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我抿了抿杯中的红色液体,那么苦,那么涩。如同我此时的心情。
然后我翩然转身下楼,甚至不忘给他一个灿烂的回眸。
只是当我再上来的时候,已经换过了衣服。宽大的睡衣下,是一具年轻的身体。
我站在门口偷偷的看他。
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黑漆漆的,其实什么都看不见。我一步步朝他的床边走去,也一步步走进了黑暗,走进了永无光亮色彩的地方。
他的呼吸粗重,整个身体都仿佛在颤抖。当我冰凉的手碰到他的额头,他便猛地搂住了我。
其实我紧张急了,紧张的整个身体都在抖,明明是夏日,却如同进了寒冬。
可我还是轻轻搂住了他,亲吻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脸颊,他的唇。他颤抖着,努力着,却终于在我的亲吻里失去了理智。
衣袂翻飞,片片落地。
我就着月光,眼看着睡衣划出一道显眼的曲线,终于微微阖了眼。
而那一份尖锐而撕裂般的疼痛出现的时候,我忍不住仰起了头,发出一阵无声的嘶吼。
被撕裂的,其实并不是那一片小小的膜,而是一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明明已经是流干了血,变成了苍白色,却还是会疼,疼,疼。
疼入骨髓,永世不得超生。
我这么卑劣,这么卑劣的,拿身体去赌了幸福。可我知道,我换来的最多也就是一具身体,永远都不会是一颗跳动的心。
在顶端要爆炸的那一刹那,我的耳畔仿佛听到了我自己的冷笑声。远远的,小小的,却是声声入耳,清晰可闻。
紧接着,那一股轰鸣就让我迷失在了宇宙里。可是在迷失之前,我分明在想着,死死的想着一个问题,一直到最后却都没有想通。
分明是这样荒谬的游戏,我为何偏偏却要做的如此的乐此不疲?
哈皮生活一 《还来月如钩》沈绿衣 ˇ哈皮生活一ˇ
下午刚过一点半,绾绾就打电话给他,兴高采烈地问:“今天忙么?”
“不忙。”傅烬阳正从电梯中出来,问,“怎么了?”
“那几点能回来?想吃什么?我好早点准备。”
傅烬阳心情大好:“我下班就回去,你想吃什么?”
叶绾绾难得的顺着他:“你说吧你说吧,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待遇高吧?”
他都可以想像的到,电话那头的叶绾绾神色活跃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傅太太,你会做些什么?”
被称做傅太太的那人大言不惭:“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傅烬阳站在大堂里低低的笑出了声:“那你就倾囊而出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叶绾绾听出他语音里的不怀好意的嘲笑,忍不住朝着话筒龇了龇牙,也不管傅烬阳说什么,径直就挂了电话。
傅烬阳听到手机传来的“嘟嘟”声,把手机拿到眼前来推合,盯着屏幕上那张大大的笑脸忍不住抿起了笑。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连眼底都是笑意隐隐,最后不得不用手机掩在了脸前挡了挡,才控制好表情,继续朝公司门外走去。
前台的菲菲和小凡见傅烬阳走了出来,齐齐行礼:“董事长好。”
等抬头的时候,菲菲忍不住戳小凡的胳膊:“哎哎,傅董怎么那么高兴?”
“我来信远两三年了吧?”小凡也目瞪口呆的盯着傅烬阳远去的方向,摇着头叹息:“这还是头次在公司见傅董这么笑的,稀奇啊稀奇……”
“莫非是开桃花了?”菲菲八卦。
小凡摸着下巴,严肃的说:“有可能。啧啧啧,谁能这么有福气啊……”
菲菲点头:“可不是。对了,前两天有位叶小姐来找董事长,我问她有没有预约,她说没有。我正要说抱歉,正好陈特助路过大堂,那位叶小姐似乎跟陈特助挺熟的,扬声就叫小陈。陈特助居然彬彬有礼的叫了声什么什么姐,直接就把人带去了二十三楼。”
小凡说:“莫非就是这位叶小姐?”
菲菲还有些不敢置信:“天啊,那位叶小姐样貌也就是清秀,皮肤倒是白皙,可放在咱信远大楼里也绝对不算出挑的,董事长眼高与顶,怎么可能?”
小凡点头:“也对,傅董连于雪都不上心。哎对了,听说于雪发新专辑了,今天在签售诶……”
“真的假的?在哪在哪,我们下班去的话还能来得及么?”
就因为接了这位清秀白皙的小姐一个电话,傅烬阳董事长一下午都没什么心思工作,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到四点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坐在车里捏着眉心跟小陈说:“剩下的事都放在明天吧。”
小陈点点头:“那您现在……”
“回家。”
小陈点头,车子就平稳的滑了出去。
要说一个家什么时候才能称之为一个家,一个女主人绝对是必不可少的物件之一。
比如现在,傅烬阳私人住宅的客厅中,长手长脚横躺在沙发上的那只,一只脚上半吊着棉拖鞋,一只脚翘在茶几上,脸上罩着一本摊开的书,睡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全然不顾墙上的电视机中还上演着八点档狗血言情剧,男主角正被虐来虐去,音乐凄凄切切。
傅烬阳一进门,就看到了上述这一幕惨不忍睹的“美人冬眠图”。
他有些犯愁的抚额,明明以为是冷静自持的都市精英小白领,怎么结了婚就成了只懂得囤积食粮准备随时冬眠的金丝熊?更让人纠结的是,这只熊就不能睡的优雅一些有点形象?
可叹息归叹息,心疼还是心疼。傅烬阳胡乱把外套搭在沙发背上,拿开她脸上盖着的书,伸手就要抱金丝熊上楼。
谁料才把手伸到她腰上,睡美人就醒了,揉着惺忪的双眼:“几点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惺忪完毕,又尖叫一声:“啊,我还没做饭!”
傅烬阳一听,差点就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