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色看着掌心的白色药瓶,他没什么表情:
“这是完成版?”
“……不是的。”
世良艾莲娜道:“现在的它还处在改良阶段,我们白鼠进行了试验,有一半的白鼠都出现睡眠不足的情况,是用在人身上的话,应该就是失眠,但这是因为大脑过于活跃无法待机而已。”
患者情绪很稳定。
世良厚司说明了药物每次的使用量,以及过量的危害,这才将药物交给二色。一共五瓶,按规定用量服用算来,是一年的量。
“只是有一点很可惜。”
世良艾莲娜十分遗憾地说,二色当时已经要带着库拉索离开了,听见她要补充的话,便停了下来,静静听她说:“我们没能完全做让受损神经恢复的药物,不能使贤硕先生你的感情彻底恢复,这件事真的很抱歉,明明答应了申董事要做到的。”
“没关系。”
二色并不觉得自己的情感缺失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两个就这么坐回车上,汽车启动前,他给申董事发去了消息,问问那家伙,这药物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二色申司:我中毒是怎么一回事?】
对面很快就回复,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不知为何,从他的字里看出来些许轻描淡写和敷衍,申董事似乎不想要在这件事上说下去
【申汉善:那是你吃辅食时候的事了,真的想听吗?】
【二色申司:说。】
【申汉善:好吧。】
【申汉善:当时申氏里有那个组织混进来的老鼠,我的牛排里被下了毒,结果不知情的保姆为了哄你,给你喂了一小块。】
后面的话不需要补充,没人想知道他和妈妈分开的理由,二色对上一辈人的情感毫不在意。
【申汉善: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后,和我离婚了。】
童年的记忆已经彻底模糊,二色看着这些文字,皱眉,总觉得并不真实,后座的库拉索又将那些包装袋摆放了一遍,发出一点响动来。这声音不大,只是恰巧让二色回神。
他将手机熄屏,摘下眼镜,一起放进手边的置物槽中。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药物名字的,”一边开车,一边问着,“有人跟我说过,组织里不同组别的代号成员不会互通情报,从你今天的状态来看,你应该是情报组的,怎么会知道研究室的东西。”
这个“有人”,指的就是织田作之助。
“……”
库拉索沉默起来。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能将组织的事告诉外人,即使现在脱离了组织,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这点。
“你不说那就算了。”
少爷没有追究下去,他的好奇心和他的情感一样,都是zero。而被这么轻易放过的女孩反而惊讶起来,迟疑了片刻,她刚想开口,就被自己的任务对象打断了:
“名字,想好了吗?”
“……名字,”听到这个,库拉索才意识到了什么,她很犹豫地问了,“一定要自己取吗?”
二色透过行车记录仪的屏幕看了她一眼:
“也可以让别人取,如果你有相信的人,可以把这个权利交给她,让她取。你有信任的人吗?”
“有一个。”
库拉索似乎高兴起来,她大概很难决定这些自由度过高的选择,只是突然,她又犹豫了,似乎是觉得这么做不妥当,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她的心理年纪应该比二色要小许多:
“如果是家人,那姓氏是不是要一样?要是我擅自选择了和对方一样的姓氏,会不会给人造成困扰?”
二色对她很有耐心,只是不在明面上显露:
“你用手机问问。”
……几天之后,库拉索的新证件就和漂洋过海的泡菜一起送来了,牛皮纸袋还有一封韩文信,是以之前照顾过库拉索的申氏员工的名义寄来也就是那个库拉索信任的人。
二色只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发现字体幼稚、行笔无力,像个孩子写的。
第90章 家里好多人啊
麻省理工的学院宿舍分为单双三, 也就是单人间、双人间与三人间,然而,二色的公寓与学院的距离并不远, 也就省去了申请宿舍的麻烦申汉善说, 他去上学时,库拉索通过智能设备检测二色的生命体征与周身情况。
至于库拉索待在哪儿,这件事不需要他去在意。
二色过上了所谓的平淡校园生活。
赤井秀一走后,他的打扮逐渐又回归之前的模样, 长款外套再次出现在他的衣柜里, 虽然没有近视, 但眼镜还是长时间戴着,似乎已经成为穿搭的一部分。
而从世良夫妇那取来的药,即使不情愿,还是吃了。
最开始吃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从需要很少睡眠就能恢复精神变成了不需要睡眠。
直到他发现自己在注视一些以前不会注意的东西。
“……花很好看。”
在周末, 他坐在躺椅上发呆时, 库拉索蹲在那些盆栽前, 这样说了一声。二色随意地瞥了一眼,在这之前, 他只是随意地照顾着盆栽们,根本不关注它们是否要开花、是否要抽芽。
只是顺着库拉索的视线, 看向了花盆。
“……是太阳花。”半晌,二色道, 只是他有些无法理解, 自己为什么要和库拉索说这个, “现在开花,算开得比较迟了。”