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师,我是学生,哪有老师问学生从哪学起的?”
燕琼点点头,“想来殿下也是有点底子的,不如就从先从最基本的角力开始吧,之后我再教你刀剑枪棍的招式。”
梁玉?Z看他指了指旁边的角逐场,挑了挑眉毛。然后走到场中,喊到:“有谁想来与本王一战啊?”
那些将士们思及秦王身份,自是不敢上前。林邵又怕众人拂了梁玉?Z的面子,便拍着胸脯上前,说:“我来。”
可他还没踏进圈里,就被梁玉?Z呛了回来:“你小子鬼机灵,万一放水怎么办。”他看向路行之,道:“小路,你来!”
“我?”路行之有些吃惊,他看向燕将军,见将军点头,便向前走去。路过林邵身边时,还听见林邵小声说:“好歹是拜把子兄弟,你可轻点摔他。”
路行之瘪瘪嘴,心想你不说我也知道。
于是这场角力就此开始,虽说路行之把者自己力气,可梁玉?Z这身板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还没两下就被推倒在地。梁玉?Z被摔得屁股疼,可他不服输,又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再来!”
“我来和殿下比试一下!”
那些将士们见秦王颇有斗志,也被感化,上来与梁玉?Z比试。
看着秦王殿下摔倒又爬起来,萧文宇有些担心,他小声对燕琼说到:“您为何不直接教授殿下武艺,反而让他和将士们对战?”
“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要靠自己得来的。我若教他,他就算是学了一身好功夫,也得不到将士们的尊敬。倒是让他和将士们一起训练,不仅能让他学到东西,还能让他体会到将士们的不容易,也好与大家亲近一些。”燕琼深吸了口气,“他终究要站在高山之巅,我希望他俯瞰众人之时,眼中不是高高在上的傲气,而是壮志凌云的霸气。”
他看向梁玉?Z,只见他又换了个对手,这次他从前几次失败了之中摸出了点门路,尽量压低重心,着重观察对手下盘的纰漏,抓住时机,一个翻身将对手压到在地,众人不禁叫好。他站起来,拍了拍双手,看向燕琼,见那人也为自己鼓掌,胜利的喜悦就愈加充实。
于是他又喊到:“再来!”
如此过了大半天的时间,等梁玉?Z歇下来,方才觉得浑身疼的慌。燕琼给他打了热水,让他洗把脸。他接过热毛巾,擦过脸,然后就这么往地上一躺,四肢大开好不舒坦。
“累了?”
“还行。”梁玉?Z说,“只是觉得以前我学的功夫,大都是花拳绣腿,派不上用场,有些可惜了。”
“倒也不是。殿下以前所学,是为强身健体。而今所练,是要杀敌保己的。各有所需,何来无用?”
“什么话到你嘴里都是有理。”梁玉?Z对燕琼招招手,“你过来。”
“嗯?”
“你也躺下来。”
不知道这孩子又搞什么鬼,燕琼在梁玉?Z的身边躺下来。梁玉?Z对他笑笑,然后指着天空说:“你看。”
燕琼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丝丝袅袅的云彩为浩瀚星空蒙上一片朦胧之色,却不见月亮。
“你说,月亮去哪了?”
“隐在云彩之后。”
梁玉?Z却说:“我看他是偷听了你我昨日的对话,去找相思之人了。”
燕琼不禁一笑,却听梁玉?Z接着说到:“我初来满城之时,心中多是不安的。好在有你作伴,虽是时常思念家里,可有时候会觉得,与你这样一直望着西北的夜空,也是好的。”
听他如此诉说,燕琼也有点动容。他想起来他刚来边关的日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既然是自己受过了苦,绝不能让小九再受一次。“可是我还想着,有机会能去别的地方。”
梁玉?Z问到:“你想回帝京吗?”
燕琼摇摇头,“我儿时曾寄住在武安君白桢良白公家,那里依山傍水,鸟语花香,有我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你说邯郸?”梁玉?Z想起来自己在书上看到的关于邯郸的记载,“虽是黄粱一梦,倒也是个好地方。不如以后我带你去?”
燕琼见他天真模样,笑出声来,“小九还是快点长大吧。”
又打趣自己年纪小,梁玉?Z不满道:“放心,用不了两年我就比你高大威猛的!”
只是四季交替,时光荏苒,莫使风雨去,只叹匆匆。
生灵瞬息万变,却也好似从未变过。恍然四年过去,又入隆冬,银装素裹之下人世也变得静谧安详。
相比之下,军营校场之上倒是热闹许多――今日是腊月初一,正是考核之日,将士们聚集在校场,进行角力比赛。
此时擂台之上正有两位男子角力。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约摸二十出头的样子,是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神态颦敛守放自生威仪,可一笑起来,又是八面玲珑。尤其是那双丹凤眼,自带三分笑意,可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他与对手互不相让,对方企图从下路进攻,他紧着躲闪,看准时机右腿压制住对方下肢,然后双手由内而外用力,一下子就将对方摔趴在了地上。
赢了的男子伸手去拉他,笑着说到:“你小子可别放水,再来一局!”
那摔在地上的男子握住他的手站起来,然后叹息道:“我哪有放水,是你长进太快,我现在都打不过你了。”
“我看是你疏于练习,天天心思都花在路行之身上了吧,林大郎君?”
林邵白了他一眼,道:“我是思慕心上人,你呢,不也天天惦记着燕琼燕将军?”
“诶,我看你是找打是吧!”
“秦王殿下!”
他刚要和林邵好好比划比划,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头一看,正是燕琼。
这五年他依旧没变,一身戎装,戴着寒铁面具,却是愈来愈叫梁玉?Z在意。
哇哈哈哈哈,咱们小九终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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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山野间,皑皑雪色雾。方才在校场还是晴日映雪,可刚走到营帐边上,这大风就突然袭来,卷起漫天雪花。燕琼领着梁玉?Z赶紧进了营帐,然后又拿了大氅要给他披上。对方却说:“我这刚比试完,浑身都冒着汗呢!用不着。”说罢反而将那大氅给燕琼披上。
燕琼觉得这样不妥,“就是身上着了汗,才得穿的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