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点点头,“……聂娘子,我可真羡慕你和傅少卿。”
“哈,我还羡慕你呢!”聂馥笑着说到,“你是医者仁心,萧副将是保家卫国,真是神仙眷侣十分般配。你们啊,定会长长久久,幸福美满的。”
听着聂馥祝福的话,阿檀却是越觉得难过。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如常。“我把这药材再检查一遍,然后给你煎药。你身子不便,去躺着休息会儿吧。等药好了,我叫你。”
“嗯。对了,我做了一点饭菜,温在厨房呢。你可不要光顾着我,记得去吃啊!”
“好。”
等聂馥躺回床上,阿檀拿着药材还有药罐子去往厨房。他盯着那包药材看了片刻,然后捡起所有的川乌,装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次日阿檀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昨日的药材抓错了,今日得去重新抓,叮嘱聂馥一定要好生待在屋里,那也不要去。聂馥也没多想,安安稳稳地等阿檀回来。到了下午的时候,傅朝生来看她了,还带了两个人。
“王爷,将军!你们回来了!!!”见着秦王和燕将军,聂馥是又惊又喜,“你们这一路可是平安?”
“平安。”燕琼这么应了一声,“阿檀呢?”
“檀医师出门帮我买药了。”聂馥高兴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檀医师昨天还跟我念叨萧副将,他知道你们平安回来一定很开心。对了,萧副将呢?”
燕琼闻言,却是沉下脸色。聂馥正是疑惑,只听秦王低声说到:“萧副将捐生了。”
“萧副将死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聂馥急声问到:“萧副将怎么会死呢?”
梁玉?Z叹了口气,缓声说道:“是千机阁的魑魅魍魉,想来是太子派来杀本王的,却是叫萧副将殒了命。”
傅朝生扶住自家夫人,温声安慰她:“我知你心里愤怒难过,可眼下境遇困难,你也得注意身子,莫要再让王爷和将军为你担心了。”
聂馥也知道此时心情冲动反倒误事,她压住心中怒火,问到:“那萧副将的尸首呢?总得给檀医师有个交代。”
提起这个,燕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他怒声骂到:“梁玉琨那厮当真是丧尽天良,竟然把文宇的头颅砍下来挂在西市口示众!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文宇报仇!”
如此残忍的手段想想也让人觉得可恨可怖,聂馥差点站不稳身子。昔日并肩作战亦师亦友的亲近之人,却是被人杀害,死后还要被这般侮辱践踏,她如何能静下心来。
她想起昨日阿檀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突觉不好,“萧副将的首级是何时挂到西市口的?”
“昨日。”傅朝生答到,“已经整整一天了。”
聂馥闻言,赶紧着去翻昨天那包药材,果然没了川乌,“不好啊,檀医师他肯定是知道萧副将惨死,要去报仇了!!!”
“今日陛下的病情还没有起色吗?”
“回贵妃娘娘,陛下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听太医这样说,乔菡柔这心又揪了起来。自她知道陛下所中之毒为迷魂散之后,就想尽办法寻得解药,可她的大儿子却是察觉了她的异动,立刻派人监视她,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好在梁玉琨允许她探望陛下了,她在陛下身边服侍,这心情也就稍稍安慰了点。
她们母子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太子前来的时候,她便退出太华殿,紧着去御膳房亲自为陛下准备点好吞咽的食物。梁玉琨见乔贵妃匆匆忙忙地走了,直觉得自己这母亲可当真是胆小,见着自己亲儿子跟见着鬼似的躲。
出了太华殿,乔贵妃去往御膳房。此时正是准备午食的时间,御膳房里的宫人忙得不可开交,见着乔贵妃来了,管事的内侍立刻迎上去,好声说到:“贵妃娘娘,您身份尊贵,想吃什么吩咐一声便好,怎么亲自来了?”
“无事,本宫来看看午食准备的如何。”
那宫人听贵妃这么说,立刻答到:“贵妃放心,咱们御膳房做事向来仔细,现下正在准备药膳,您让给太子殿下煮的杏仁粥,也已经送过去了。”
乔贵妃闻言一怔,“本宫何时让你给太子殿下煮粥了?”
那宫人见乔贵妃面色困惑,小心答到:“方才是您宫中的内侍过来说您体恤太子辛苦,让给太子煮一碗杏仁粥养养胃。那内侍都提着食盒走了好久了!”
这话让乔贵人心下一惊――有人冒充的本宫的名义给太子煮粥?!
……是有人要害琨儿!!!
跪在皇帝床前,梁玉琨可谓是伤心至极,连说话都期期艾艾的――他这段时间一直如此,佯装得孝顺,旁人看了还真有点心生怜悯。
可谁知道谁心里是怎么想的。
太医给皇帝施完针,就退下了。殿内无其他人,梁玉琨瞬间收起了眼泪,他刚站起身来,外面却是有宫人来报,说是贵妃娘娘给太子殿下煮了杏仁粥,特命人送过来。
“呵,看来本王的母亲还是关心本王的。”不禁心生感慨,梁玉琨让那内侍把粥放下,“回去告诉乔贵妃,劳她惦念,让她也保重身体。”
可他说完,那内侍却是没有离开。梁玉琨瞥了他一眼,问到:“还有何事?”
“贵妃娘娘说了,这杏仁粥得趁热喝。”那内侍跪下,把那碗粥举过头顶,低头说到,“看在贵妃娘娘一片心意的份上,太子殿下还是现在喝吧,奴婢也好回去告知贵妃,让她开心开心。”
梁玉琨闻言一笑,说:“贵妃这时候倒是表面心意了。也罢,省的旁人说我不孝。”言毕,他伸手接过那碗粥,刚要起一勺,乔贵妃却是冲进了太华殿里。
“不能喝!”
梁玉琨闻言一愣,谁知那跪着的内侍却是从袖口掏出来一把匕首,直直刺向梁玉琨。梁玉琨立刻起身后退,只是腰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那内侍又要杀梁玉琨,却是被赶来的千机军一箭射中的脚腕,当即跪倒在地。
千机军立刻上前捉拿刺客,乔贵妃赶紧跑到儿子身边,看着他腰上的上,急声喊到:“太子殿下受伤了,快传太医!”
齐归沈也赶来了,高声喊到:“大胆贼人,竟然敢谋害太子殿下!!!”
梁玉琨却是一点也不急,他看着手中的杏仁粥,冷笑着说到:“方才本王还不解,平日里对本王漠不关心的贵妃娘娘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本王,还给本王送粥。原来,是有人想毒死本王。”他看向被押在地上的刺客,问:“你是秦王派来的?”
“呸!梁玉琨,你作恶多端,罪大恶极!谁人不想杀你,何须受人指使!”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本王说话!”
齐归沈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对太子说到,“殿下,此人我认得。他是封狼军的军医阿檀。”
“啧,梁玉?Z手下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一个军医来刺杀本王。”他轻蔑的看了阿檀一眼,“想来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就心甘情愿听秦王的话,来杀本王?”
阿檀闻言,却是大笑起来,“无冤无仇?!!梁玉琨,你残害忠良徇私枉法,多少人因你枉死!封狼军戍守边关,浴血沙场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你却把封狼将士的头颅挂在西市口任人侮辱!!!你不得好死!!!”
这话可是激怒了梁玉琨,他当即卡住阿檀的脖子,举起那碗毒药就要给对方灌下去。“我不得好死!我先让你死!!!”
乔贵人紧着上去拦住梁玉琨,喊到:“琨儿,你不能再杀人了!你已经杀了封狼将士,再当着你父亲的面杀人会被人唾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