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芫照例从袖子里抽出信交给小满,她看都不看,接过后塞进煎药的小炉。

周攻玉写的书信,使炉中火焰更旺了些,火舌舔舐后,化作灰烬。

小满撑着下巴,问林秋霜:“你近日怎么准备了这么多的药啊?”

“我师父来信,因为玟江的水患,南下宁州起了瘟疫,我们几个弟子都是要去帮忙,这才准备着,过几日要动身去一趟宁州了。”

小满直起身子,面色也凝重了起来。“那你要去多久?”

林秋霜语气里还带着漫不经心:“不知道啊,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为医者本就要救苦救难的,我敢说不去,我师父非得追到京城拿拐杖打死我。”

“那你……”她斟酌片刻。“那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回来,下月给你加二两银子。”

林秋霜挑眉:“那为这二两银子我也得早些回来。”

而没等林秋霜走,麻烦像是说好了一般接踵而至,书院和小满都被人盯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刚写了女主吃坏肚子,今天我就因为吃火锅喝冰镇奶茶而肚子疼。

或许这就是天道好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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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后院栽了几棵栀子花, 长出了青白的花苞,等到天气炎热时就会盛开, 届时满院都是沁人心脾的香气。

小满坐在窗前想念韩拾, 他说了有时间定然会给她写信, 可过了这么久, 还是没等来他的消息。

倒是周攻玉的信一日接着一日的送, 就算被丢进火炉, 仍是不厌其烦的送过来。

连着几日, 书院都麻烦不断。

书院被带走的学生没有再回来上学,而之后,陆续有学生的爹娘找了过来。

先前那个来闹事的人非但没有被怎么样,还拿回了东西得到些许银钱,让其他人也生了这种讹诈的心思。

时雪卿和林秋霜都是在流言蜚语中挺过来的人,在面对这种口舌之争是丝毫不畏惧, 站在院门前一句一句怼得人哑口无言。

小满胜在耐性好, 能听得下去酸儒长篇大乱的废话, 最后还笑眯眯的称句好,只让人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浑身的不适无处发泄。

理论比不过书院的三位女夫子,想动手又打不过突然冒出来的白芫。

就算被闹得烦了, 侍女做一桌好菜, 烦扰又被抛之脑后。

只是学生多少是受到了影响,走了好几位。

连最勤勉的付桃,都因为被家人知道此事后离开书院, 从山上捉了只野兔子给小满,算是报答师恩。

夜里凉风习习,小满坐在树下和几人说着话,本是极为安逸悠闲。

突然有个什么东西砸进院子,落在地上一声闷响。

林秋霜险些被砸到,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来。待看清地上那黑漆漆的石块时,气到笑出声。

“这是哪个畜生,白日不敢来,天黑了用这阴损的手段,让我找到非挑了他的手筋!”

小满叹息:“那我们坐到别处去,不然被砸到就不好了。再过两日你就要动身去宁州,可不能这时候受伤。”

“在书院受伤可是要加钱的。”林秋霜坦荡道。

“好好好。”她低头,望见月光投在地上的银白,不可抑制想起了那夜唇上的温软触感。

即便过去了好几日,她还是会忍不住的脸颊滚烫。

周攻玉真是混蛋!

*

月光霜白,投下稀疏的树影。

一男子鬼鬼祟祟在书院外朝里扔了块石头,听到里面起了骚动后得逞地冷笑起来,又要扔第二块,却忽然被人从后按住,捂着嘴就往深巷拖。

来人影子般鬼祟,男子毫无察觉,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这么被拖离书院门口。

等拖到无人深巷后,他才被放开,哆哆嗦嗦道:“你是谁?你想干嘛?”

小满一直以为周攻玉安插在她身边的是白芫,殊不知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影卫,不遇危险不会轻易出手。好些个觊觎小满美色,心怀不轨的歹人都是被暗卫处理掉了。

“动了不该动的人,来打断你的手。”

暗卫一身黑衣,仿若与夜色融为一体,不带感情的语气像是冷风吹过,让瘫坐在地的男子酒醒了大半。

他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求饶:“是我的错,我手贱!我不该扔石头。我喝多了不清醒,你放过我吧。”

男子身上衣料看着贵重,衣着不像庶民,他求饶时还说着:“我家侍卫就在附近,你不能动手,你动手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我哥可是刑部的人,你不能对我动手,他会……嗯!”

暗卫出手又快又很,将他的嘴一把摁住,痛呼被封在口中。两条胳膊被卸下来,骨头交错的喀嚓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

男子痛晕了过去,死了般瘫软在地,纵使被人发现也会被当做是喝醉的酒鬼。

暗卫不屑地冷哼一声,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等到第二日清晨,小满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她披了件宽大的衣袍起身,睡眼惺忪地找鞋没找到,索性光脚踩在青石砖上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