥尉迟文茵,尉迟文茵一时也慌了,“我抓他的时候,他确实带着面具啊!”
“他戴着面具就是燕琼,那你说,外面那个是谁?!!”
“我……我哪知道啊!”尉迟文茵干脆破罐子破摔,“管他是燕琼还是鹤琼呢,本姑奶奶出去会会他去!”说完,她便出了牢房。
骨力裴罗瞥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向被绑着的男人,冷声道:“面上还有墨刑,你是戴罪发配到边关的,竟然敢冒充燕琼,胆子也是不小了。”
这话戳到燕琼的痛处,可对方不知他的身份,他也就只得装下去,哀声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没说我是燕琼,是郡主错把我当成燕将军抓回来的。现在你们知道自己抓错人了,就行行好把我这个小兵给放了吧。”
见对方胆小懦弱的样子,骨力裴罗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听说燕琼从不畏敌,没想到教出来的手下胆小如鼠。不过不管你是谁,都是我军的阶下囚。况且你们大凉刺杀突厥可汗,却把此等罪名按在我的头上,实在是叫我不爽。若是联军攻进来,我就当着燕琼的面,说你是刺杀突厥可汗的刺客,然后杀了你。”
对方一甩袖子,转身离开。燕琼在后面急声喊道:“诶,裴罗将军,我虽然是个小兵,但是我知道他们行军的路线和兵力布置,你放我走我就告诉你!”
可任凭他怎么喊,骨力裴罗也不回头。燕琼心中冷笑了一声――也是,谁会相信一个胆小如鼠的小兵的话。
不过骨力裴罗,就算没有不是燕琼带兵,你今日也难以逃脱。
安运河岸的两边,封狼军与骨力裴罗的铁甲军隔岸对立。如今正是寒冬腊月,安云河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渡河不用船只。可还未渡河,先行叫阵,若不是底气十足,且不敢如此放肆。可封狼军也不前进,只是在原地列队而站,好似在等待什么。铁甲军受命骨力裴罗,没有裴罗将军的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种对峙极为诡异,传说中封狼军的将士个个如野兽一般杀伐残忍,狼首燕琼更是冷血,手起刀落从不眨眼。如今这个叫人闻风丧胆的煞星就在眼前,虽是不言不动,却也叫人不寒而栗。
过了一会儿,铁甲军让开一条道,只见一个女子出现――尉迟文茵驭马前行,到了河岸边上,一队将士立刻护在她前面,举起弓箭对准对面的封狼军。
见对面有动静,封狼军的众人也立刻戒备起来。狼首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高声说到:“骨力裴罗是吓得要当缩头乌龟了吗?竟然让一个女子应战。”
尉迟文茵却对他的挑衅充耳不闻,隔着一条河,她不怎么能看清对方的模样。于是喊道:“你是燕琼?”
对方回答:“在下正是燕琼。”
“那我怎么还抓了个燕琼!”
听那女子这样说,狼首微微一顿。站在他身旁的路行之和林邵也是心有震惊,可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只听狼首接着喊到:“哈,韦护现在要用这种把式来糊弄人了吗?我若不是燕琼,又怎么能领封狼军来战。你们是故意耍诈吧?小娘子,这种过家家的把戏,你还是留着和你的小姐妹们玩吧。”
尉迟文茵本来就是个暴脾气,自幼师从大巫师,性格刚烈火辣,从不服输男子,更别说被人看轻了。听这男人如此看不起她,尉迟文茵简直要火冒三丈,怒声吼着:“姑奶奶我说的事就是事实,哪轮得到你这个野痞子来质疑!”
狼首大笑两声,道:“那你抓的那个燕琼呢?何不带出来让我见见?”
“他现在关在我军的牢里,是我的战俘,凭什么你相见就见啊!”
狼首闻言,立刻看向林邵,林邵微微点头,与路行之对视了一眼,赶紧离开了。那狼首接着说到:“那我就只能打到你们的大营里,按着你的脑袋让你指认哪个燕琼咯。”
“哼,狂妄自大,今日你休想渡河!”尉迟文茵冷兄一声,一抬手,只见数千精骑从后方涌上来,他们手持弓箭,直直对着河对岸。封狼军这边弓箭手也准备就绪,就等着狼首发号施令。
“哟,准备得挺充分啊!”尉迟文茵说,“那咱们就这样耗着,看谁能耗得过谁。”
林邵一离开军队,就快马加鞭地往北面李长风领兵驻扎地跑去――秦王在此等候多时,一听林邵来了,急急忙忙的到了山脚之下,见着骑马而来的林邵,便跑了过去,张口就问:“可是有消息了?”
“燕将军被关在骨力裴罗军营的牢里,听对方口气,应该还活着。”
梁玉?Z闻言,悬着的心算是稍微平复了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抬头看向林邵,严肃道:“让众将士背着机关,绕到西面,背后进攻。”
骨力裴罗,本王要让你跪地求饶!
两军对战,比赛的除了兵力武器,还有计谋和耐心。骨力裴罗得知封狼军迟迟不渡河,便知道对方是在拖延时间。看来他们这次的主力不在中路,那便是南北两面。北边是太姥山,常年积雪,行军不便,看来大军会从南边进来。
“让苏牧格守好南边的关口,告诉他,本王一刻之后,就带兵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